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持续大旱，赤地千里

　　入夏后的第三个月，宋家庄的天空就没再落下一滴雨。曾经潺潺流淌的庄西小河，如今只剩下干涸的河床，河底的鹅卵石被晒得发白，踩上去烫得人直跳脚；庄东的水渠早已断流，渠壁裂开半指宽的缝隙，之前用来灌溉的水车，孤零零地立在渠边，轮轴上的木片都晒得发脆，轻轻一碰就掉下来。

　　清晨天刚亮，庄内的水井边就排起了长龙。庄民们挑着空水桶，踮着脚往井里望，井水比上个月又降了三尺，只能靠轱辘一点点往下放桶，半天才提上来一桶浑浊的水。“慢点！慢点！别把桶掉下去！”排在前面的老庄民张老汉对着后面的人喊，手里紧紧攥着井绳，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落在滚烫的石板上，瞬间就蒸发了。

　　新庄民陈虎挑着水桶，站在队伍末尾，看着前面缓慢移动的队伍，眉头皱得紧紧的。他负责外营的饮水供应，每天要挑十桶水过去，可现在一口井半天才能供上庄内的人，外营的难民只能分到少量的水，有的老人为了省水，一天只喝半碗，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虎子哥，外营的老王头快渴晕了，能不能先分点水给他？”一个年轻难民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手里拿着一个破碗，碗底还沾着些泥土。

　　陈虎心里一紧，刚想去找负责水井的庄民商量，就看到赵老蔫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从田地里回来。赵老蔫的裤脚沾满了干土，脸上满是疲惫和焦虑，看到陈虎，他叹了口气：“别去了，井里的水也不多了，庄内的人都不够用，外营只能再省省。”他指着庄外的田地，“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之前种的红薯，叶子都晒蔫了，地里裂的缝能塞进拳头，挖开土一看，红薯才手指头大小，根本没收成。”

　　陈虎跟着赵老蔫往田地里走，刚走出庄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曾经绿油油的田地，如今变成了一片枯黄，土豆藤蔓趴在干裂的土地上，叶子卷曲发黄，轻轻一扯就断；玉米秆长得比人还矮，玉米棒小得像拳头，剥开一看，里面的玉米粒又小又瘪，根本没法吃。几个庄民蹲在田埂上，看着自己的庄稼，眼圈红红的，有的甚至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可是咱们半年的指望啊，怎么就成这样了……”

　　更远处的外营，景象更是凄惨。难民们在干涸的河床上挖着坑，希望能找到一点地下水，可挖了半天，只挖出些干土；有的难民拿着破碗，在路边的草从里找着能吃的野菜，可野菜早就被晒得干枯，根本没法入口。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把最后一点水倒进孩子嘴里，自己却渴得直咳嗽，孩子喝完水，还是哭着喊“饿”，妇人只能抱着孩子，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宋阳站在庄墙上，望着眼前的赤地千里，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早就预料到会有旱情，提前加固了水渠，还在庄内挖了三口新井，可没想到旱情会这么严重，持续这么久。之前靠空间灵泉水，还能偷偷给几亩关键的育种田浇水，可灵泉水的量有限，根本没法满足几百亩田地的需求，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稼减产。

　　“小哥，联防队那边传来消息，府城周边已经开始有人吃树皮、草根了，有的庄子甚至因为抢水，打了起来，死了好几个人。”王二柱走到宋阳身边，语气沉重，“还有，清军完颜烈部好像也因为缺水，暂时放慢了行军速度，可他们在周边的庄子抢粮抢水，不少难民都是从他们那边逃过来的。”

　　宋阳点点头，心里清楚，旱情不仅影响宋家庄，还影响着周边所有势力。清军虽然放慢了速度，可一旦他们抢到足够的水和粮食，还是会继续向宋家庄进军；而周边的难民越来越多，宋家庄的水和粮食压力也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不用清军来攻，庄内就会因为缺水缺粮出乱子。

　　夕阳西下时，庄内的水井终于供完了最后一桶水，井绳被收上来，上面还沾着些浑浊的泥沙。庄民们挑着半桶水，小心翼翼地往家走，没人舍得浪费一滴水；外营的难民们则躺在草棚里，忍受着干渴和饥饿，只有偶尔传来的孩子哭声，打破了沉闷的氛围。

　　宋阳走下庄墙，往空间里注入了一丝意识——空间里的灵泉依旧潺潺流淌，药田依旧翠绿，和外面的赤地千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知道，灵泉是最后的希望，可他不能暴露空间的秘密，只能想办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用灵泉水缓解庄内的旱情和水荒。

　　夜色渐深，宋阳的书房还亮着灯。他铺开地图，在上面标记出庄内所有的水井和可能存在地下水的位置，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组织庄民挖深井，寻找地下水；严格控制用水，实行定量分配；用空间灵泉水偷偷混入公共水井，改善水质，增加水量。他知道，这场持续的大旱，是比清军更紧迫的危机，只有挺过这场天灾，宋家庄才有资格和清军对抗，才有机会在乱世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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