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初临试炼地，灵气蕴玄奇

　　穿越腐毒沼泽的过程，比预想中更加艰难。除了神出鬼没的毒虫鳄鱼，更麻烦的是那无处不在、能侵蚀元力护罩的淡绿色毒瘴。队伍中不时有人因元力消耗过大或稍有不慎吸入毒瘴而脸色发青，不得不依靠他人搀扶，或是赶紧服用解毒丹药。

　　姬岩凭借混沌灵力那远超普通元力的精纯与韧性，以及被淬炼过的强健体魄，倒还算轻松。他谨慎地控制着灵力消耗，大部分时间依靠肉身力量在借力点上腾挪，只在毒瘴特别浓郁或者遭遇袭击时，才催动混沌灵力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将毒气隔绝在外。

　　他的这份从容，落在一些有心人眼里，又添了几分审视。一个来自“小部落”的少年，能有如此表现，着实有些反常。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艰难跋涉，前方昏暗的视野终于豁然开朗。一片相对坚实、遍布黑色砾石的高地出现在沼泽尽头。高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灰白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古老殿宇。

　　殿宇并不华丽，甚至显得有些粗犷，巨石表面布满了风雨侵蚀的痕迹，但整体却散发着一股厚重、苍凉的气息，仿佛已经在此屹立了万古岁月。这就是“集结石殿”，百族古路第一层真正的起点与聚集地。

　　踏上高地，脚踩在坚实的砾石地面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少人直接席地而坐，抓紧时间恢复消耗的元力。殿宇那敞开的、黑黢黢的大门，如同巨兽的口，等待着众人进入。

　　没有过多休整，恢复了些许力气后，众人便陆续走向石殿。到了这里，之前的临时合作便自动解除，各方势力再次泾渭分明。火云烈带着他的人率先踏入殿门，林岳和那些学院弟子也紧随其后。

　　姬岩混在人群中，迈步走进了石殿。

　　殿内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穹顶高悬，看不到顶端，只有一片朦胧的微光提供着照明。脚下是打磨光滑的石板，蔓延向远方。最引人注目的，是矗立在殿宇中央，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一排排巨大的石碑！

　　这些石碑高低错落，最小的也有丈许高，最大的宛如小山。石碑材质各异，颜色也不同，有的漆黑如墨，有的温润如玉，有的赤红如火……每一块石碑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难以辨认的古老文字与图案，散发出截然不同、却都玄奥晦涩的气息波动。

　　已经有不少先到的人，分散在这些石碑之间，或是盘膝坐在某块石碑前凝神感悟，或是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碑身，试图理解其中的奥秘。

　　而一进入这石殿，姬岩立刻感受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里的天地灵气，与外界的完全不同！并非更加浓郁那么简单，而是……品质更高，更接近本源！吸入一口，体内的混沌灵力竟自发地活跃起来，运转速度都加快了一丝，仿佛久旱的禾苗遇到了甘霖，传来一种发自本能的渴望与舒适感。

　　“好奇特的感觉……”姬岩心中暗惊。这古路第一层的灵气，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古老、纯粹、易于吸收炼化的特性，对修行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处。

　　就在他沉浸于这奇特灵气带来的感受时，丹田之内，那沉寂了许久的青铜古鼎，竟再次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这一次的波动非常轻柔，并非传递力量或信息，更像是一种……指引。

　　伴随着这丝波动，姬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向了石碑林深处，一块看起来并不起眼，通体呈暗青色，表面甚至有些风化剥落的石碑。那石碑在所有石碑中算是中等大小，位置也偏靠角落，若非古鼎指引，他很可能就会忽略过去。

　　同时，一个模糊的意念在他心间浮现：“初代……功法……基石……悟……”

　　初代？功法？

　　姬岩心中一震！古鼎是在提醒他，这块暗青色石碑，蕴含着试炼之路初代之主留下的修炼功法？而且，似乎是作为“基石”般重要的东西？

　　他不再犹豫，压下心中的激动，快步走向那块暗青色石碑。石碑前空无一人，显然其貌不扬的外表并未引起其他天才的注意。

　　走近了看，石碑上的刻痕确实比其他石碑显得更加古老和模糊，那些文字和图案扭曲盘结，如同孩童的涂鸦，又像是天地初开时自然生成的纹路，完全无法以常理度之。

　　姬岩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在石碑前盘膝坐下，屏息凝神，尝试将神识探向石碑。

　　起初，神识触碰到石碑表面，只能感受到一片冰凉的死寂，以及那历经岁月沉淀的沧桑。那些刻痕依旧杂乱无章，看不出任何头绪。

　　但他没有放弃，回想起古鼎传递《万化混沌诀》时的那种宏大包容、炼化万物的意境，他尝试调整自己的神识频率，不再强求去“看懂”那些文字图案，而是去“感受”其中蕴含的“意”。

　　他缓缓闭上眼睛，呼吸逐渐与周围那奇特的古老灵气同步，心神彻底沉静下来，仿佛要融入这片石碑，融入这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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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姬岩感觉自己仿佛要化作一块石头，与这石碑一同亘古长存时，异样的感觉终于出现了！

　　他“看”不到那些刻痕，却仿佛“听”到了它们的声音！那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识海深处的、一种低沉、古老、仿佛源自世界开辟之初的……律动！

　　咚……咚……咚……

　　如同心脏在缓慢而有力地跳动，又如同巨锤在敲打天地熔炉。

　　伴随着这奇异的律动，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刻痕，在他的“感知”中，开始活了过来！它们不再是静止的文字图案，而是化作了一道道流动的、暗青色的气流！这些气流遵循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轨迹，在他识海中缓缓盘旋、交织、碰撞……演化出种种玄妙的变化。

　　一股厚重、承载、孕育万物的古老意境，逐渐弥漫开来，浸润着他的神魂。

　　这并非具体的功法口诀，也没有明确的运行路线。它更像是一种最本源的道则显化，一种关于“根基”，关于“承载”，关于“演化”的原始感悟！

　　姬岩福至心灵，不再去试图记忆或理解那些复杂的变化，而是完全放空自己，任由这股意境包裹、冲刷着自己的神识，如同海绵吸水般，贪婪地汲取着其中蕴含的“道韵”。

　　他体内的混沌灵力，似乎也受到了这股意境的牵引，运转得更加顺畅、自然，与周围那高品质的古老灵气交融得更为紧密，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杂质被剔除，灵力的本质似乎在发生着某种潜移默化的提升。

　　他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悟状态中，忘却了时间，忘却了身处何地，忘却了周围的那些天之骄子。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暗青色石碑所传递出的、属于试炼之路初代之主的原始道韵之中。

　　这，才是百族古路真正的机缘所在！不仅仅是灵气的特殊，更在于这些石碑中蕴含的、直指大道本源的传承！

　　不知何时，那一直对他冷嘲热讽的黑衣少年，在尝试了几块石碑无果后，目光扫过角落，看到了闭目凝神、周身气息似乎与那暗青色石碑隐隐共鸣的姬岩，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讶与凝重。

　　“这家伙……竟然真的能感悟那破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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