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又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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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王银彩就被麻绳捆成了个粽子,被撂在墙角根儿。

  眼珠子瞪得跟探照灯似的,死死盯着那帮人吃肉划拳。

  哈喇子顺着嘴角淌成线,风一吹,就在下巴结出亮晶晶的冰溜子。

  “我好饿啊!”

  没办法,王银彩是故意饿得前胸贴后背。

  准备着一顿吃个顶嗓子眼儿,到时候再摊炕上睡上个三天三夜不下床。

  这下全泡汤了!

  而林功乐小眼睛一转,和几个小伙伴商量了一下。

  其中对着王银彩指指点点笑嘻嘻。

  让王银彩饥饿中多了几分紧张。

  随后一群小孩子溜到锅边,舀了碗菜汤又要俩饼子。

  虽然才吃饱了两个小时不到,但是小孩牙子,饿的快。

  所以也吃的下。

  随后林功乐说完领着人一排人就蹲到了王银彩的跟前。

  “你们要干什么?”王银彩咽了咽口水。

  “没事!王姨!”

  林功乐眯了眯眼睛,活像一只小狐狸。

  “兄弟们,造吧!”

  “吧唧!吧唧!吧唧!”

  就一点菜汤,一点饼子。

  可是硬生生的被这群孩子弄的比山珍海味的动静还大。

  嚼得山响,喝口凉水都能咂摸出满汉全席的动静!

  “香啊!”

  “真好吃!”

  “对啊!”

  林功乐用一口酸菜汤顺了顺,“可惜啊!有人吃不着喽。”

  看见这里,王银彩感觉喉咙里跟有爪子在挠似的。

  口水淌得比溪水还欢实。

  正馋得眼冒绿光呢,忽听姜佑宁一声吼:

  “别叭叭了!

  一个个吃饭像老牛反刍似的,赶紧撂碗回家钻被窝!”

  王银彩打了个哆嗦,缩着脖子躲在了角落里。

  林功邦和林功乐把小嘴一摸,“知道了老大!”

  后头一帮小崽子齐刷刷跺脚喊号子,眼神坚毅得,像要当兵宣誓去。

  林远义嘴角抽搐,“好家伙!你这老大放个屁,都比我们当爹当娘的上鸡毛掸子都好使!”

  林志文咂嘴,

  “赶明儿干脆你开堂授课得了——课程名就叫《如何让犟种崽子乖乖听话》,

  咱屯那些爹妈爷奶,肯定扛着粮食来交学费!”

  姜佑宁干笑,“哈哈!咱这是以德服人……”

  忽然,姜佑宁瞥见林远义手下拿着两嘟噜东西。

  “小舅,这是啥好?”

  林远义嘿嘿一乐,“功道捎给你的!十斤粉条子,和你换糖的!”

  姜佑宁接过一掂量,宽粉细粉各占五斤,扎得紧绷绷的。

  心里不由得有些吃惊。

  姜佑宁以为就是些苞米面,大米,再不济就是些地瓜土豆。

  毕竟,这年景谁家舍得拿粮食二次加工?

  那可是有损耗的。

  至少要五斤以上的地瓜土豆,差不多才能出一斤粉条子。

  还得费水费柴搭工夫!

  赵佳桂见姜佑宁愣神,“甭跟功道客套!

  他家俩儿子一个孙子全在部队吃粮。

  月月小二十块津贴砸过来,他阔着呢!”

  林志文叼起烟袋锅子,“是,那仨爷们全是我弄去当兵的!

  功道现在天天蹲墙根嗦粉条子,美得冒泡!”

  姜佑宁点了点头,捏着粉条心里拨算盘。

  宽粉炖大鹅能吸饱浓汤,细粉猪肉炖上咕嘟冒泡……

  这么算下来,还是姜佑宁赚了呢!

  回头得多抓把奶糖塞给林功道。

  “回头想法子再换点儿,省心又省力!”姜佑宁心里琢磨着。

  大伙儿吵吵嚷嚷地往家走,脚步声、说笑声混成一片。

  又过了一个多钟头,天彻底黑透了。

  星星零零散散地挂上天,像谁随手撒了一把亮晶晶的碎银子,勉强照亮各家的院门。

  席散了,林名虎喝得有点高,走路晃悠,可还没忘了正事。

  他指挥着人把王银彩整进牲口院。

  这大冷天捆外头一宿,非冻成冰棍不可。

  “放铠我!放开窝?!”

  王银彩使劲扑腾,活像条刚出水的大鲤鱼。

  两个壮实社员一边一个把她架得死死的,三两下就给搡进一间养猪的屋子里。

  “消停待着吧!明天就给你送走!”

  “今晚上你就跟猪做伴儿,好好闻闻这‘香’味儿!”

  一听真要送走,王银彩心里咯噔一下,怕得浑身发冷。

  边上几头猪还在那哼哼唧唧,吵得她脑仁疼!

  可没过多久,怕劲儿就转成了恨。

  “不就是一个包子吗?!”王银彩咬着后槽牙嘟囔。

  “给我能咋了?!”

  一想到那个包子,王银彩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

  饿得前胸贴后背,可身上绳子捆得死紧。

  王银彩一扭头,瞥见墙角有个破木桌,边沿被磨得有点尖利。

  王眼睛一亮,蹭过去背过身,吭哧吭哧磨起绳子来。

  没多会儿,绳子“啪”地断了。

  她一屁股坐桌上,使劲喘匀气,逼自己冷静。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嗯~!”

  王银彩的鼻子里挤出狠劲儿,“我就是死,也得死在靠山屯!”

  “哼!~”

  可转念又丧气,“但能有啥法子啊……”

  “唧——!”

  边上的几头猪一嗓子接着一声,活像是在故意搭茬儿。

  王银彩使劲的想拿出个主意出来。

  可一来她本来就不是聪明人。

  二来边上那几头猪跟说群口相声的捧哏似的。

  你哼我唧的,没完没了打断王银彩的思绪。

  “不行!我得跑!”

  王银彩扒门缝往外看,寒风卷着雪沫子呜呜刮。

  刚伸脚试了试风,立马冻得一哆嗦。

  帽子早丢了,头发还被姜佑宁薅掉一大把,头皮露风更冷了。

  “算了……太冷了,先暖和暖和再说吧。”

  王银彩赶紧缩回脚搓手哈气。

  眼睛突然又一亮:“对了!”

  “找我百利弟弟啊!他主意多!”

  王银彩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李百利的屋子外头,里头鼾声震天响。

  她“咯吱”一声推开破木门。

  还是那间破牛棚,还是那头老黄牛。

  就见李百利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呼噜打得跟打雷似的。

  牛不紧不慢嚼着草料,眼皮耷拉着。

  “败利!醒行啊!”

  王银彩推了李百利两把,人纹丝不动。

  又推了两把。

  “喝,继续喝!”李百利咂了咂嘴,说出句梦话。

  眼见人就是不醒,王银彩也是急了。

  抡起巴掌“啪啪啪啪”照他脸上扇了十几个来回,扇得他脸颊通红。

  可李百利喝的是地瓜烧,那可是60度的酒。

  席间一帮人往死里劝酒,拿的还是碗。

  这会儿别说扇巴掌。

  就算把李百利绑到手术台上嘎腰子,他估计都能就着点滴当下酒菜。

  王银彩饿得手软脚软,很快就没劲儿了。

  “不行了……”

  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眼睛四下乱瞟,最后盯上了老牛。

  牛正嚼草呢,冷不防被她直勾勾盯住,牙都不动了:

  ( ??? ):这娘们儿不能连草都抢吧?!

  好在王银彩还没疯到那份上。

  她扭头就开始翻李百利的行李和包袱。

  终于是找到了点吃的。

  一股脑全塞进嘴里,嚼都不嚼就咽了。

  有了东西下肚,王银彩随后又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命运来,

  “怎摸办,怎摸办啊!”王银彩急得跳脚。

  而旁边的李百利不断的打着呼噜,睡的那叫一个舒服。

  让王银彩更平添几分嫉妒。

  “md,不香(想)了!”王银彩狠狠一甩头,目光又落回李百利脸上。

  他原本白净的脸被酒劲熏得泛红,呼哧呼哧喘着热气……

  而保暖……思那啥……

  王银彩干脆摆烂,三下两下扯开衣扣。

  不一会的功夫,衣服就散了一地。

  边上的干草堆窸窸窣窣,床板咯吱作响,草秸不断的散掉在地上。

  忽然……

  动静停了一小会儿。

  “啧!”

  不到10分钟后,又开始了。

  老牛默默转开脸:

  得,老牛我呀,今晚又见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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