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贫道觉得，这终极手术的术前准备有点复杂

　　贫道玄灵子，此刻正躺在“国异局”最深层的、据说能隔绝真仙级能量波动的特护病房里，感觉自己像个刚出土的、需要精心保养的……古董文物，还是自带放射性那种。

　　从归墟秘境出来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贫道基本上是在各种精密仪器扫描、能量探测、灵魂波动监测以及三位秘境守护者轮番“会诊”中度过的。待遇之高，规格之严，堪比国家保护动物，还是濒危的那种。

　　“混沌源力……灵魂实质化……初步掌控归墟意境……啧啧，小友，你这番际遇，堪称旷古烁今啊！”昆仑守护者捋着雪白的长须，看着全息屏幕上那些连贫道自己都看不太懂的复杂数据曲线，眼中闪烁着惊叹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仿佛贫道是什么新发现的宇宙稀有物种。

　　蓬莱守护者则更关注实际效果，她伸出纤纤玉指，隔空点向贫道手腕，一股精纯的水元之力探来，却在靠近贫道皮肤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就被贫道体内自行运转的混沌源力同化、吸收了。

　　“果真如此，”她美眸微亮，“能量层阶极高，自带‘万法归元’特性。寻常属性的攻击，恐怕还未近身，威力已先去大半。”

　　亚特兰蒂斯守护者言简意赅：“掌控度，几何？”

　　贫道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回前辈，大概……相当于刚学会拿筷子，能夹起花生米，但想雕花……还得练个百八十年。”

　　这比喻虽然粗俗，但很形象。贫道现在对体内这混沌奇点的力量，确实就处于这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能调动，能防御，甚至能模拟归墟环境吓唬一下小怪，但想要精细操控，引动那玄之又玄的“起源与终结共鸣”去关那扇破门……心里完全没底。

　　这就好比给你一把能打开宇宙所有锁的万能钥匙，但你却不知道开特定那把锁需要拧几圈，用多大力气，甚至不确定拧错了会不会直接把锁芯炸了。

　　“无妨，有此根基，已远超预期。”周局长在一旁安慰，“林玄同志，你现在是我们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根据你带回的信息和分析，我们初步制定了‘关门’行动计划。”

　　全息星图亮起，聚焦在那扇横亘于太空中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圣域之门上。

　　“计划分为三步。”鹰眼作为行动指挥官，开始讲解，“第一步，集结与佯动。我们将调动地球联军所有残余力量，以及青霖界可能提供的支援，对太阳系外围的幽影舰队发动一次超大规模的正面佯攻，吸引其主力，并为我们的突袭创造机会。”

　　“第二步，突袭与定位。由你，林顾问，作为核心，苍晖圣兽、三位守护者前辈，以及我们鹰眼小队负责护卫，乘坐特制的‘潜龙’号高速突击舰，利用你对混沌之力的掌控，尽可能隐匿行踪，突破敌方防线，直接抵达圣域之门附近。”

　　他指向星图上圣域之门几个特定的能量节点：“根据青霖界母树传递的信息以及我们的观测，圣域之门的稳定依赖于数个核心‘锚点’。你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些锚点，并利用你独特的‘混沌归源’能力，尝试与之建立‘共鸣’，找到关闭它的‘频率’。”

　　“第三步，”鹰眼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执行与关门。一旦你找到方法，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为你争取时间和创造条件，由你……执行最终关门程序！”

　　听完这个计划，贫道感觉刚吃下去的“营养液”都快变成冷汗冒出来了。

　　这计划……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让一个刚学会拿手术刀的实习生，去给一颗正在爆炸的恒星做“心脏搭桥手术”？而且还是远程遥控，没有模拟练习的那种！

　　“那个……贫道冒昧问一句，”贫道弱弱地举手，“这‘共鸣’具体该怎么操作？有没有个说明书或者前辈心得之类的参考一下？”

　　三位守护者面面相觑，最后昆仑守护者干咳一声：“咳咳……小友，此等涉及宇宙本源法则之事，前人亦未有经验。一切……需你自行感悟，临机决断。”

　　得，又是摸着石头过河，而且这次河对面可能还蹲着一只洪荒巨兽。

　　“贫道尽力而为……”贫道叹了口气，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不过，在出发之前，贫道需要一点时间，稍微……熟悉一下这把‘新筷子’。”

　　接下来的几天，贫道进入了闭关状态——当然，是在严密保护下的闭关。

　　地点选在了昆仑山深处一处龙脉节点，这里灵气充沛，且环境相对稳定，适合贫道这种“危险品”进行适应性训练。

　　训练内容很简单，也很难——就是折腾脑子里那个“混沌奇点”。

　　贫道尝试着用各种方式去“沟通”它：用神识去“抚摸”，用意志去“勾勒”，甚至尝试将《太素灵枢总纲》的生机之理、青霭的守护意志、墨羽长老的星辰知识、鲸落之晶的纯净本源……这些曾经帮助过贫道的力量印记，一一在奇点面前“重现”，观察它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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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这奇点像个高傲的宅男，对贫道的各种“骚扰”爱搭不理，自顾自地缓缓旋转，吞吐着周围的天地能量（以及更深层次的某种宇宙辐射？）。

　　但随着贫道坚持不懈的“骚扰”，以及将那些带有强烈个人印记和正面属性的力量反复引导、浸润，这奇点似乎……终于有了一丝“人情味”？

　　当贫道引导太素生机靠近时，它能散发出一丝温和的波动，将生机吸纳、转化，反哺出一缕更加精纯的生命源力。

　　当贫道模拟青霭的守护意志时，它能变得异常稳定，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安的、如同大地般厚重的气息。

　　当贫道引动星辰之识时，它旋转的轨迹会变得玄奥，仿佛在推演周天星斗的变化。

　　甚至，当贫道恶作剧般地想起王凯那小子插科打诨的模样时，这奇点都会微微波动一下，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无语”的情绪……

　　贫道渐渐明白，这混沌奇点并非死物，它更像是一个空白的、拥有无限可能的“ canvas （画布）”，而贫道的意志、经历、感悟，就是涂抹在上面的“颜料”。最终能呈现出什么样的“画作”，完全取决于贫道自己。

　　而“起源与终结的共鸣”，或许就是引导这幅“画作”，与圣域之门那幅代表着极致“毁灭与终结”的“画作”，产生某种对立统一的“艺术共鸣”？

　　这个想法让贫道隐隐抓住了一丝方向。

　　闭关的第五天，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王凯这厮，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混进了警戒区，隔着老远就用扩音器（？！）对着贫道闭关的山洞大喊：“林老大！出来活动一下呗！我给你带了最新款的‘灵气薯片’！保证嘎嘣脆！顺便做个专访啊！‘混沌之力初体验’！流量肯定爆！”

　　贫道当时正在尝试将一丝混沌源力凝聚成针尖大小，去刺穿一块特制的合金靶子（测试控制精度），被他这一嗓子吼得，手一抖，那丝源力直接失控，如同脱缰的野狗般射了出去！

　　“咻——噗！”

　　一声轻响，不仅把那块半米厚的特种合金靶子射了个对穿，余势不减，还在后面山壁上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同镜面的小洞……

　　贫道：“……”

　　洞外传来王凯被安保人员拖走时杀猪般的惨叫：“我错了我错了！别扣我积分啊！林老大救我……”

　　经过这个小插曲，贫道发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似乎……在极端情绪（比如想打人）的刺激下，反而能爆发出更强的精准度？这算哪门子修炼法门？怒气操控流？

　　时间不等人，七天的适应性训练转瞬即逝。

　　尽管贫道感觉自己对混沌奇点的掌控依旧粗浅，远未达到“雕花”的程度，但大战的阴云已经笼罩地球。太阳系外围的幽影舰队活动越发频繁，圣域之门搏动的频率也在加快，那只“巨手”虽然未曾再次出现，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却与日俱增。

　　出发的时刻，到了。

　　昆仑山巅，巨大的“潜龙”号突击舰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黑色巨龙，静静地停泊在临时开辟的平台上。舰体表面流动着隐晦的能量纹路，显然是集地球科技与秘境符文之大成的产物。

　　周局长、三位守护者、鹰眼小队全员、以及特意从青霖界赶回的苍晖，都聚集在此，为贫道送行。

　　“林玄小友，此行凶险，关乎此界存亡，一切……拜托了！”昆仑守护者郑重行礼。

　　“守住本心，信你所悟。”蓬莱守护者柔声道。

　　“活着回来。”亚特兰蒂斯守护者言简意赅。

　　周局长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清月将一个小巧的、由万年温玉雕成的护身符塞进我手里，低声道：“里面融入了我最新提炼的乙木本源和一丝母树祝福，关键时刻，或可护住你心脉。”

　　王凯这次没敢大声嚷嚷，只是红着眼圈，把那个宝贝记录仪调整到最佳拍摄角度，对着我用力挥了挥手。

　　鹰眼、幽爪、山猫全副武装，眼神坚毅，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苍晖低下巨大的头颅，与我额头相触，一股温暖浩瀚的圣兽之力涌入体内，暂时与我的混沌源力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生循环。“吾与你，并肩而战。”

　　贫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对着众人拱手环礼：“诸位放心，贫道……去去就回。”

　　转身，踏上“潜龙”号的舷梯。

　　舰舱内部空间不大，但布局紧凑合理，充满了科技感。贫道被安排在核心位置，一个被层层阵法加固的“引导席”上，这里与战舰的能量核心和外部传感器直接相连。

　　随着舱门缓缓关闭，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嗡鸣。

　　“潜龙号，出发！”鹰眼坐在指挥席上，沉声下令。

　　战舰微微一震，随即化作一道幽光，冲破昆仑山巅的云层，朝着外太空，朝着那片被战火和黑暗笼罩的星域，义无反顾地疾驰而去。

　　舷窗外，地球的蔚蓝色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星空和远方那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般的幽影舰队，以及……那座如同宇宙伤疤般的、缓缓搏动的圣域之门。

　　贫道闭上眼睛，心神沉入识海，那个深邃的混沌奇点正在缓缓旋转，仿佛也感受到了终极挑战的临近，散发出一种内敛而强大的战意。

　　“老伙计，”贫道以神念低语，“这次，咱们可是要去捅个超级马蜂窝了。准备好了吗？”

　　奇点微微波动，传递回一股混合着自信、警惕，以及一丝……跃跃欲试的意念。

　　贫道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得，看来这把“筷子”，是注定要去夹那颗最烫手、也最要命的“火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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