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蜀山易主

　　“璇南，”玄通道长的声音疲惫不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好了，三日之后，立你为蜀山新掌门。”

　　徐璇南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长老，万万不可！弟子资历尚浅，又身负重伤……”

　　“资历浅？”另一位长老打断他，眼眶通红，“你是掌门生前最看重的弟子，剑法蜀山第一，昨日若不是你拼死抵抗，我们连尸骨都剩不下！”

　　“可……”

　　“没有可是。”玄通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残存的右手带着颤抖，“蜀山不能一日无主。你必须担起来，给活着的弟子一个念想，给死去的同门一个交代！”

　　徐璇南看着几位长老布满伤痕的脸，看着窗外那片狼藉的废墟，看着必清捧着粥碗担忧的眼神，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掌门炸开时那片绚烂的金光，想起赵飞最后挡在他身前的翅膀，想起师妹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活下去”。

　　“弟子……领命。”他缓缓点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这时却见济公摇着蒲扇从外面走进来

　　“哟，这就商量着当掌门了？”济公笑眯眯地坐下

　　“圣僧。”徐璇南挣扎着想起身，被济公按住。

　　“躺着吧，你这身子骨，再动就得散架了。”济公抹了抹嘴，然后济公在身上左搓搓右搓搓一粒药丸对徐璇南说:快服下和尚这颗伸腿瞪眼丸保准药到病除。然后徐璇南接过来服下后说到:多谢圣僧

　　然后济公忽然收起笑容，“新掌门大典定在三日后？”

　　“是。”

　　“不妥。”济公轻摇蒲扇，眉头紧蹙，如那波澜壮阔的大海上涌起的波涛，“三日太短，妖气如那袅袅炊烟，尚未消散，人心亦如那风中残烛，摇曳不定，怕是会出乱子。”

　　玄通道长满脸狐疑：“圣僧的意思是……”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济公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轻声细语，仿佛那微风拂过耳畔：“老道长，璇南这掌门怕是如那风中残叶，难以安稳。乾坤洞那老魔头没动静，才是那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为可怕的动静。”

　　玄通道长脸色骤变，如那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圣僧是说……他们还会再来？”

　　“来是肯定会来，就看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济公指了指窗外的月光，“这世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徐璇南的心沉了下去：“圣僧的意思是……有内鬼？”

　　济公没直接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三日后的大典，多留点心眼。尤其是……那些‘死而复生’的人。”

　　徐璇南愣了愣，还想再问，济公哈哈一笑，把酒葫芦往腰上一挂：“和尚我还有事，先走了。璇南，记住，人心是最好的盾牌，也是最利的刀。”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冲必清挤了挤眼，“小子，记住了！”

　　徐璇南却看着济公消失的方向，心里泛起一阵寒意。死而复生的人？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握紧了藏在枕下的半块玉佩。玉佩上的裂痕硌得他手心发疼，却也让他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必须守住蜀山，守住这份用无数鲜血换来的安宁。

　　炼魂池的黑水终于平静下来。

　　赵飞从池里缓缓站起，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青灰色的鳞片泛着冷硬的光，背后的血色翅膀收拢在肩头，像披了件诡异的披风。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片纯粹的红，没有丝毫杂质，像两团燃烧的鬼火。

　　洞主立于池畔，白骨权杖如魔杖般轻轻一点，赵飞便如被抽去脊梁骨的软脚虾一般，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宛若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牢记你的使命。”洞主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满意的回响，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三日后，蜀山新掌门大典。你要如凤凰涅盘般‘死而复生’，带着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出现在他们面前，向他们哭诉你被妖魔掳走，历经九死一生才侥幸逃脱。”

　　“是。”赵飞的声音仿若死水一潭，没有丝毫的波澜，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他们会对你心生怜悯，会对你报以同情，甚至会因为内心的愧疚，将你捧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洞主的笑声恰似夜枭的嘶鸣，带着残忍的期待，在黑暗中回荡，“你要如毒蛇般，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爬，慢慢取得他们的信任，最终……在他们最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将徐璇南斩杀，取而代之。”

　　“是。”

　　“到那时，蜀山的丹炉、典籍、阵法，都将是本洞主的囊中之物。”洞主的权杖指向洞顶，那里的黑雾中隐约可见一张巨大的脸，“而你，赤血魔尊，将是新的蜀山掌门——本洞主放在人间的，最锋利的刀。”

　　赵飞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叩首。炼魂池的黑水里，倒映出他扭曲而狰狞的脸，那张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属于“赵飞”的痕迹。

　　大鹏鸟在一旁看得心头发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它忽然觉得，这个被炼魂池改造过的赵飞，比洞主还要可怕——至少洞主的杀意写在脸上，而这个赵飞，像个藏满了毒的空壳，谁碰谁死。

　　“还愣着干什么？”洞主瞥了大鹏鸟一眼，“带他去准备。三日后，我要看到蜀山换主，听到徐璇南的死讯！”

　　“是！是！”大鹏鸟赶紧应着，小心翼翼地避开赵飞，生怕被他身上的魔气沾到。

　　赵飞站起身，跟着大鹏鸟往外走。经过水镜时，他的目光在镜中蜀山的方向停留了一瞬，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仇恨，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三日后。

　　蜀山的新掌门大典，注定不会平静。

　　而此刻的徐璇南，还在禅房里养伤，必清正给他读着从灵隐寺借来的经书，那些“阿弥陀佛”的字句，在这风雨欲来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单薄。

　　窗外的月光，像一层薄薄的霜，落在三清殿的废墟上，也落在每个人的心头，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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