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犬吠声引起嘭嘭注意。透过门缝，他看到两位女生正对着高耸的台阶发愁。

　　嘭嘭连忙开门迎接：欢迎来到蘑菇屋！

　　接过行李箱的瞬间，他脸色骤变。

　　太重了，我们一起抬吧。崧祖儿提议道。

　　我能行！嘭嘭咬牙坚持，将两件重物稳稳搬进蘑菇屋，轻手轻脚地放下。

　　崧祖儿和陈嘟嘟走进屋内环顾四周，环境与节目视频里看到的别无二致，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何老师和黄老师去哪了？崧祖儿突然想起。

　　他们外出办事，中午才回来。嘭嘭独自应对着，帮她们把行李搬进房间。

　　院子里，陈嘟嘟发现了砍柴点。斧子就摆在旁边，她兴致勃勃地上前掂量斧头重量。

　　你要劈柴？

　　想试试！

　　两人商量后，崧祖儿帮陈嘟嘟固定好木桩。

　　刚放完行李的嘭嘭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来，突然听见一声响。他急忙冲出来查看。

　　斧刃深深卡在木桩里，陈嘟嘟有些窘迫：我就是想试试...

　　没关系，劈柴需要技巧。嘭嘭一脚踩住木桩，轻松拔出斧头，我先示范给你们看。

　　果园里，郭周麟在众人注视下助跑起跳，像猿猴般攀上柑橘树。他忽然单手悬吊，引起阵阵惊呼。

　　太危险了！

　　快下来！

　　只见他腰身一扭，借着树枝的弹性又攀高几分。摘下两颗柑橘朝下面喊：妹妹，拿个容器来。

　　张子风举起小簸箕，两颗柑橘精准落入。郭周麟继续向上攀爬，在细枝间如履平地，最终采下六颗果实。

　　够了吗？附近有桃树或苹果树吗？我顺路去摘。

　　郭周麟向果园主人询问方向。

　　园主朝东北方一指，郭周麟道谢后身形一晃，纵身跃上枝头，在树冠间辗转腾挪，竟比平地奔行更快三分。

　　摄影师扛着机器拼命追赶，张子风则紧跟着想接住落下的果子。

　　弹幕瞬间炸开锅：

　　这是人猿泰山附体吧？

　　郭周麟又不姓孙，这爬树功夫也太离谱了！

　　我心跳都快停了，郭周麟你能不能稳当点？

　　没人关心园主亏惨了吗？

　　园主自己说的，能摘到就白送。郭周麟只要了六颗苹果六颗桃，够厚道了。

　　半空中郭周麟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激起尘土飞扬。他拍拍手上灰尘，将装满水果的簸箕递给张子风。

　　簸箕用完就还。郭周麟对园主说道。

　　拿去吧。园主出奇地爽快。直到两人走远，一直沉默的少年才开口：爹，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园主望着郭周麟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你师公说过大隐隐于市......少年还想追问，却被父亲打断：摘你的果子去！

　　返程途中郭周麟健步如飞，去时二十分钟的路程，回来不到十分钟就跑完了。他先把水果送回蘑菇屋，又赶着去还簸箕。张子风则直奔温室大棚，想试试能不能讨到香蕉。

　　蘑菇屋内传出咔嚓咔嚓劈柴的声响，夹杂着女孩清脆的吆喝声。

　　郭周麟端着竹筐缓步走近，机灵的小h早已候在门边。木门轻启，毛茸茸的身影立刻蹿到他脚边欢快地转起圈来。

　　别闹。他轻声呵斥。

　　抬眼望去，院内劈柴的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周麟！你可算回来了！嘭嘭长舒一口气，小跑着迎上前。

　　鹏哥干得不错嘛。郭周麟促狭地笑道，惹得对方愁眉苦脸地抱怨：你们起这么早也不叫我...

　　这可不怪我，是黄老师的意思。何老师还说今天有客人要来，起最晚的自然要负责接待。搬出两位前辈当挡箭牌，嘭嘭顿时蔫了。

　　正在试手劈柴的陈嘟嘟和崧祖儿轻咳两声，走过来寒暄。

　　我认识你，郭大力！崧祖儿笑靥如花。

　　......郭周麟一时语塞。

　　你好，我是陈嘟嘟。

　　你好，郭周麟，叫我小郭就好。

　　还是陈嘟嘟知礼，没让他难堪。

　　哎呀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崧祖儿，喊我祖儿就行。

　　敢问芳龄？郭周麟存心报复方才的绰号之仇。

　　二十一！她答得干脆。

　　我十八，祖儿姐好！本以为能扳回一城，谁知崧祖儿眼睛一亮：太好啦！终于遇到比我小的了，以后就叫你郭小弟！

　　郭周麟懵了。

　　哈哈哈郭大力踢到铁板啦！崧祖儿这丫头古灵精怪，郭小弟郭大力有趣多了！

　　这叫一物降一物。

　　还笑话嘭嘭呢，看崧祖儿把郭大力治得服服帖帖的。

　　这下有热闹看喽。

　　郭周麟不再多言，将竹筐里的鲜果倒在料理台上。刚摘的果子沾着晨露，需要仔细清洗。

　　郭小弟去摘果子啦？

　　嗯...是祭品暂时不能吃。鹏哥麻烦收拾一下，我得把竹筐还给果园主人。

　　好——

　　他刚抽出竹筐要走，崧祖儿却像小尾巴似的跟了上来。

　　祖儿姐该不会想...

　　对呀，屋里太无聊了。她眨着眼睛答道。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嘭嘭心里。无聊？刚才劈柴时喊得震天响的人是谁？难道那都是在消磨时间？

　　那个...我也想去。陈嘟嘟举起手轻声说道。

　　那边要走很远的路。你们...郭周麟还在推辞。

　　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是来帮忙的，送个簸箕不算什么。

　　嵩祖儿都这么说了，陈嘟嘟也跃跃欲试。郭周麟本想叫上嘭嘭，却见他自暴自弃地蹲在柴堆旁的小凳上。

　　别管我，你们去吧，我歇会儿。

　　秋风瑟瑟，嘭嘭浑身散发着孤寡老人的凄凉。

　　心疼我家嘭嘭

　　嘭嘭别难过，我永远陪你！

　　可惜这些温暖的弹幕他看不见。此刻的嘭嘭，配上一剪梅bGm再合适不过。

　　最终郭周麟还是拿着簸箕，带着两位女嘉宾离开了。

　　另一边，黄老师和何老师在潘叔那儿收获颇丰：三牲之一的鸡肉，六斋中的金针、冬粉、红枣都已到手。

　　潘叔不仅慷慨相助，还指点他们：山上就能采到六斋需要的香菇和木耳。这让两人看到了希望。

　　满载而归的两人回到蘑菇屋，推门就看见嘭嘭独自坐在凉亭里，面前摆着果盘。

　　嘭嘭？

　　嘭嘭这才发现他们回来，赶紧上前帮忙拎东西。

　　怎么就你一个人？嘉宾呢？黄老师环顾四周。

　　哦，刚才周麟回来，两位女嘉宾跟他走了。

　　哈哈哈！何老师忍不住笑出声，黄老师也跟着乐了。

　　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嘭嘭对姑娘就是没吸引力。黄老师打趣道。

　　黄老师这话过分了！等嘭嘭再大点就会哄女孩了！何老师维护道。

　　没用的，这玩意儿看天赋。你看周麟才十八岁，多招姑娘喜欢？我当年在北电也是...

　　黄老师看似自夸，实则当年确实是校园风芸人物。

　　弹幕顿时沸腾：

　　心疼嘭嘭，遭受黄老邪和何老师的混合双打

　　这算官方认证注孤生吧？

　　绝对算！

　　这次重返果园，那位男子早已等候多时。郭周麟快步上前归还簸箕。

　　多谢园主包容我们之前的冒失，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不必客气，愿赌服输。你的爬树功夫确实厉害，我自愧不如。

　　郭周麟笑而不语。眼前这人明显是练家子，恐怕那些所谓的市级、省级武术冠军都接不住他两招。若非习得白猿搏击术，郭周麟根本想不到这世上真有隐于乡野的高人。

　　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慢走。

　　请留步。郭周麟带着崧祖儿和陈嘟嘟离开时，注意到男子攥紧又松开的拳头。他明白对方想切磋，却不愿在镜头前暴露实力，违背隐居的初衷。

　　待众人走后，男子尝试模仿郭周麟在树上行走的身手，却屡屡失败。稍有不慎就会踩断树枝坠落——虽不会受伤，但意味着功夫未到火候。

　　我的梅花桩功还是欠修炼。这少年宗师，究竟师承何人？

　　这个疑问，或许终其一生都难解。

　　返程途中，郭周麟沉默不语。崧祖儿拉着陈嘟嘟东张西望，村民们正忙着准备午饭。经过一户人家时，郭周麟突然驻足——他嗅到了熟悉的果香。

　　郭小弟？怎么不走了？走出老远的崧祖儿回头喊道。

　　我好像闻到了凤梨的香气。

　　你是说菠萝？

　　严格来说凤梨与菠萝同属一科，因栽培差异形成不同品种。市面常见区分是凤梨叶缘光滑而菠萝带锯齿，价格也相差悬殊。但追根溯源，本就是同源水果。

　　先进去看看吧。郭周麟叩响门环，请问有人在家吗？

　　女主人听到呼唤从厨房出来，见到摄像机便了然于心：有事吗？

　　语气平淡的回应却让郭周麟暗自松了口气。

　　闻到凤梨香，您家应该备着吧？

　　郭周麟耐心重复果园里的请求，提出用工时或草鱼交换富余的凤梨。

　　得问过婆婆才行。

　　有劳了。

　　望着女主人进屋的背影，郭周麟攥紧拳头默默祈祷。

　　郭小哥忙活一上午就为这个？

　　没办法，节目组断了经费嘛。

　　片刻后女主人带着歉意返回：婆婆说可以换，但后院堆着五担待劈的柴...

　　我们全包了！能换三个凤梨吗？

　　考虑到果实个头，三个饱满凤梨已足够。

　　郭周麟利落卷起衣袖跟进院子，待看清柴垛规模时，跟拍的松祖儿和陈嘟嘟瞬间变了脸色——齐胸高的木柴堆得像座小山。

　　弹幕顿时炸开锅：

　　「摆明刁难人」「换我直接走」「楼上积点口德，买卖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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