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酒楼听闻

　　踏入潜龙古城，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巨大的穹顶光幕笼罩天空，模拟着日夜交替，洒下柔和的光线。脚下是可供十驾马车并行的宽阔街道，以某种温润的青玉铺就，镌刻着防滑与聚灵的细微阵纹。两侧建筑风格迥异，有高耸入云的琉璃塔楼，有古朴厚重的巨石殿堂，也有雕梁画栋、挂着各色旌旗招牌的酒楼商铺，甚至能看到一些明显带有妖族或异族风格的奇特建筑。

　　人流如织，摩肩接踵。气息强大的修士、衣着华贵的商贾、行色匆匆的佣兵、奇装异服的异族……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筑基多如狗，金丹亦常见，偶尔甚至能感受到几股令人心悸、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晦涩气息，那是元婴老怪！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比之外界精纯数倍，更夹杂着丹药的清香、灵材的异味、食物的热气以及一种……属于古老岁月的沉淀感。

　　林凡行走在人群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并不起眼。他需要尽快了解这座古城，找到落脚点，并打听关于龙脉、关于四象书院、关于那“青龙血脉后裔”传说的更多信息。

　　酒楼茶肆，向来是三教九流汇聚、消息最为灵通之地。

　　他沿着主街走了一段，看到一座占地颇广、高三层的木质酒楼，招牌上龙飞凤舞写着“百味居”三个大字，门口伙计吆喝声热情，进出客人络绎不绝，便迈步走了进去。

　　一楼大厅人声鼎沸，几乎座无虚席。跑堂的伙计端着硕大的托盘，上面摆满了香气四溢的灵膳和酒水，在桌椅间灵活穿梭。各种议论声、谈笑声、吹嘘声混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林凡找了个靠窗的相对僻静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本地有名的“云雾灵茶”和几样招牌小菜。

　　茶水清冽，入口回甘，蕴含的灵气温和滋养。小菜也颇具特色，是一种用低阶灵菇和兽肉快炒的“爆炒三鲜”，火候十足，香气扑鼻。

　　他一边慢饮细品，一边将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铺开，捕捉着大厅内嘈杂的声浪中有用的信息。

　　“……听说了吗？‘四院大比’下个月就要开始了！这次据说奖励格外丰厚，连四大圣地都拿出了压箱底的宝贝！”

　　“啧啧，又是十年一度的盛事啊！到时候四方天骄汇聚，少不了龙争虎斗！”

　　“可不是嘛！四象书院内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院本就竞争激烈，这次大比更是关乎未来十年的资源分配和话语权！”

　　“你们看好哪一院？我觉得白虎院那位‘战狂’萧战很有希望夺魁，据说他已半只脚踏入金丹了！”

　　“朱雀院的凤清儿也不弱啊！南明离火霸道无比！”

　　“玄武院防御无双，耗也能耗死对手……”

　　“嘿，要我说，最神秘的还是青龙院！虽然这些年式微，但谁知道有没有藏着什么底牌？”

　　四象书院，四院大比……林凡默默记下。这似乎是了解中州顶尖年轻一代实力，甚至接触四象书院的好机会。

　　“……这潜龙古城，规矩大着呢！明面上是四象书院共管，实际上啊，水浑得很！”一个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引起林凡注意。

　　“怎么说？”

　　“四象书院之下，‘玄兵阁’欧阳家掌控着城内近三成的法器炼制和销售；‘万药轩’孙家垄断了高端丹药市场；‘四海商会’背景神秘，贸易网络遍及东玄域；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派、佣兵团，背后都站着不同的势力……在这里混，眼力见儿可比修为重要！”

　　林凡微微颔首，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巨型城市必然伴随复杂的势力格局。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几个看起来有些年岁的修士，谈论的话题吸引了林凡全部的注意力。

　　“……要说这潜龙古城最古老的传说，还得是跟龙有关。”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修士抿了口酒，眯着眼说道。

　　“王老，您又来了，不就是那座‘坠龙渊’和城里些残破的龙形雕像嘛，都老掉牙的故事了。”同伴笑道。

　　“嘿，你们懂什么！”王老有些不悦，压低声音，“我说的可不是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你们可知，为何此城名为‘潜龙’？为何四象书院偏偏在此立院，还以‘青龙’为首？”

　　“为何？”

　　王老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声音更低了：“古老相传，上古之时，并非所有龙族都离开了此界。有一支血脉，因守护某种秘密或肩负特殊使命，自愿留了下来，其后裔便隐姓埋名，潜藏于此……所以叫‘潜龙’！”

　　“青龙血脉后裔？”同伴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说，都笑了起来，“王老，这传说都传了多少年了，谁见过真正的青龙后裔？怕不是编出来唬人的。”

　　“就是，就算真有，万年过去，血脉也早就稀薄得没影了。”

　　王老被呛得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道：“你们不信拉倒！老夫可是听说，四象书院内部一直未曾放弃寻找，那青龙院的没落，据说就与一直找不到纯正的血脉继承者有关！而且，书院深处那面‘青龙碑’，唯有身负龙族气运者，才能引动其共鸣！”

　　青龙血脉后裔！青龙碑！

　　林凡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心中波澜起伏。这传说，与文心阁主的暗示，以及他自身的感应，竟隐隐吻合！

　　难道这潜龙古城，真的隐藏着龙族的秘密？而四象书院，尤其是青龙院，一直在寻找身负龙脉或龙族血脉的人？

　　他正凝神细听，想获取更多关于青龙碑和血脉后裔的信息时，大厅中央的小高台上，走上去一位手持折扇、身着长衫的说书先生。

　　“啪！”惊堂木一响，满堂皆静。

　　“诸位客官，今日咱不说那四院大比的明争，也不谈那各方势力的暗斗，咱来说一段更古老的，关乎这潜龙古城根源的秘辛——‘青龙泣血，镇封九幽’！”

　　说书先生声音抑扬顿挫，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那王老几人也停止了争论，侧耳倾听。

　　林凡也收敛心神，看向高台。

　　“话说上古末年，天地大变，魔族入侵，万族泣血。我人族有先贤挺身，龙族亦有大能相助。然魔族势大，其中有一尊号为‘覆海魔鲲’的绝世凶魔，欲引九幽之水，淹没大地……”

　　覆海魔鲲！林凡眼神一凝，又是它！

　　“……危急关头，青龙一族的一位尊者，不惜泣血燃魂，引动无上龙族禁法，联合我人族大能，终将那魔鲲残魂镇压于无尽海渊之下！而那位青龙尊者，亦因耗尽本源，龙血洒落长空，其部分精血与不灭意志，便融入了咱们这潜龙古城的地脉之中！”

　　说书先生折扇一挥，指向脚下：“故此，咱们这城，才有‘潜龙’之名！才有那万年不散的龙威道韵！四象书院于此立院，镇守的不只是这座城，更是那上古的封印，等待的……便是那能引动青龙碑复苏、继承龙族遗志的……有缘之人！”

　　“好！”

　　“说得精彩！”

　　台下爆发出阵阵喝彩叫好声，气氛热烈。大多数人只当是个引人入胜的传说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但林凡却知道，这其中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覆海魔鲲的封印他亲身经历，而这潜龙古城与龙族的关联，也绝非空穴来风。

　　有缘之人……是在指身负龙脉者吗？四象书院，真的在等待？

　　他放下茶钱，悄然起身离开了喧闹的百味居。

　　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看着这座悬浮于云端的宏伟古城，林凡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计划。

　　首要目标，是想办法接触四象书院，尤其是那神秘的青龙院，以及……那面据说唯有龙族气运者才能引动的青龙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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