第91章 年关卤香

　　腊月二十四“扫房日”过后，家里窗明几净，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到了腊月二十六，韩峥一早便穿戴整齐，对林晚说：“今天张村杀年猪，我再去添点年货。”

　　林晚放下喝了一半的粥，眼睛一亮：“我跟你一起去。”她如今身子重，但这样充满年味的采买实在不想错过。

　　韩峥看着她隆起的腹部，有些犹豫。

　　“就坐车去，当透透气。”林晚拉住他的袖子，软声恳求。

　　韩峥终究拗不过，仔细帮她系好围巾，戴上棉帽，这才扶着她出门。

　　张村打谷场上人头攒动，两扇猪肉挂在木架上，红白分明。韩峥护着林晚往前挤，正要开口问价，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大嗓门：

　　“晚妹子！韩团长！你们也来买肉啊？”

　　回头一看，正是李姐挎着个竹篮挤过来。她热络地拉着林晚的手：“我正说要买点肉回去卤，可巧就遇见你们了。晚妹子，听说你做的卤味是一绝，今天我可要好好学学！”

　　林晚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李姐过奖了，就是家常做法。”

　　“你可别谦虚，”李姐压低声音，“去年过年我在邻居家尝过你送的卤味，那味道，绝了！今年说什么也得学会。”

　　韩峥见状，眼里掠过一丝笑意，转头对肉贩说：“要十斤五花肉，五斤后鞧。另外，”他指着旁边的猪蹄、猪下水和猪皮，“这些我们都要了。”

　　肉贩认得韩峥，热情地应着：“好嘞！韩团长这是要备年货啊？猪蹄给您算便宜点，下水和猪皮就当搭头！”

　　李姐在一边看得眼睛发亮，忙对林晚说：“你看韩团长多贴心，知道你要做卤味，连配料都备齐了。待会儿我去你家取取经，你可不能藏私啊！”

　　“李姐说的哪里话，”林晚笑着应下，“您愿意学，我高兴还来不及。”

　　三人满载而归。回到小院，林晚顾不上休息就系上围裙开始忙活。韩峥要帮忙，被她按在炉边坐下：“今天您就安心坐着，这些细活我来。”

　　她先处理猪皮。做猪皮冻最考验耐心：

　　1. 刮油去毛：林晚将猪皮铺在案板上，用刀细细刮去内侧的油脂，直到猪皮透亮。接着在炉火上燎掉残留的毛根，再用镊子仔细清理。

　　2. 焯水切丝：处理好的猪皮冷水下锅，加姜片、料酒煮沸，捞出洗净后切成细丝。

　　3. 慢火熬煮：猪皮丝放入大锅，加三倍清水，放葱段、姜片、八角，大火烧开转小火慢熬两小时，直到汤汁粘稠挂勺。

　　4. 调味定型：捞出香料，加盐调味，过滤后晾凉，放在阴凉处自然凝固。

　　熬上猪皮冻，林晚开始准备卤味。猪蹄在炉火上燎烤至焦黄，泡水刮洗干净。卤猪蹄的做法是：焯水后，用葱姜、干辣椒、八角等香料炒香，放入猪蹄，加料酒、酱油、糖色翻炒上色，添开水慢炖一个时辰。

　　这时李姐果然来了，还带着个小本子。一进门就深吸一口气：“真香！晚妹子快教我，这卤汤怎么调？”

　　林晚一边操作一边讲解：“香料要足，但也不能太多抢了肉香。酱油和糖色是上色的关键，盐要晚些放...”

　　正说着，刘梅也抱着孩子来了，不好意思地说：“我在家就闻到香味了，过来看看林晚姐是怎么做的。”

　　小小的厨房顿时热闹起来。林晚不藏私，把卤猪肝、猪心的要领也细细道来：“猪肝要最后放，煮久了就老了。猪心要划几刀，才好入味。”

　　李姐认真地记着笔记，刘梅也在旁边默默记下步骤。看着锅里翻滚的卤货，李姐感叹：“原来有这么多讲究，怪不得你做的卤味特别香。”

　　傍晚时分，卤味相继出锅。红亮的猪蹄、嫩滑的猪肝、入味的猪心，还有那盆晶莹的猪皮冻，都被林晚仔细收进仓房。

　　李姐心满意足地拿着笔记离开：“明天我就照着你教的做，保准也能卤出这个味儿！”

　　刘梅也感激地道谢：“谢谢林晚姐，我明天也试试。”

　　送走她们，林晚看着备好的年货，脸上露出欣慰的笑。韩峥走到她身边，轻抚她的肩：“累了吧？”

　　“不累，”林晚靠在他身上，“能帮到邻居，我很高兴。”

　　这时李姐去而复返，端着碗站在院门口：“晚妹子，我做了些粘豆包，给你们尝尝鲜！”

　　林晚正要推辞，韩峥却接过碗，温声道：“谢谢李姐。”

　　“谢啥，”李姐爽朗一笑，“邻里邻居的，就该这样互相帮衬。”

　　夜色渐浓，窗外寒风轻啸，屋内却暖意融融。煤炉子里的余火将房间烘得恰到好处，空气中还残留着晚饭时卤肉的香气。

　　两人洗漱完毕，并肩躺在暖炕上。韩峥侧过身，宽厚的手掌习惯性地轻抚着林晚隆起的腹部。忽然，他掌心下传来一阵有力的胎动，小家伙像是在伸懒腰，又像是在和父亲打招呼。

　　这孩子，今晚格外活泼。韩峥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轻柔地感受着生命的跃动。

　　林晚也笑了，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两人静静感受着这奇妙的时刻，直到胎动渐渐平息。

　　这时，林晚忽然侧过身，在韩峥还未反应过来时，主动仰头吻上他的唇。这个吻轻柔而温暖，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韩峥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他伸手将她小心揽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掌轻抚过她的后背，隔着棉质睡衣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

　　这些天辛苦你了。林晚在他唇间轻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他睡衣的衣领。

　　韩峥没有回答，只是用更温柔的吻回应。他的唇缓缓下移，轻吻过她的下颌，在她纤细的脖颈处流连。林晚不自觉地仰起头，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肌肤。

　　他的动作始终小心翼翼，宽大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两人的呼吸渐渐交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晚晚？韩峥在她耳边低声询问，声音暗哑。

　　林晚主动揽上脖子，脸颊泛起红晕。得到允许后，他的吻变得更加绵长，却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克制。每一个触碰都极尽温柔，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道身影亲密相依，时而交换着轻柔的吻，时而低声说着贴心话。

　　等孩子出生了，我带你们去城里照相。韩峥轻抚着她的发丝，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林晚依偎在他怀中，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我们要拍一张最好的全家福。

　　夜深了，两人相拥而眠。韩峥的手臂始终护在林晚腰侧，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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