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贫道觉得，这终极副本的入场券有点烫手

　　贫道玄灵子，此刻正站在一个被称为“归墟秘境”入口的地方，深刻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刨了哪位道祖的坟，才摊上这种“九死一生”都算乐观估计的“终极实习任务”。

　　这感觉，就像你是个医学院刚毕业的实习生，导师不仅让你主刀全球首例大脑混沌能量分离手术，手术台还设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里，并且告诉你，成功与否关系到全人类存亡。

　　压力？那已经不是压力了，那是能把金丹都压成粉末的宇宙级重力场！

　　“归墟秘境”的入口，并非想象中仙气缭绕的洞天福地，也不是阴森恐怖的魔窟。它位于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一个被强大力场隔绝的海底峡谷之中。穿过一层如同水波般荡漾的能量薄膜后，眼前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贫道也差点道心不稳。

　　没有水，没有光，甚至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空间”概念。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不断翻涌变化的“虚无”。不是黑色的虚空，而是一种……混沌的色彩，仿佛所有颜色、所有物质、所有能量都被打碎、搅拌成了最原始的“汤”。时而凝聚成类似星云的漩涡，时而又塌陷成吞噬一切的黑暗，时而又爆发出创世般的光芒。时间和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前一刻感觉像是站在宇宙起点，下一刻又仿佛置身于纪元终结的废墟。

　　仅仅是站在入口边缘，那股源自万物终结与起源的磅礴、混乱、却又蕴含着至高法则的意境，就冲击得贫道神魂摇曳，手腕上的“九霄镇灵封印”发出细微的嗡鸣，自主亮起，抵抗着外界法则的侵蚀。

　　而贫道识海中那个一直很“安静”的混沌奇点，在进入此地的瞬间，仿佛回到了老家一般，第一次传递出了清晰的、带着“愉悦”和“渴望”的波动！它那缓慢的旋转开始加速，引动着周围混沌的能量微微向贫道汇聚。

　　“卧槽……”跟在贫道身后，穿着特制抗压服、依旧不忘举着记录仪的王凯，看着眼前的景象，直接爆了粗口，“这……这地方确定是给人进的？我怎么感觉像是来到了宇宙的……垃圾处理厂？还是正在工作的那种！”

　　鹰眼和苏清月也是一脸凝重。他们并非此次行动的主力，主要是负责在外围接应和记录数据。苍晖因为体型和属性问题，无法进入这种极端环境，留在了海面之上的支援平台。

　　周局长和三位秘境守护者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我们身边。

　　“林玄小友，”昆仑守护者的虚影开口，声音在这混沌之地也显得有些失真，“归墟之地，万物归寂，亦蕴新生。你体内之力与此地同源，在此修行、感悟，或可事半功倍。但切记，谨守本心，不可迷失于力量的表象，需追寻其‘源’与‘终’的真意。”

　　蓬莱守护者柔声补充：“此地时空错乱，危机四伏。既有瞬间让人寿元耗尽的‘寂灭之风’，也有能同化万物的‘混沌之潮’，更有游荡于此的、由古老纪元残骸形成的‘归墟孽物’。务必小心。”

　　亚特兰蒂斯守护者言简意赅：“感知，融合，掌控。时间不多。”

　　周局长最后叮嘱：“林玄同志，一切就拜托你了！我们会守住入口，为你争取最多……七天时间。七天后，无论成败，必须返回！否则入口封闭，时空紊乱，你将永世迷失于此！”

　　七天？在这鬼地方待七天？贫道感觉自己的医保额度可能真的要彻底清零了。

　　“贫道尽力而为。”贫道深吸一口……呃，这里好像没有可供呼吸的物质，全靠自身内息和防护符箓支撑。他娘的，连口气都不让好好喘。

　　不再犹豫，贫道对鹰眼等人点了点头，一步踏入了那片翻涌的混沌之中。

　　踏入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油脂。外界的的一切声音、景象瞬间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混沌和自身剧烈的心跳。

　　贫道尝试向前“走”，却发现根本没有“前后”的概念。意念所至，身形便在这混沌中飘荡。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永恒的“此刻”和混乱的“存在”。

　　贫道找了个相对平静点的区域，盘膝……呃，其实是随便摆了个姿势，悬浮在混沌中，开始尝试按照守护者的指引——感知，融合，掌控。

　　首先，是感知。

　　贫道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出，接触周围的混沌能量。这些能量属性极其复杂混乱，蕴含着创造与毁灭、秩序与混乱、生命与死亡等等截然相反的法则碎片。寻常修士在此，只怕瞬间就会被这混乱的信息冲垮神识，走火入魔。

　　但奇怪的是，贫道的神识在接触到这些能量时，虽然也感到无比艰涩和压力，却并没有被立刻同化或摧毁。反而，识海中那个混沌奇点散发出的波动，与周围的混沌能量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仿佛在帮助贫道“过滤”和“理解”这些混乱的信息。

　　贫道“看”到了星辰从星云中诞生，又最终坍缩成黑洞寂灭；看到了生命从单细胞演化出璀璨文明，又在灾难中化为尘埃；看到了法则的建立与崩坏，秩序的兴起与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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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纪元的片段，无数存在的痕迹，如同走马灯般在贫道“眼前”流转。

　　这就是……起源与终结？这就是万物归寂之地的真面目？

　　贫道沉浸在这种宏大的感悟中，试图捕捉那一丝贯穿始终的“真意”。但那些画面和信息太过庞杂，如同浩瀚星海，贫道这点神识，连其中一粒尘埃都难以完全理解。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带着绝对寂灭意味的“风”，毫无征兆地吹拂而过！

　　寂灭之风！

　　贫道浑身汗毛倒竖！感觉自身的生机、寿元，甚至灵魂印记，都在随着这股“风”快速流逝！手腕上的封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拼命抵挡，却如同螳臂当车！

　　就在贫道以为自己要当场坐化，变成这归墟的一部分时，识海中的混沌奇点猛地一震！一股无形的吸力散发开来，并非吞噬，而是……转化？

　　那冰冷的寂灭之力涌入识海，接触到混沌奇点后，竟然如同冰雪遇阳，被快速分解、转化，变成了滋养奇点本身和贫道神魂的某种奇异养料！虽然过程依旧痛苦，像是灵魂被撕裂重组，但至少……扛住了！

　　贫道惊魂未定，还没喘口气，远处混沌翻涌，一片如同彩色油污般的“潮水”，朝着贫道漫延而来！

　　混沌之潮！能同化万物！

　　跑！必须跑！

　　贫道意念一动，身形在混沌中急速闪烁后退！但那潮水仿佛有生命般，紧追不舍，速度极快！

　　眼看就要被追上，贫道情急之下，福至心灵，尝试引导识海奇点的力量，不是对抗，而是……模拟！

　　模拟那混沌之潮的波动频率，模拟那万物归寂的气息！

　　刹那间，贫道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变得与周围的混沌，与那追来的潮水，几乎一模一样！

　　那混沌之潮在接触到贫道身体时，微微一顿，仿佛有些“疑惑”，然后……就这么漫延了过去，将贫道淹没，却并未产生同化效果，只是如同水流绕过礁石。

　　贫道屏息凝神，一动不敢动，直到那恐怖的潮水完全远去，才长长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就变成归墟牌橡皮泥了！

　　经历了这两拨惊吓，贫道不敢再轻易深入，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这归墟之地，果然危机四伏，步步杀机。

　　贫道开始在这无尽的混沌中漂流，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各种明显的危险，一边持续感知、感悟着此地的法则，同时尝试与识海中的奇点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

　　随着时间的推移，贫道渐渐有了一些模糊的感悟。

　　那混沌奇点，似乎并非单纯的毁灭或吞噬。它在吸收寂灭之风、模拟混沌之潮的过程中，展现出了一种……“包容”与“转化”的特性。它将外来的、混乱的、对立的能量，纳入自身，以一种贫道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其调和、转化为一种更加本源、更加接近“无”和“全”的状态。

　　这难道就是“起源与终结”的真意？不是单纯的开始和结束，而是一种循环，一种包容了一切可能性的“混沌”？如同宇宙诞生于奇点，最终又可能归于奇点？

　　贫道尝试着，更加主动地去引导奇点，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或模拟，而是尝试去“理解”它内部那种调和转化的机制。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如同盲人摸象。贫道的神识无数次被奇点内部那浩瀚的力量震散，灵魂如同被丢进滚筒洗衣机反复蹂躏。但每一次恢复，贫道对奇点的感知就更清晰一分，对那种“混沌”意境的领悟也更深入一丝。

　　贫道手腕上的封印，光芒逐渐变得柔和，似乎也在适应着贫道体内力量的变化。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贫道感觉自己对混沌奇点的掌控，似乎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进展——至少，在遭遇小股的寂灭之风或零散的混沌能量时，贫道已经能够比较从容地引导奇点进行转化吸收，甚至能稍微调动一丝奇点的力量，在体外形成一层薄薄的、与归墟环境融为一体的混沌护盾。

　　虽然这点掌控力，相对于奇点内部那浩瀚的力量来说，如同九牛一毛，但总算是个好的开始。

　　然而，归墟的考验，远不止于此。

　　就在贫道稍微放松警惕，试图向一片看起来能量反应比较“温和”的区域探索时，异变再生！

　　前方的混沌突然剧烈翻滚，一个庞大、扭曲、由无数破碎星辰、腐朽大陆和不明生物残骸强行糅合在一起的“怪物”，从混沌中缓缓显露出身形！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座移动的、散发着绝望与死亡气息的垃圾山！无数残破的触手、骨爪、金属断肢从它那庞大的身躯上伸出，胡乱挥舞着！它那由无数破碎头颅和眼球堆积而成的“面部”，发出了无声的、却能直接撕裂灵魂的尖啸！

　　归墟孽物！而且看这体型和威压，绝对是孽物中的“精英怪”甚至“小BOSS”级别！

　　它那无数双空洞或疯狂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一身“混沌气息”、在这片死寂之地如同灯泡般显眼的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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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

　　无形的灵魂冲击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贫道感觉自己的识海像是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厥！

　　手腕上的封印瞬间亮到极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跑！

　　贫道毫不犹豫，转身就“跑”！将刚刚领悟的那点空间移动技巧运用到极致，在混沌中疯狂闪烁！

　　但那归墟孽物体型庞大，移动方式却诡异无比，它并非追赶，而是直接……吞噬空间！它所过之处，混沌被强行排开，形成一个真空地带，而贫道感觉自身所在的空间正在被它拉扯、吞噬！

　　更要命的是，这孽物的灵魂尖啸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冲击着贫道的心神，让贫道神识涣散，移动速度大减！

　　眼看那如同山脉般的巨大阴影越来越近，无数破碎的触手和骨爪如同天罗地网般罩下，贫道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难道要死在这里？变成这怪物身上的一件新“收藏品”？

　　不！绝不！

　　贫道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妈的，横竖都是死，拼了！

　　贫道不再逃跑，猛地停下身形，转身直面那恐怖的归墟孽物！

　　心神彻底沉入识海，不再有任何保留，将全部意志、全部神识，甚至燃烧起一部分灵魂本源，狠狠地……撞向了那个一直小心翼翼对待的混沌奇点！

　　“你不是能吃吗？！外面有个大家伙！看你能不能吞得下！！”

　　“给贫道……动起来！！！”

　　“轰——！！！！！”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贫道识海中炸开！

　　那一直缓慢旋转的混沌奇点，在贫道不顾一切的刺激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被“激活”了！

　　它不再是那个安静的“奇点”，而是化作了一个微型的、却散发着恐怖吸力的……混沌漩涡！

　　一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贫道理解范畴的吞噬力量，以贫道为中心，骤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模拟，不再是转化，而是最直接、最霸道、最本源的……吞噬！

　　首当其冲的，是那不断冲击贫道灵魂的尖啸声波，如同遇到了克星，被混沌漩涡轻易撕碎、吞噬！

　　紧接着，是那笼罩而来的、由无数残骸构成的触手和骨爪！它们一接触到混沌漩涡散发出的力场，就如同冰雪遇到烈阳，瞬间崩解、消散，化作最精纯的混沌能量，被漩涡贪婪地吸收！

　　那庞大的归墟孽物，发出了惊恐的嘶鸣！它那巨大的身躯剧烈颤抖，试图后退，逃离这恐怖的吞噬力场！

　　但晚了！

　　混沌漩涡的吸力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锁定了它！它那由无数纪元残骸构成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崩解、剥离，化作一股股庞大的混沌洪流，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向贫道识海中的漩涡！

　　贫道感觉自己像个快要被撑爆的气球！识海在剧烈膨胀，灵魂在痛苦嘶鸣！这股能量太庞大了！远比之前的暗影反应炉还要恐怖！

　　混沌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体积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它仿佛一个无底洞，疯狂地吞噬着归墟孽物的一切！

　　那不可一世的归墟孽物，在绝望的哀嚎中，庞大的身躯迅速缩小、消散，最终……彻底被混沌漩涡吞噬殆尽！

　　原地，只留下一片相对“干净”的混沌空间，以及……悬浮在原地、七窍流血、身体表面布满裂痕、识海如同即将爆炸的宇宙、眼神却空洞而茫然的……贫道。

　　吞噬了归墟孽物后，混沌漩涡并未停止，反而因为获得了巨大的“养料”，变得更加狂暴和……饥饿！

　　它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抽取着周围整个归墟秘境的混沌能量！

　　以贫道为中心，一个巨大的混沌能量漩涡，在归墟之中形成！如同一个初生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贫道的意识，在这股远超负荷的力量冲击下，终于彻底陷入了黑暗。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贫道仿佛“看”到，在混沌漩涡的最深处，在那无尽的黑暗与光芒交织的核心，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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