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峡谷阴影与钢铁轰鸣

　　东侧峡谷，如同诅咒之地躯体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两侧是高耸的、被邪能风蚀成怪异形状的赤红色岩壁，投下浓重而扭曲的阴影，使得谷底即使在正午也如同黄昏。空气中那股硫磺与腐臭的味道在这里更加浓烈，还混杂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金属与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

　　我、维琳、布雷恩以及莱拉尔，带着一小队最精锐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沿着陡峭的坡道向下行进。奥利也被我带上了，他需要经历这种高压环境下的磨砺。谷底散落着巨大的、不规则的金属碎片，有些像是某种战争机械的残骸，但风格粗犷、原始，却又奇异地融合了齿轮与铆钉的工艺，与我们熟知的任何种族的技术都迥然不同。

　　“见鬼了，”布雷恩蹲下身，用枪管拨弄着一块锈迹斑斑的弧形钢板，上面烙印着一个粗糙的、仿佛狼头与铁砧结合的徽记，“这玩意儿像是矮人造的，但又……太野蛮了。俺可从没见过这种工艺。”

　　维琳指尖萦绕着微弱的奥术光辉，扫描着周围的能量残留。“不仅仅是邪能。这里有很强的元素扰动的痕迹，土与火，被强行束缚和塑造……还有一种……愤怒的意志。”

　　莱拉尔闭目感应了片刻，脸色凝重地指向峡谷深处：“自然的低语在这里彻底死去了。但我能感觉到……一种被奴役的、大地的痛苦。就在前面。”

　　我们继续前进，警惕着可能从任何阴影中扑出的恶魔。然而，遭遇的零星恶魔都显得惊慌失措，仿佛在逃避什么。这更印证了我们的猜测——峡谷里存在着让恶魔都感到恐惧的东西。

　　突然，前方传来了沉重的、有节奏的金属撞击声——咚！咚！咚！——伴随着锁链拖曳的哗啦声和低沉的、非人的咆哮。正是侦查报告中提到的“钢铁的轰鸣”。

　　我们隐蔽在一块巨岩后，向前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巨大的、由粗糙金属和岩石拼接而成的怪物，形态依稀像是戈隆，但身体的大部分都被锈迹斑斑的钢板和嗡嗡作响的邪能导管覆盖。它的一只手臂被替换成了巨大的、旋转的碎岩钻头，另一只则拖着一条末端是巨大铁锚的锁链。它的头部几乎完全被一个巨大的、带有红色独眼的金属头盔包裹，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闪烁着狂暴红光的眼睛。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在这头“钢铁戈隆”的周围，站立着十几个身影。他们是……兽人。但与我们熟知的、穿着皮甲或板甲的兽人战士不同。这些兽人身形更加魁梧，肌肉虬结，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被火焰灼烧过的深红色。他们穿着覆盖全身的、厚重且布满尖刺的黑色板甲，头盔造型狰狞，如同咆哮的野兽。他们的武器——巨大的斧头、战锤和造型奇特的枪械——都散发着蒸汽与邪能的混合气息。

　　“这是……什么？”奥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不是燃烧军团的恶魔，”维琳低语，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困惑，“是兽人……但他们的装备、他们的气息……完全不同。那股钢铁与火焰的味道……”

　　就在这时，那钢铁戈隆似乎发现了我们藏身之处，或者说，是它身边的兽人指挥官——一个手持巨大动力战斧、肩甲格外高大的红皮兽人——发现了我们。他发出一声沙哑的战吼，举起战斧指向我们。

　　“Loktar ogar!（胜利或死亡！）” 充满侵略性的兽人语在峡谷中回荡。

　　“为了联盟！准备战斗！”我厉声喝道，保护者之剑瞬间爆发出璀璨圣光，驱散了周围令人不安的阴影。

　　战斗瞬间爆发。这些红皮兽人比我们以往遭遇的任何兽人都要强悍。他们的板甲异常坚固，圣光战锤砸在上面往往只能留下凹痕和四溅的火花。他们的力量大得惊人，一次重劈就能将盾牌连同持盾的士兵一起击退。更麻烦的是他们那些奇特的武器，一种能够发射灼热弹丸的铳械，威力远超矮人的火枪，甚至能穿透圣骑士的虔诚光环。

　　而那头钢铁戈隆，更是移动的灾难。它的碎岩钻头轻易就能撕裂地面，制造出深坑和裂隙；甩出的铁锚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击就能将一名士兵连人带甲砸成肉泥。我们必须分出大部分精力来牵制它。

　　“瞄准它的关节！那些导管！”布雷恩躲在掩体后，他的狙击步枪发出轰鸣，精准地打爆了钢铁戈隆膝盖处一根喷涌着绿色能量的导管。怪物发出一声混合着金属摩擦与痛苦的咆哮，动作明显一滞。

　　“莱拉尔，限制它！维琳，轰击它的头部装甲！”我一边下达指令，一边冲锋上前，躲开横扫而来的铁锚，一剑斩在它另一条腿的传动结构上，圣光与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维琳的炎爆术如同小型陨石，接连轰击在钢铁戈隆的头盔上，炸开片片焦黑。莱拉尔召唤出粗壮的根须，试图缠绕住它的下肢，虽然很快就被它强大的力量崩断，但成功地为我们的攻击创造了宝贵的时间。

　　与此同时，我们与红皮兽人的白刃战也异常惨烈。奥利与一名兽人步兵缠斗在一起，他的圣光技巧尚显稚嫩，几次险象环生，全靠一股不屈的韧性和旁边老兵的支援才勉强抵挡。

　　终于，在付出了数名士兵伤亡的代价后，随着布雷恩又一发精准的射击打穿了钢铁戈隆独眼镜头，随后我凝聚全身圣光，一跃而起，将保护者之剑深深刺入它暴露出来的颈部能量核心。

　　轰隆！

　　巨大的爆炸将我们所有人都掀飞出去。钢铁戈隆庞大的身躯摇晃着，最终化作一堆燃烧的、扭曲的废铁，重重倒地。

　　残余的几个红皮兽人见首领和战争机器被毁，发出不甘的怒吼，迅速撤入了峡谷更深处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战斗结束，峡谷暂时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燃烧残骸的噼啪声和我们粗重的喘息。

　　“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奥利瘫坐在地上，看着一具红皮兽人的尸体，心有余悸。

　　维琳走到那堆钢铁戈隆的残骸旁，拾起一小块仍在闪烁着不稳定绿光的金属碎片，她的眉头紧锁：“不是纯粹的邪能。这里面混合了……高度发达的，但风格极其野蛮的黑科技。还有这些兽人……他们似乎来自一个我们完全不了解的，以钢铁和掠夺为信仰的部落。”

　　莱拉尔补充道，声音低沉：“我感受到了，他们身上带着另一个世界……一个被彻底撕裂、燃烧的世界的印记。”

　　我看着地上那陌生的兽人徽记，以及峡谷深处未知的黑暗，心中笼罩上一层比面对恶魔时更深的阴云。外域的威胁，远不止燃烧军团。这片破碎的土地，还隐藏着来自其他时间线、或其他可能性中的……更致命的敌人。

　　我们救回了那名仅存的、重伤昏迷的斥候，但他的同伴们，已在这片峡谷中化为冰冷的尸体。

　　带着重伤的幸存者和缴获的奇异金属碎片，艾伦小队返回荣誉堡。红皮兽人与钢铁戈隆的出现，带来了远超预料的情报与危机。联盟高层将如何判断这新的威胁？与此同时，部落的远征军似乎也在附近活动，他们是否也遭遇了这些神秘的敌人？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异域，短暂的、脆弱的合作是否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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