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老友记

　　飞舟速度很快，一天就到了 吴国姑苏。

　　姑苏城商铺林立，人声鼎沸，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侧酒旗招展，透着浓浓的烟火气。

　　凡天按照传讯符中的指引，很快找到了祥哥的住处——一处位于城南巷弄里的青砖白瓦小院，院墙不高，门口栽着两株垂柳。

　　刚到门口，院里便传来熟悉的爽朗笑声：“凡天来了？快进来！”。

　　“可算把你盼来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揽住凡天的肩膀，力道十足，“快进屋，我特意让婆娘整了咱小时候最爱吃的几道菜，还有珍藏的好酒！”

　　小院不大，进门便是一方小院坝，种着几盆花草，收拾得干干净净。两人走进堂屋，桌上早已摆满了佳肴——油焖大虾、糖醋排骨、卤味拼盘，全是年少时难得吃上的荤菜，一旁还温着一坛黄酒，香气四溢。

　　兄弟两人边吃边喝边聊天。

　　“祥哥，你现在可是吴国总捕头了，日子过得挺滋润啊！”凡天笑着打趣，拿起酒坛给两人满上。

　　祥哥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畅快道：“什么总捕头，还不是瞎忙！倒是你，在县衙大牢里当牢头，日子过得怎么样？我听那边的朋友说，你把牢里的事打理得妥妥帖帖，没人敢不服你，厉害啊！”

　　祥哥灌了口热酒，忽然拍了下大腿：“还记得不？小时候咱去后山抓知了，你非要爬那棵最粗的老槐树，结果爬到半腰不敢动，抱着树干直哭。”

　　凡天嘴角弯了弯：“怎么不记得？最后还是你跑回家喊我爹，把我从树上拽下来的。”

　　“下来你娘就拿着鸡毛掸子打你屁股！”祥哥笑得眼睛眯起来，“你哭得震天响，嘴里喊着再也不抓知了了，结果第二天一早就来敲我家门，又拉着我去。”

　　凡天摇摇头，眼底带着怀念：“那时候是真皮。你也没好到哪去，跟着我爬树，最后还不是一起被我娘骂。”

　　祥哥摆手笑：“骂就骂呗，那时候抓着知了，比啥都开心。”

　　两人相视一笑，拿起酒杯碰了一下，酒喝得更热络了。

　　“嗨，还不是靠朋友帮衬！”祥哥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最近姑苏城邪门得很，案子一桩接一桩，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今天抽了个空，就想着喊你过来聚聚，说实话，真挺想你的。”

　　两人边喝边聊，从年少时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的糗事，聊到各自这些年的经历，话题滔滔不绝，酒一杯接一杯地喝，气氛热络得不像话。

　　刚吃到兴头上，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着捕快服的年轻人快步闯了进来，脸色惨白：“总捕头！出大事了！城西乱葬岗附近，发现了四五十具尸体！全是壮年汉子，身上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一块，死状看着……看着怪吓人的！”

　　祥哥脸色骤变，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满是凝重：“什么？四五十人猝死，还无伤无痕？”他抓起椅背上的披风，歉意地看向凡天：“兄弟，对不住了，这案子太大，我必须立刻过去！”

　　他快步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你就在院里安心住下，等我破了这案子，一定好好陪你喝个够！院里的婆娘孩子都好说话，千万别客气！”

　　话音未落，祥哥已带着那名小捕快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弄尽头。

　　但他不愿在祥哥面前表露身份。心念一动，凡天指尖悄然凝出十道微不可察的银光，正是十只万里噬魂蚊。它们体型比针尖还小，气息完全隐匿，落在衣袂上便消失不见。

　　“跟着祥哥，探查现场情况，有任何异常，实时传讯。”凡天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继续慢条斯理地喝酒吃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而那十只万里噬魂蚊，早已化作流光，悄无声息地追着祥哥的方向而去，将现场的一切尽收眼底。

　　十只万里噬魂蚊如银线般钻过巷弄，紧紧缀着祥哥的背影，一路飘到城郊废弃砖窑厂。

　　凡天端着酒杯，识海里铺开现场画面，眉头拧了拧——这砖窑真瘆人，断墙爬满杂草，焦黑窑口像黑洞，风一吹，棚顶破木梁吱呀响。

　　“清一色三十五到四十岁的汉子？”凡天夹菜的手顿了顿，心里犯嘀咕，“没老人小孩女人，死得整齐，分明是有人故意挑的！”

　　识海里，万里噬魂蚊镜头拉近：死者双目圆睁，嘴角挂着黑血，脸上满是惊恐，身上却衣衫完好，皮肤光洁，连淤青都没有。

　　“身上没伤，死状却这么惨……”凡天抿了口黄酒，指尖轻敲桌面，“祥哥是炼气九层修士，县衙仵作也懂修仙门道，他们能看出关键。”

　　果然，下一秒识海里传来仵作苍老却笃定的声音。老仵作穿灰布长衫，指尖凝着一缕灵力，挨个探查死者眉心，脸色越来越沉：“总捕头，错不了！这些人的三魂七魄都没了！”

　　祥哥猛地抬头，脸色铁青：“您确定？是被人强行摄走的？”

　　“千真万确！”老仵作收回手，指尖沾着一丝阴寒气息，“我早年学过辨魂之术，这些人眉心魂窍是空的，残留魂力紊乱枯竭，魂魄是被硬生生剥离的痕迹——手法阴毒！”

　　旁边年轻捕快忍不住颤声道：“魂魄被收走？那得是多厉害的修士才能做到？”

　　祥哥眼底满是凝重：“能一次性摄走四五十个壮丁的神魂，对方至少是筑基以上修为！”他转头吩咐：“立刻封锁现场！我现在上报府衙，请修仙世家支援——这案子，咱们应付不了！”

　　凡天心里暗忖：“还算清醒。但府衙请来的修士未必靠谱，说不定打草惊蛇。”

　　“筑基以上邪修，专挑饱满神魂下手……”凡天摩挲着下巴，眼底闪过冷厉，“不管是炼邪器还是养阴煞，敢在姑苏城肆无忌惮，正好撞在我手里。”

　　夜色渐深，祥哥才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到小院。

　　他一进门就快步走向堂屋，脸上满是歉意：“凡天，不好意思，忙到现在才回来。”

　　凡天放下酒杯，笑着起身：“没事，兄弟间不用这么客气。”

　　“本来想好好陪你喝几杯，结果被案子绊住了。”祥哥坐下灌了口凉茶，语气里满是无奈，“那案子太棘手，府衙还在联系修仙世家，没个准信。”

　　凡天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这次来，一是看你，二是有样东西给你。收好，别让别人知道。”

　　祥哥愣了愣，接过锦盒随手放进储物袋，咧嘴一笑：“你送的东西，我肯定珍惜。咱们兄弟，还说这些？”

　　见他收好，凡天放下心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明天就走，过年再来看你。”

　　祥哥连忙道：“这怎么行？我还没好好招待你……”

　　“不用麻烦。”凡天打断他，“等你破了案，下次我再来跟你痛饮。”

　　祥哥拗不过他，只好点头：“那行，我明天一早送你。”

　　次日天刚亮，祥哥就起了身，亲自送凡天到姑苏城外。

　　“路上小心！”祥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多保重，我走了。”凡天颔首，驾驶飞舟一道流光，朝着城外飞去。

　　祥哥望着他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回城。

　　可他不知道，凡天绕了一圈就回来了，悄然变成一个中年大叔落在一处山林中。

　　向集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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