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问心梯

　　“果然是独立空间，各自面对心念考验……”云篆曦心中明悟，她收敛杂念，眼神恢复清明，抬脚踏上了第一级石阶。

　　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降临，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作用于心神。

　　同时，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念试图探入她的识海，引动她内心深处的杂念与欲望。

　　这对经历过雷林苦修、无数次在痛苦与寂灭中锤炼意志的云篆曦而言，几乎构不成影响。

　　她心神如磐石，意志如精钢，步伐稳定，一步步向上走去。

　　问心路的考验因人而异，会挖掘每个人内心最脆弱、最渴望、最恐惧的部分。

　　或是幻象丛生，或是心魔低语，或是直指道心破绽。

　　云篆曦一路行去，见到了父母兄长关切的脸庞在迷雾中呼唤，见到了紫霄尊者失望的眼神，见到了自己修为尽散、白发苍苍老去，也见到了前世光怪陆离的现代都市景象……种种幻象，皆是她潜意识的投射。

　　但她道心坚定，目标明确。无论是亲情的羁绊，师长的期许，对失败的恐惧，还是对过往的留恋，都无法让她停留半步。

　　她清晰地知道，这些都是虚妄，唯有脚下之路，手中之剑，心中之道，才是真实。

　　这时画面一变。一个道观门口，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青年，带着一群男男女女堵在道观门口，声泪俱下的嚷嚷着要云符道长交出他们的女儿。

　　云篆曦摇头喃喃自语：“没想到这也是我心里的执念吗？或者说是我心中的意难平？”

　　一挥袖，画面消失，她抬步继续往前。

　　而问心梯上众生百态，有人沉溺于富贵荣华的幻境中流连忘返，有人因恐惧失败而裹足不前，更有人被心魔所趁，道心震荡，面色惨白地停滞原地，甚至有人惨叫一声，被无形的力量弹出了问心路。

　　云篆曦步履从容，速度不快不慢，却异常稳定。她心如明镜，映照万千幻象，却不染尘埃。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雾气渐薄，一道明亮的出口出现在眼前。

　　云篆曦一步踏出，周身压力骤然一空。

　　她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问心路的尽头，身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巅平台之上。

　　平台前方，矗立着一座更为宏伟的大殿，牌匾上书写着“明心殿”三个大字。

　　平台之上，已经稀稀拉拉站了数十人，都是最先通过问心路考验的弟子。

　　他们大多脸色微白，气息有些不稳，显然经历了一番心神消耗，但眼神中都带着如释重负和通过考验的欣喜。

　　云篆曦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她气息平稳，神色如常，仿佛只是散步而来。

　　她目光扫过平台，很快看到了慕天风、裴智博，他们也先后顺利通过，正聚在一起调息，果然这两个亲传就是不简单。

　　见到云篆曦看来，慕天风朝她笑着挥了挥手。

　　云篆曦微微点头回应，随即，她的目光被平台边缘，一个独立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身着素白衣裙的少女。

　　她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年纪，身姿纤细，如初春嫩柳，却又隐隐透着一股不容亵渎的清冷。

　　肌肤胜雪，五官精致得仿佛上天最完美的杰作，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清澈宛若寒潭秋水，却又深不见底，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淡漠与疏离。

　　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周身仿佛自然形成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平台的喧嚣与热闹隔绝在外。

　　明明有着令人移不开视线的绝色容颜，气质却如雪山之巅独自绽放的冰莲，孤高而寂寥。

　　周围偶尔有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惊艳、好奇，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却无人敢上前搭话。那清冷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

　　可能是年纪小的原因，与原着描写的气质略有微妙差异——少了几分刻意描述的“魅惑”，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清寂——但云篆曦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她！

　　轩辕夜璃！

　　未来的天命之女，搅动玄渊灵界风云的关键人物。

　　她果然来了，而且如此之快就通过了问心路，其心志之坚，可见一斑。

　　似乎是感应到了云篆曦过于专注的视线，那白衣少女忽然转过头，清冷的目光径直迎了上来。

　　四目相对。

　　云篆曦清晰地看到，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没有惊慌，没有羞怯，只有一片平静的淡漠，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

　　云篆曦没有避开视线，而是坦然地对视着，甚至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她心中好奇远大于其他情绪。

　　轩辕夜璃似乎微微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

　　她看着云篆曦身上那明显不同于普通弟子的亲传服饰，又看了看她那双清澈明亮、毫无杂质的眼睛，淡漠的眸光几不可查地波动了一下，随即也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便转回头，继续望向远方的云海，恢复了那遗世独立的姿态。

　　短暂的接触，无声无息。

　　云篆曦却感觉，这位原着中的女主角，比想象中还要特别。那份清冷，似乎并非故作姿态，而是源自骨子里的孤寂与疏离。

　　“果然好看……”云篆曦心中暗道，收回了目光。

　　满足了好奇心后不再看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小伙伴。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莹，王猛等人陆续到齐。

　　通过问心路的弟子越来越多，平台上渐渐聚集了数千人。

　　未能通过者，则会被自动传送离开。

　　当最后一名通过者踏上山巅平台后，明心殿的大门缓缓洞开。

　　一位身着核心长老服饰、气息浩如烟海的老者走了出来，他目光如炬，扫过平台上所有通过考验的少年少女，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恭喜尔等，通过问心路，明心见性，从此便是我归墟宫外门弟子！”

　　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平台：“接下来，已经拜入宗门者自行离去。”

　　“尚未入门者，天灵根、极品灵根，上品灵根者可留在大殿自选师尊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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