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后不再独行

　　“深蓝号”撕裂虚空，如同一道蓝色的闪电，刺入被称为“彼岸”的未知星域。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荒芜，反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秩序感”——稀疏的星际尘埃被某种力量规整地排布，远处隐约可见几座庞大的空间站骨架，它们静默地悬浮着，如同沉睡的巨兽，散发着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检测到高强度能量屏障，覆盖前方星域核心区域！”导航官的声音紧绷，“屏障能量签名……与‘裁决’匕首残留频率高度吻合！”

　　“果然在这里。”林辰站在舰桥，目光如炬。他接过白夜递来的“裁决”，匕首似乎感应到同源的能量场，刃身再次泛起微弱的幽蓝光芒。“能突破吗？”

　　“屏障结构极其复杂，强行突破需要时间，而且可能触发未知防御机制。”技术官快速分析着数据。

　　“我们没有时间了。”白夜走到林辰身边，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主屏幕上的能量屏障，“‘裁决’是钥匙。用它，可以安全开启一条通道。”

　　林辰没有丝毫犹豫，将“裁决”递给白夜：“你来。”

　　这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白夜接过匕首，感受着其中流淌的、与自己同源的力量。

　　他闭上眼睛，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须，通过“裁决”与远处的能量屏障建立了连接。一种玄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在解开一道由星辰编织的密码锁。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眼神锐利。“找到了。通道只能维持很短时间。”

　　他举起“裁决”，幽蓝光芒大盛，一道凝练的能量束射向前方的虚空。

　　如同摩西分海，那坚固的能量屏障无声地荡漾开来，裂开一条仅容“深蓝号”通过的、极不稳定的通道。

　　“全舰一级战备！冲进去！”林辰果断下令。

　　“深蓝号”引擎轰鸣，如同离弦之箭，射入通道。就在舰尾脱离的瞬间，通道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

　　舰桥内众人还来不及松口气，警报再次凄厉响起！

　　【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聚变反应！来源：星域核心空间站！反应堆进入不可逆过载程序！预计完全爆发时间：600秒！】

　　【警告！检测到多重自动化防御平台激活！目标锁定本舰！】

　　主屏幕上，倒计时数字如同死神的脚步声，冰冷地跳动着：599，598，597……

　　而在“深蓝号”前方，数十个如同金属海星般的防御平台，闪烁着猩红的光点，如同被惊动的蜂群，铺天盖地般涌来！

　　“奥古斯都·莫尔果然设置了最后的手段！”埃德加脸色铁青，“他启动了自毁程序，想将这里的一切，连同我们，彻底湮灭！”

　　“不惜代价，突破防御，靠近核心空间站！”林辰的声音冷硬如铁，“白夜，找到反应堆控制中心，或者终止程序的方法！”

　　“深蓝号”的所有武器系统全力开火，能量光束和导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向防御平台。

　　爆炸的火光在幽暗的星域中不断绽放，如同短暂而残酷的烟花。舰体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下剧烈震颤，外部装甲不断被剥离，警报声此起彼伏。

　　白夜站在战术星图前，手指飞快滑动，调动着“深蓝号”的传感器，无视外界的激战，全部聚焦于核心空间站的结构扫描。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处理着海量数据，空间站的立体结构图迅速在他脑海中构建、分析。

　　“反应堆控制室位于空间站最深处，被多层重装甲保护，外部突破时间不够！”

　　白夜语速极快，“但是……有一个紧急冷却管道泄压阀，连接着反应堆核心，结构相对薄弱！坐标已标记！”

　　“收到！”林辰立刻调整战术，“所有火力，集中攻击标记点！为突击队打开通道！”

　　“深蓝号”的主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炽白的能量洪流狠狠撞击在空间站外壳的某个点上！爆炸和金属撕裂声透过传感器传来，一个狰狞的破洞被强行撕开！

　　“埃德加！突击队！”林辰吼道。

　　“跟我上！”埃德加带着一队最精锐的陆战队员，乘坐突击艇，如同敢死队般，迎着空间站内部可能存在的自动防御火力，冲入了那个破洞！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450秒！

　　300秒！

　　150秒！

　　突击队遭遇了顽强的抵抗，损失惨重，通讯频道里充斥着爆炸声和士兵的怒吼。埃德加的声音带着喘息和决绝：“统帅！我们已抵达泄压阀外围！但这里的防御……我们可能需要……”

　　他的话被更激烈的交火声淹没。

　　林辰和白夜的心都沉了下去。时间不够了！

　　就在这时，白夜猛地看向手中的“裁决”匕首，又看向林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还有一个办法！‘裁决’……它不仅仅是钥匙！它内部蕴含的能量频率，如果能精准注入反应堆控制节点，或许能强行覆盖奥古斯都·莫尔设定的自毁指令！”

　　“怎么做？”林辰紧紧盯着他。

　　“需要有人带着‘裁决’，直接进入反应堆控制室，在最近的距离激活它！”白夜的声音斩钉截铁，“我去！”

　　“不行！”林辰想也不想地拒绝，“太危险！反应堆即将爆炸，控制室辐射和能量乱流足以致命！”

　　“这是唯一的机会！”白夜抓住林辰的手臂，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林辰！没时间了！让我去！相信我！”

　　又是“相信我”。

　　如同在“深蓝号”濒临毁灭时一样。

　　林辰看着他那双决绝的眼睛，看着外面不断减少的倒计时，看着主屏幕上苦苦支撑的“深蓝号”和突击队……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碾碎。

　　他不能让白夜去送死，但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无数人因为他的犹豫而死去。

　　理智与情感的撕扯，达到了顶点。

　　最终，林辰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无比坚定的信任。

　　他一把抓过通讯器，对着频道嘶吼道：“埃德加！不惜一切代价，掩护白夜博士进入控制室！重复，不惜一切代价！”

　　然后，他转身，用力抱了白夜一下，那拥抱短暂却如同烙铁般滚烫。

　　“活着回来。”他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地说，“这是命令。”

　　白夜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握紧“裁决”，转身冲向早已准备好的高速突击艇。

　　突击艇如同银色飞梭，射向空间站的破口。

　　林辰站在舰桥，看着那艘小小的艇影消失在混乱的战场和空间站幽深的内部，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也随之而去。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白夜对他而言，早已超越了“盟友”、“共犯”甚或“在意的人”这些简单的定义。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90秒！

　　60秒！

　　30秒！

　　通讯频道里只有杂乱的电流噪音和隐约的爆炸声。埃德加的信号已经消失。

　　林辰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陷入掌心，渗出血迹他也毫无所觉。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倒计时，以及那片死寂的空间站核心区域。

　　10秒！

　　9秒！

　　8秒！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淹没一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主屏幕上，代表核心空间站能量反应的光谱图，那原本急剧攀升、即将突破临界值的曲线，猛地一顿，然后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扼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骤然回落！崩塌！

　　那毁灭性的能量峰值，消失了！

　　紧接着，白夜虚弱却清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通讯频道中传来，带着强烈的干扰杂音：

　　“……成……功……自毁程序……中止……”

　　成功了！

　　他做到了！

　　整个“深蓝号”舰桥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劫后余生的狂喜冲刷着每一个人！

　　林辰猛地松了口气，几乎站立不稳，扶住了指挥台才稳住身形。

　　那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的是一阵虚脱般的无力感，但随之涌上的，是难以言喻的巨大庆幸与……某种更加汹涌的情感。

　　“立刻派出救援队！搜索幸存者！重点寻找白夜博士和埃德加上校！”林辰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救援队将满身血污、昏迷不醒的白夜从几乎融化的控制室残骸中抬出来时，林辰几乎是用冲的速度来到了医疗舱。

　　白夜的情况比上次更加糟糕。过度透支精神力强行驱动“裁决”，加上近距离承受了能量乱流和辐射冲击，他陷入了最深度的昏迷，生命体征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林辰再次守在了他的医疗舱旁，一如上次。但这一次，他的心境已然不同。没有了猜忌，没有了权衡，只剩下纯粹的、撕心裂肺的担忧与等待。

　　他握着白夜冰凉的手，一遍遍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死神的怀抱中拉回。

　　一天，两天……

　　“深蓝号”在清理了“彼岸”星域的残余威胁后，踏上了返回联邦的归途。

　　奥古斯都·莫尔的罪行公诸于众，引发了联邦政坛的巨大地震。林辰以其力挽狂澜的功绩和展现出的强大力量与威望，成为了稳定局势的核心。他开始着手整顿联邦，清算余孽，推动改革。

　　但他最重要的“公务”，依旧是每天守在医疗舱。

　　直到第七天。

　　阳光（模拟）透过舷窗，洒在医疗舱上。白夜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冰蓝色的眼眸，带着初醒的迷茫，缓缓聚焦，落在了床边那个面容憔悴、眼底布满血丝，却在他睁眼瞬间爆发出惊人亮光的男人脸上。

　　他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词语，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

　　“林辰。”

　　没有头衔，没有隔阂，只是名字。

　　林辰的身体猛地一震，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轻轻握住了白夜的手。

　　“我在。”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坚定，“一直都在。”

　　白夜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沉如海的情感，冰蓝色的眼眸中，终于不再有冰冷与戒备，而是缓缓漾开了一抹极浅、却真实无比的笑意。

　　那笑意，如同极地冰原上绽放的第一朵花，脆弱，却蕴含着无限的生机。

　　他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回握住林辰的手。

　　无需再多言语。

　　所有的试探、博弈、生死与共、灵魂碰撞，最终都归于这无声的牵绊。

　　过去已然终结，仇恨并未消失，但已被新的意义覆盖。

　　未来依旧充满挑战，联邦的重建，未知的威胁，“星耀之种”与“最终协议”背后可能隐藏的更深秘密……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独行。

　　星辰大海，是他们共同的征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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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互动）

　　小A：（撒花）恭喜二位！历经千难万险，终于修成正果！所以现在可以公开采访一下吗？新婚……啊不是，新生感觉如何？

　　林辰：（难掩嘴角笑意）年终奖翻倍。

　　白夜：（靠在床头，轻笑）看来，以后要习惯被管束的日子了。

　　小A：？？？（狂喜乱舞）谢谢老板！祝老板和老板娘永结同心！我这就去把“深蓝号”涂成喜庆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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