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当面对峙，真相一角

　　夜色下的坐忘峰，空气仿佛凝固。玄玑真人就站在不远处，月光勾勒出他道袍的轮廓，气质依旧带着几分仙风道骨，但那双眼睛里的冰冷与深处隐藏的一丝扭曲，却让他宛如从幽冥走来的鬼仙。

　　沈香香缓缓转过身，面对这位曾经的师门长辈，如今的生死大敌，心中再无半分敬畏，只有冰冷的杀意与滔天的怒火。她周身秩序辉光隐现，金丹境的气息不再掩饰，与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威压隐隐对抗。

　　“玄玑。”她直呼其名，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古尘观的叛徒？归墟的走狗？”

　　玄玑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冰冷与讥诮：“看来你去了古尘观，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他目光扫过沈香香，尤其是在她丹田位置和手中的秩序之钥上停留片刻，露出一丝贪婪：“金丹境？秩序之钥也彻底成型了？很好，比老夫预想的还要好。不枉费老夫一番‘栽培’。”

　　“栽培？”沈香香冷笑，“将弟子推向虚无，炼为傀儡；引外魔污染本源，颠覆宗门！这就是你的栽培？”

　　“颠覆宗门？哈哈哈！”玄玑真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中带着癫狂，“迂腐！愚昧！你以为清虚宗是什么？正道楷模？不过是一个建立在陈旧秩序上的囚笼！一个注定要在归墟潮汐中崩塌的沙堡！”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息变得诡异而磅礴，既有清虚正统的灵力，又掺杂着浓郁的“终末”意韵，两者竟在他身上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唯有拥抱终结，理解虚无，才能超越这注定的轮回！才能获得真正的‘道’！巡天镜？守序者？他们所谓的平衡与守护，不过是延缓死亡的徒劳挣扎！而吾等，将引领这个世界，走向它应有的、辉煌的终结！这才是大慈悲，大解脱！”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偏执与疯狂，显然已被“归墟”的意志彻底侵蚀了心智。

　　沈香香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可怜的疯子：“所以，你背叛师门，勾结归墟，污染镜湖，将云师兄折磨至此，就是为了你这所谓的‘大慈悲’、‘大解脱’？”

　　“清玄？”玄玑真人看向那被黑气笼罩的洞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冰冷取代，“他是特殊的。他的道心最接近‘太上忘情’，他的灵魂最适合承载‘终末’的荣耀！他将成为吾主降临此界最完美的容器！这是他的造化！”

　　“至于你，”他重新看向沈香香，目光灼灼，“你的秩序之道，是稳定这个容器、平衡终末之力，使其完美融合的关键！乖乖交出秩序之钥，融入吾主麾下，你尚可保留灵智，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痴心妄想！”沈香香斩钉截铁，秩序之钥光芒大盛，将她映照得如同神女，“我之道，在于守护存在，厘定秩序，而非与你等同流合污，行毁灭之举！”

　　“冥顽不灵！”玄玑真人失去耐心，脸色一沉，“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亲手抽取你的道果，炼化你的神魂！”

　　他猛地抬手，五指成爪，掌心之中，一个旋转的、由“终末”意韵凝聚的黑色漩涡骤然出现，散发出恐怖的吸力，罩向沈香香！这一抓，不仅要擒拿她的肉身，更要直接剥离她的金丹与秩序之钥！

　　金丹境与化神境的差距巨大，更何况玄玑真人还融合了部分归墟之力！这一抓之威，让周围空间都为之扭曲！

　　沈香香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束缚而来，金丹震颤，秩序之钥光芒摇曳！她咬牙，正准备不顾一切催动全部力量，甚至再次引导可能存在的云清玄剑意拼死一搏时——

　　异变再生！

　　那被黑气笼罩的洞府内，原本气息微弱的云清玄，眉心那个控制符文突然剧烈闪烁起来！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双眼中，不再是纯粹的赤红魔意，也不再是之前的清明，而是化作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混沌之色！左眼漆黑如墨，充斥着毁灭与终末；右眼却清亮如昔，带着一丝挣扎与……熟悉的冰冷剑意！

　　“师……叔……”

　　一个沙哑、艰难、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从云清玄口中挤出。

　　他抬起手，并非攻向沈香香，而是……猛地抓向了自己眉心的那个控制符文！

　　“清玄！你敢！”玄玑真人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云清玄在如此状态下竟还能反抗！

　　“噗嗤！”

　　云清玄的手指硬生生插入了自己的眉心，鲜血混合着黑气迸溅！那控制符文发出刺目的黑光，疯狂抵抗，与他的手指、与他右眼中那丝清亮剑意激烈冲突！

　　“走……快……走……”他看向沈香香，右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一丝决绝的催促。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她创造逃离的机会！哪怕代价是……自我毁灭？

　　沈香香看着他那惨烈的模样，心脏如同被狠狠揪住！她怎能在此刻独自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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