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毒藤噬心，青叶燃魂

　　巨大的岩壁孔洞，如同远古巨兽张开的咽喉，深不见底，散发着阴冷潮湿的霉味和更深沉的、令人心悸的死气。戎烈被石牙和另一名战士搀扶着，倚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每一次喘息都如同拉动破旧的风箱，牵动着内腑撕裂般的剧痛，额角冷汗混合着血污不断淌下。意识深处那点巫祭留下的翠绿火星，此刻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地摇曳着，却异常清晰地指向孔洞深处——那是生路，也是药婆婆隐居地的方向。

　　“烈哥，撑住！快到了！”石牙的声音带着急切，他能感觉到戎烈身体的沉重和体温的流失。

　　“走…快走…”戎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强撑着想要迈步。

　　就在这时！

　　“咔嚓…咔嚓…”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无数枯骨摩擦碰撞的声音，突兀地从他们刚刚攀爬上来的岩壁下方传来！声音由远及近，密集得如同潮水，速度极快！

　　“什么声音？！”所有山魈营战士瞬间绷紧神经，武器出鞘，警惕地望向下方那片依旧翻滚着灰绿色泡沫的腐骨苔沼。

　　只见那片死亡泥沼的边缘，靠近他们刚刚落脚平台的区域，原本沉寂的淤泥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一只只覆盖着粘稠黑泥、散发着浓郁腐臭的手臂猛地破开泥浆伸了出来！紧接着是头颅、躯干…那些东西动作僵硬而迅捷，力大无穷，竟硬生生从能蚀骨融魂的腐骨苔沼中爬出！它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与暗绿交织的色泽，仿佛被苔藓和淤泥浸透，多处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两点幽绿色的鬼火！

　　“尸傀？！不…是腐苔尸傀！”石牙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难以遏制的惊骇。这些鬼东西比寻常尸傀更加可怕，它们的躯体在腐骨苔沼中浸泡过，沾染了致命的腐蚀性，而且似乎对腐骨苔的毒性有了某种扭曲的抗性，甚至能借助泥沼行动！

　　更可怕的是它们的数量！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如同从地狱泥沼中爬出的恶鬼军团，正手脚并用地朝着他们所在的岩壁平台攀爬而来！那枯骨摩擦和淤泥翻腾的声响汇成一片，如同死亡的丧钟！

　　“是影殿！他们知道腐骨苔径！他们唤醒了地窖里埋藏的试验品！”戎烈瞬间明白了，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滔天的怒火直冲头顶！影殿的触手果然无孔不入，连部族废弃的隐秘“地窖”都知晓，并利用里面的失败试验品制造了这场致命的伏击！

　　“结阵！守住洞口！”石牙厉声嘶吼，仅存的七名山魈营战士瞬间组成一个半圆防御阵型，将重伤的戎烈护在身后和岩洞入口之间。他们手中的短刀、骨匕闪烁着淬毒的寒光，眼神决绝。

　　第一头腐苔尸傀已经攀上平台！它腐烂的嘴巴无声地张开，露出漆黑的牙齿，带着浓烈的腐臭，如同野兽般扑向最前面的战士！动作快得不像尸体！

　　“杀！”战士怒吼，淬毒短匕精准地刺向尸傀的眼窝！

　　噗嗤！

　　匕首刺入，幽绿的鬼火跳动了一下。然而尸傀的动作仅仅一滞，腐烂的手爪带着刺鼻的白烟和强烈的腐蚀性，狠狠抓向战士的咽喉！战士惊险地侧身躲过，肩甲被擦中，精铁打造的甲片竟发出“嗤嗤”的声响，瞬间被腐蚀出几道凹痕！

　　“小心！它们身上有腐骨苔的毒！”战士急退，脸色发白。

　　更多的腐苔尸傀如同潮水般涌上平台！它们不知疼痛，不惧死亡，攻击带着恐怖的腐蚀性和巨力。山魈营战士虽然精锐，擅长袭杀，但在狭窄的平台上面对这种不死的怪物潮水般的冲击，瞬间陷入了苦战！刀锋砍在它们身上，如同砍进坚韧的腐木，难以致命，而尸傀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啊——！”一名战士稍有不慎，被一头尸傀腐烂的手臂抓住脚踝！刺鼻的白烟冒起，坚固的皮靴连同里面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溃烂！剧痛让他发出一声惨叫，随即被另一头扑上来的尸傀狠狠咬中了脖颈！鲜血狂喷！

　　阵型瞬间被撕开一个缺口！

　　“不！”石牙目眦欲裂，手中一把淬毒飞镖如同暴雨般射出，精准地钉入几头尸傀的眼窝，暂时阻挡了一下，但更多的尸傀踩着同伴涌了上来！

　　戎烈被护在最后，眼睁睁看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惨死，看着石牙等人浴血苦战，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逼入身后的空洞绝境！一股混杂着绝望、愤怒与不甘的火焰在胸膛里疯狂燃烧！意识深处那点翠绿火星似乎感受到了他极致的情绪，猛地跳动了一下！

　　“…古木燃魂护道种…薪火相传待涅盘…”巫祭那苍凉古老的歌谣片段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意识中炸响！

　　燃魂…薪火相传！

　　戎烈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瞪圆！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念头涌起！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战士，发出一声如同濒死凶兽般的咆哮：

　　“石牙！带人进洞！快！”

　　话音未落，他竟拖着几乎散架的重伤之躯，猛地朝着前方那密密麻麻的腐苔尸傀反冲过去！同时，他枯竭的身体里，最后残存的一丝土系罡气被毫无保留地、甚至是以燃烧生命本源的方式疯狂催动！皮肤下青筋暴起如虬龙，口中再次念出那个巫祭残留的、引动腐骨苔的古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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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咔！”

　　这一次，音节更加短促、更加决绝！

　　噗！

　　戎烈一口滚烫的心头精血狠狠喷在手中紧握的沉重骨刀之上！那骨刀沾染了蕴含他生命精华的精血，瞬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光泽！

　　他没有砍向尸傀，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这把浸染了精血的骨刀，狠狠插向脚下布满湿滑苔藓的岩石平台！目标并非岩石，而是平台边缘那些粘附着的、颜色深暗的腐骨苔藓！

　　骨刀入“苔”！

　　嗤——！！！

　　以骨刀为中心，一股远比之前强烈十倍的恐怖腐蚀气息轰然爆发！沾染了戎烈心头精血的腐骨苔藓，如同被浇灌了滚油的烈焰，瞬间变得极度狂暴！灰绿色的苔藓疯狂蠕动、膨胀，颜色变得如同凝固的污血般暗沉！刺鼻的、带着血腥味的浓烈白烟冲天而起！

　　这被精血强行催化、威力暴增的腐骨苔毒域，如同一个瞬间张开的死亡陷阱，将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头腐苔尸傀以及戎烈自己，完全笼罩在内！

　　嗤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恐怖腐蚀声密集响起！那些浸泡过腐骨苔沼、对寻常毒性有一定抗性的尸傀，在这被精血强化的、源自腐骨苔母源本体的剧毒面前，坚韧的躯体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覆盖的淤泥和苔藓层最先化为黑水，接着是腐烂的血肉，最后连灰白的骨骼都冒出浓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崩解！

　　“吼…呜…”尸傀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漏风般的嘶鸣，幽绿的鬼火疯狂跳动，旋即彻底熄灭，庞大的身躯如同融化的蜡烛般瘫倒在地，化为冒着气泡的、散发着恶臭的浓稠黑水！

　　而身处这死亡毒域中心的戎烈，更是首当其冲！他身上的避瘴驱秽膏在如此恐怖的毒力下瞬间失效！坚韧的皮甲和衣物如同纸片般消融，裸露的皮肤接触到那弥漫的毒烟和溅射的毒液，顷刻间发出“滋滋”声响，皮肉翻卷、变黑、溃烂！深入骨髓的剧痛瞬间淹没了他，但他却死死咬着牙，用那柄骨刀支撑着身体，如同一尊浴血燃烧的雕像，挡在洞口之前，用身体和生命筑起最后一道屏障！

　　“烈哥——！！！”石牙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看着戎烈在毒烟中迅速消融、溃烂的背影，他双眼血红，泪水混合着血水滚滚而下！但他知道，这是戎烈用命为他们换来的逃生通道！

　　“走啊！！！”戎烈嘶哑的、如同破锣般的吼声从毒烟中传来，充满了最后的决绝。

　　石牙狠狠一抹脸上的血泪，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呜咽，猛地转身，对着仅存的五名战士吼道：“进洞！别让烈哥白死！”

　　六道身影带着无边的悲痛与刻骨的仇恨，如同受伤的野兽，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孔洞之中。

　　平台上，浓烈的毒烟和白雾缓缓散去。戎烈拄着骨刀，半跪在地，浑身血肉模糊，大片皮肤溃烂见骨，如同被剥了皮的残骸，气息微弱到了极致，却依旧死死挡在洞口。他前方，是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岩石和十几滩冒着气泡的恶臭黑水。剩余的腐苔尸傀似乎被这恐怖的景象震慑，暂时停在了毒域边缘，幽绿的鬼火不安地跳动着。

　　戎烈艰难地抬起头，溃烂的脸上已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尸傀的方向，燃烧着最后一点不屈的火焰。意识深处，那点翠绿的火星，此刻微弱得如同萤火，却倔强地闪烁着，指引着洞内同伴离去的方向。

　　* * *

　　巫殿内，生生不息阵的光芒如同垂死巨兽的呼吸，明灭不定，每一次亮起都显得异常艰难。藤老盘坐在阵眼边缘，身形佝偻得如同随时会折断的枯枝，原本灰白的须发此刻竟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枯黄。他枯槁的双手按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手背上青筋如同扭曲的树根般暴突，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陷入地面细微的纹路中，一丝丝精纯却带着衰败气息的木系巫力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大阵，强行维系着那微妙的平衡。

　　阵中心，姬岩如同沉睡的冰冷石雕。右臂及小半边胸膛的青灰色死寂，如同瘟疫的烙印，顽固地盘踞在锁骨下方一寸之地，与心口那点微弱翠绿印记散发的生机形成惨烈的拉锯。每一次阵法光芒的明暗转换，都伴随着他身体极其微弱的抽搐，仿佛那缕生机随时会被那冰冷的灰金彻底吞噬。

　　藤老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姬岩心口，布满血丝的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忧虑。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寂灭金煞在阵法压制下并非完全沉寂，而是在不断积蓄着力量，如同蛰伏的毒龙，每一次冲击都更加沉重，更加阴冷。维持这脆弱的平衡，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心神与生命力。

　　突然！

　　藤老布满皱纹的眼皮猛地一跳！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浓烈恶意的阴冷气息，如同毒蛇出洞，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巫殿外围森严的守卫，直接侵入了巫殿内部！这股气息并非强大到碾压一切，却如同附骨之蛆，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朽、粘腻与侵蚀感，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正在运转的生生不息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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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生生不息阵的光芒剧烈地波动了一下！穹顶垂落、搏动着绿光的藤蔓如同被无形的污秽沾染，光芒瞬间黯淡，输送生命能量的脉动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丝紊乱！

　　姬岩体内，那一直被强行压制的寂灭金煞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狂暴起来！

　　轰——！

　　一股冰冷、锋锐、带着湮灭万物意志的灰金色煞气洪流，猛地从石化的区域反卷而出！如同积蓄已久的山洪冲垮了最后一道堤坝，狠狠冲击在守护心脉的翠绿薄膜和生生不息阵注入的生命能量上！

　　噗！

　　藤老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晃，一口暗红色的逆血再也压制不住，狂喷而出！他本就枯槁的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气息骤然衰败下去！

　　阵中的姬岩身体剧烈一颤！覆盖在锁骨下方的那道青灰色死亡界限，如同获得了新的力量，猛地向上侵蚀了一线！距离心口要害，更近了！一股更深的死寂感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谁？！”藤老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向巫殿入口那厚重黑曜石门的方向！浑浊的眼球上，一点极其隐晦的、如同苔藓孢子般的灰绿光芒一闪而逝！

　　他瞬间明白了！不是外敌强攻，而是内鬼！是影殿潜伏在石堡最深处的毒蛇，用某种极其阴毒、专门针对阵法能量流转的污秽之物，干扰了大阵！引动了姬岩体内金煞的反噬！

　　“岩鹰！有…”藤老嘶声欲吼，提醒殿外守卫。

　　然而，他的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巫殿那扇刻满符文、厚重无比的黑曜石门，此刻正无声无息地、如同被无形巨力腐蚀一般，从门缝边缘开始，蔓延开一片片粘稠滑腻的灰绿色苔藓！那苔藓散发着与腐骨苔沼一模一样的甜腥腐臭！石门上的加固符文在这诡异的苔藓侵蚀下，光芒急速黯淡，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腐骨苔…孢子？！”藤老瞳孔骤缩，瞬间认出了这阴毒的手段！影殿的人，竟然能将腐骨苔的侵蚀特性提炼、浓缩成如此歹毒的破阵秽物！

　　更让他心沉谷底的是，伴随着石门上苔藓的蔓延，一道矮小敦实、穿着杂役麻布衣服的身影，如同从石门本身的阴影中“渗透”出来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是黑石！

　　他那张憨厚木讷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双眼如同两口枯井，死寂一片。唯有嘴角，似乎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木偶般的“微笑”。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毫不起眼的、用兽骨打磨的粗糙匕首。但匕首的刃口上，却涂抹着一层粘稠的、不断蠕动着的灰绿色物质——正是浓缩的腐骨苔毒浆！

　　“藤…老…”黑石的声音干涩、平板，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该…休息…了…”

　　话音未落，他矮小的身影骤然模糊！并非高速移动，而是如同瞬间融入了地面流淌的阴影，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如同液体流动般的诡异方式，贴着冰冷的地面，无声而迅疾地朝着阵中的姬岩滑去！目标明确——直指姬岩的心口！那涂抹着腐骨苔毒浆的骨匕，散发着灭绝生机的恶毒寒光！

　　快！阴毒！致命！

　　“孽障！休想！”藤老目眦欲裂！这一刻，什么油尽灯枯，什么心神耗尽，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一股源自生命最深处、守护部族未来的决绝意志轰然爆发！

　　他枯槁的身躯猛地挺直，如同回光返照！双手快如闪电般结出一个极其古老、极其复杂的手印！口中发出如同洪钟大吕般、却又带着燃烧生命般悲怆的巫咒：

　　“青帝敕令！万木听宣！以吾残躯，奉为薪柴！燃——！”

　　轰！！！

　　整个巫殿仿佛震动了一下！穹顶之上，那些垂落的古老藤蔓，其搏动的翠绿荧光骤然变得无比刺目！紧接着，如同被无形的烈焰点燃，所有藤蔓瞬间爆发出熊熊的翠绿色火焰！

　　这不是凡火，而是藤老以自身残存的生命本源为引，强行点燃的、最精纯的生命源火！火焰带着净化一切污秽、驱逐一切阴邪的磅礴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巫殿空间！那些蔓延在石门上的腐骨苔藓，在翠绿火焰的灼烧下，发出凄厉的“滋滋”声，如同活物般剧烈扭动、萎缩，冒出浓烈的黑烟，迅速化为灰烬！

　　那滑向姬岩的黑石身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翠绿火海狠狠扫中！

　　“呃啊——！”黑石那平板死寂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带着痛苦与惊怒的嘶鸣！他那融入阴影的诡异身法瞬间被打断，矮小的身体被翠绿火焰灼烧得冒出黑烟，翻滚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他手中的腐骨苔骨匕也脱手飞出，掉落在地，匕身上的毒浆在火焰中发出“嗤嗤”的声响。

　　然而，藤老强行燃烧生命催动这“青帝净世炎”，代价是惨重的！他本就枯槁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龟裂，灰白的头发大片大片地化为飞灰！他猛地跪倒在地，又是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暗金血液喷出，气息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衰败到了极点！那笼罩巫殿的翠绿火焰也随之剧烈摇曳，黯淡下去！

　　而就在这藤老燃烧生命、黑石被暂时击退的混乱瞬间！

　　阵中，那被黑石身上携带的、浓缩的腐骨苔秽物气息近距离刺激的寂灭金煞，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冲击！

　　轰隆——！！！

　　如同在姬岩体内引爆了一颗湮灭炸弹！狂暴的灰金色煞气洪流狠狠冲垮了因藤老受创而动摇的生生不息阵束缚，更猛烈地冲击在心口那层翠绿薄膜之上！薄膜剧烈闪烁，玄奥的符文明灭不定，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那石化边缘的青灰色泽，如同嗅到血腥的恶鲨，贪婪地再次向上侵蚀！距离姬岩的心口要害，仅剩半寸之遥！一股冰冷死寂的灰金色光芒，甚至透体而出，将姬岩半个身体都笼罩其中！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冰冷地扼住了姬岩的咽喉！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连藤老都感到绝望的刹那——

　　嗡！！！

　　姬岩心口那点即将被灰金死寂彻底淹没的翠绿印记，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粹到极致的光芒！一股微弱却带着无上灵性、仿佛初生宇宙般纯净的生命意志，带着无比的焦急与愤怒，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狠狠刺破了那浓重的死亡阴霾！

　　意识海深处，濒临破碎的古鼎之中，那枚包裹着青叶的翠绿光茧，轰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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