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博士的毁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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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婚约:一个博士的毁灭之路一、百货大楼前的夏日惊魂
2007 年 6 月 2 日的吉林市,初夏的阳光已经带上灼人的温度。上午 10 点的百货大楼门前,人流如织 —— 提着菜篮的老人在公交站牌下张望,穿校服的学生举着冰棒打闹,促销音响里的叫卖声混着自行车铃铛响,织成一幅再寻常不过的市井图景。
没人注意到那个穿深蓝色衬衫的男人。他站在工商银行的立柱后,左手插在裤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阳光透过他高度近视的镜片,在脸上投下两道狭长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焦躁。他叫张春阳,35 岁,某研究院的化学博士,此刻正盯着马路对面的母女俩。
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牵着个小男孩,身边跟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女人时不时低头摸孩子的额头,眉头微蹙 —— 那是许巍,张春阳的前妻,怀里的是他们三岁的儿子张谦,老太太是许巍的母亲刘艳华。三天前,张春阳在电话里几乎是吼着要见儿子,许巍起初以孩子感冒推脱,架不住他连串的短信威胁,最终约在了这里。
“爸爸。” 张谦的声音怯生生的,像只受惊的小猫。他挣脱许巍的手,往后缩了缩,大眼睛里满是陌生。
张春阳的心猛地一揪。离婚才四个月,儿子怎么就成了这样?他几步冲过去,想把孩子抱起来,却被许巍伸手拦住:“别吓着孩子,他刚打完针。”
“打针?我看你就是故意不让他见我!” 张春阳的声音陡然拔高,衬衫领口被他扯得变了形,“许巍,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春阳你小声点!” 许巍皱紧眉,往周围瞥了一眼,路人已经有了驻足观望的意思,“孩子确实不舒服,看完病就该回家休息。”
“休息?我看是你又想找借口!” 张春阳的目光扫过许巍,又落在一旁的刘艳华身上。老太太正用一种近乎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我们走。” 许巍拉起张谦的手,转身就要走。
“站住!” 张春阳彻底失控了。他感觉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那些议论声、嘲笑声,还有儿子躲闪的眼神、许巍冷漠的侧脸、刘艳华鄙夷的目光…… 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理智像被烧断的保险丝,“啪” 地灭了。
他猛地从裤袋里抽出左手 —— 那只手里攥着一把卡簧刀,是他早上出门时顺手塞进袋里的,当时只想着 “要是她们不让我见孩子,就给她们点颜色看看”。此刻,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想也没想,朝着许巍的后背就刺了过去。
“啊!” 许巍尖叫着转身,手臂被划开一道血口。
“春阳!你疯了?!” 刘艳华反应极快,像老母鸡护崽似的扑到女儿身前,张开双臂挡住张春阳,“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家小薇哪里对不起你?你要下这种毒手!”
“滚开!” 张春阳红着眼嘶吼。被老太太这么一挡,他的怒火更盛了 —— 都是这个老东西!当初撮合他和许巍的是她,后来挑拨离间的也是她!现在不让他见儿子,肯定也是她在背后捣鬼!
刀刃调转方向,朝着刘艳华刺了过去。一下,两下,三下…… 老太太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晃了晃,“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她的衣角往柏油路上渗,很快晕开一片深色的污渍。
“妈!” 许巍扑过去抱住母亲,回头看向张春阳时,眼睛里全是惊恐。
张春阳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刘艳华,又看看满脸是泪的许巍,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扔掉刀,转身就跑,皮鞋踩在血渍上,滑了一下,差点摔倒。
周围的尖叫声炸开了。有人大喊 “杀人了”,有人掏出手机手抖着拨号,有胆大的想追上去,却被地上的血迹吓住了脚步。张谦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姥姥和哭喊的妈妈,又看看爸爸仓皇逃窜的背影,小嘴一瘪,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二十分钟后,松花江边的防汛通道上。张春阳瘫坐在石阶上,衬衫上的血迹已经半干,黏糊糊地贴在背上。江风带着水汽吹过来,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牙齿不停地打颤,眼前反复闪过刘艳华倒下的瞬间,还有许巍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
“不许动!” 几道强光打在他脸上,特警队员的声音刺破江风。张春阳没有反抗,任由冰凉的手铐锁住手腕,他抬起头,望着浑浊的江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淌了满脸。
二、被宠坏的 “天之骄子”
1972 年 5 月,吉林市的老城区里,某大学的家属楼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张春阳的出生,让张家夫妇欣喜若狂 —— 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女儿,盼儿子盼了整整十年。
父亲是物理系教授,母亲教中文系,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可在这个独子面前,所有的原则都软了下来。家里的糖罐,永远是张春阳先挑;两个姐姐的新衣服,只要他喜欢,就得脱下来给他玩;出门散步,他走累了,父亲能一路把他背回家,哪怕自己累得直喘气。
“我们家春阳,将来是要做大事的。” 母亲常抱着他跟邻居炫耀。在这样的环境里,张春阳渐渐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幼儿园里,抢不到玩具就推倒小朋友;小学时,老师批评他两句,他能摔了课本冲出教室;中学时,同桌不小心碰掉他的眼镜,他一拳砸在人家鼻子上,闹到校长办公室,最后还是父母带着礼品登门道歉才算了事。
“你这脾气得改改。” 父亲不止一次皱着眉说他。
张春阳却梗着脖子:“是他们先惹我的。” 在他看来,自己聪明、成绩好,理应被捧着,别人让着他是应该的,不让就是错。
1992 年,他以全市理科前十名的成绩考入吉林市某大学化学系。报到那天,父母和两个姐姐陪着他来学校,铺床、买日用品、缴学费,忙得团团转,他则坐在树荫下看书,偶尔抬眼催一句 “快点”。
那时的张春阳,已经长到一米八,肩宽腰窄,浓眉大眼,是女生眼里的 “帅哥”。可惜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近视镜,一开口就是公式定理,总让人觉得隔着层什么。他不喜欢参加社团活动,课余时间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在实验室待到深夜。同学约他打球,他说 “浪费时间”;室友拉他去看电影,他说 “不如看篇论文”。久而久之,身边竟没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
“书呆子一个。” 有人背后这么议论他。
张春阳却不在乎。在他心里,成绩和学历才是硬通货。1996 年本科毕业,他被分配回母校当助教,一年后又考上本校的硕士研究生。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回家把通知书往桌上一拍,看着父母惊喜的眼神,嘴角忍不住上扬 —— 看,我就是比别人强。
三、错位的一见钟情
1998 年的夏天,吉林市被一场接一场的暴雨泡得湿漉漉的。张春阳的母亲拎着一篮水果,敲开了许家的门 —— 她托同事牵线,想让儿子和许家大女儿许梅相亲。
许家住在市政府家属院,一栋四层小楼,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开门的是个穿粉色 T 恤的姑娘,梳着马尾辫,眼睛像浸了水的黑葡萄,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阿姨好,我妈在厨房呢,快进来。”
她是许巍,许梅的妹妹。那天许梅被单位叫去加班,家里只有她和母亲刘艳华。
张春阳是跟着母亲后面进来的。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手里捏着个布包,里面是他发表的两篇小论文 —— 出门前,母亲特意让他带上的,说 “显得有文化”。
“你就是张春阳吧?快坐。” 刘艳华从厨房出来,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我是许巍的妈妈,许梅临时加班,让你跑一趟,不好意思啊。”
“没事。” 张春阳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许巍身上。她正蹲在茶几旁洗樱桃,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她一边洗一边跟母亲说笑,声音像风铃似的,叮叮当当的。
“你在哪上班啊?” 许巍抬头问他,递过来一颗洗好的樱桃。
“在大学当老师,同时在读硕士。” 张春阳接过樱桃,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被烫了似的缩了回来。
“哇,博士预备役啊。” 许巍眨眨眼,“那肯定很厉害吧?会不会做炸药?”
张春阳被问得一愣,随即严肃地说:“化学是严谨的学科,不是用来做这些的。”
许巍 “噗嗤” 笑了:“跟你开玩笑呢,这么认真。”
那天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从专业聊到电影,从大学聊到童年。许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张春阳大多数时候在听,偶尔插一两句,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没见到许梅,可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想找的人。
回家的路上,母亲问他:“对许梅的妹妹印象怎么样?”
“挺好的。” 张春阳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翻江倒海。
可许巍对他的印象,却只是 “还行”。晚上跟姐姐打电话,她咬着苹果说:“姐,那个张春阳,人长得还行,就是太死板了。我说《泰坦尼克号》好看,他跟我分析船沉没的化学原理,你说有意思没?”
许梅在电话那头笑:“人家是学化学的嘛。”
刘艳华却不这么看。她拉着许巍说:“小巍,妈觉得张春阳这孩子不错。你看他,长得周正,学问好,又是大学老师,将来前途肯定差不了。再说,他那股书生气,稳重!”
“妈,我觉得他太清高了,好像谁都不如他似的。” 许巍嘟着嘴。
“那是自信!” 刘艳华拍着她的手,“妈还能害你?你试试跟他处处,不行再说。”
架不住母亲天天念叨,也架不住张春阳的 “攻势”—— 他不懂送花、看电影这些套路,却会每天给许巍送一份手写的天气预报,上面抄着她喜欢的诗;会在她加班时,拎着保温桶等在单位门口,里面是他跟着菜谱学做的排骨汤;会在她随口说想看某本书时,跑遍全市的书店找回来。
许巍的心,慢慢软了。2000 年五一,他们在天鹅大酒店举行了婚礼。那天张春阳穿着笔挺的西装,摘掉了眼镜(他特意配了隐形),站在红毯尽头等她。许巍穿着婚纱走过去,看着他紧张得发红的耳根,突然觉得,或许母亲说得对,这个男人,虽然木讷,却也是真心待她的。
四、猜忌的种子
婚后的日子,起初是甜的。他们住在许巍父母给的一套两居室里,房子旧,但被许巍收拾得温馨 —— 阳台上摆着她养的绿萝,客厅墙上挂着他们的婚纱照,厨房的柜子里塞满了张春阳爱吃的咸菜。
2002 年,张春阳考上了天津某大学的博士。学校不放人,他咬咬牙辞了职:“我必须去读,这关系到我的前途。”
许巍没反对,帮他收拾行李时,眼圈红红的:“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别总熬夜。”
刘艳华塞给他一个存折:“这里有两万块,你拿着,在外面别委屈自己。”
张春阳攥着存折,心里热乎乎的。他抱着许巍说:“等我读完博士回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可异地恋,像一根细刺,悄悄扎进了张春阳的心里。他性子本就敏感多疑,加上天津的学业压力大,导师要求严格,他常常觉得焦虑。每次跟许巍打电话,听到她那边有笑声,就忍不住问:“跟谁在一起呢?”
“同事啊,聚餐呢。” 许巍笑着说。
“男的女的?” 他追问。
“都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许巍觉得奇怪。
“没什么。” 张春阳含糊过去,心里却像爬了只虫子,痒痒的。
那年 9 月底,许巍在电话里告诉他:“我怀孕了,刚查出来。”
张春阳先是狂喜,随即脑子里 “嗡” 的一声 —— 他去天津前,每次都做了避孕措施,怎么会怀上?难道…… 他不敢想下去,握着电话的手,抖得厉害。
国庆长假,他赶回吉林。饭桌上,他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小巍,我们不是做了措施吗?怎么会……”
许巍正给他夹菜,闻言脸一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措施也有失败的时候啊,你想什么呢?”
她的语气自然,眼神坦荡,张春阳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可那粒怀疑的种子,已经落进了土里。
2003 年 5 月,许巍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张谦。张春阳赶回来陪了半个月,看着儿子皱巴巴的小脸,心里的疑虑淡了些。他用发表论文的稿费,给儿子买了个进口的布袋鼠玩具,给许巍买了件旗袍。许巍穿上旗袍给他看,他看着妻子窈窕的身影,突然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2005 年,张春阳博士毕业,回到吉林市,进了某公司下属的研究院,月薪六千多,加上奖金,一个月能拿一万多。这在当时的吉林,算是高收入了。许巍那时已经升为财务科副主任,月薪两千出头。
“以后家里开支我来。” 张春阳拍着胸脯说。他买了套 140 平米的精装房,搬家那天,他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有种 “功成名就” 的感觉。
可同住一个屋檐下,矛盾却越来越多。许巍爱热闹,周末总约朋友来家里吃饭;张春阳喜欢安静,每次都躲进书房,朋友走后还得抱怨 “吵死了”。许巍买件新衣服,他说 “浪费钱”;他买一堆专业书,许巍说 “占地方”。
最让张春阳介意的,是许巍的长相。她生了孩子后,依旧漂亮,走到哪里都有人看。有次同学聚会,一个老同学开玩笑:“春阳,你这媳妇也太俊了,你放心啊?”
张春阳当时没说话,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那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天花板想:许巍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她?她会不会……
五、失控的边缘
2005 年夏天的一个傍晚,许巍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正和几个外地回来的同学聚餐,手机放在包里,没听见。等散了场,她掏出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张春阳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电话,那边刚接通就传来怒吼:“你死哪去了?电话不接!”
“同学聚餐,没听见。” 许巍解释。
“同学?男的女的?喝了多少酒?” 张春阳的声音像淬了冰。
许巍有些生气:“都是老同学,你至于吗?”
她打车回家,刚开门,就被迎面飞来的手机砸中了胳膊。“啪” 的一声,手机在墙上摔得粉碎。
“张春阳你疯了!” 许巍捂着火辣辣的胳膊,又惊又气。
“我疯了?我看你是不想过了!” 张春阳冲过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跟谁喝这么晚?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简直不可理喻!” 许巍爬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以为你是博士就了不起了?整天疑神疑鬼,我受够了!”
“我疑神疑鬼?” 张春阳被戳到痛处,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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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的一声脆响,空气瞬间凝固了。许巍捂着脸,眼泪 “唰” 地流了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突然觉得陌生又可怕。那天晚上,她哭着跑回了娘家。
刘艳华看着女儿红肿的脸颊,心疼得直掉眼泪:“这个张春阳,怎么能动手打人?” 她给张春阳打电话,想问问情况,那边却直接挂了。
这次动手,像一道裂痕,横亘在夫妻俩之间。他们开始冷战,分房睡,家里的空气冷得像冰窖。张谦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变得格外安静,常常抱着玩具坐在角落,偷偷看爸爸妈妈的脸色。
2006 年 3 月,张春阳的一个同学来吉林出差。他请同学来家里吃饭,酒过三巡,同学指着张谦开玩笑:“春阳,你这儿子,怎么一点都不像你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春阳手里的酒杯 “哐当” 一声撞在桌上,酒洒了出来。他盯着儿子看 —— 孩子眼睛大大的,像许巍;鼻子圆圆的,也像许巍;嘴唇薄薄的,还是像许巍。自己的浓眉、方脸,一点都没遗传。
那天晚上,他把张谦抱到客厅,打开所有的灯,坐在对面,一眨不眨地看了两个小时。越看越觉得同学说得对,越看心里越冷。那个被他压下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带着毒,一点点啃噬他的理智。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猜测。他翻许巍的手机,查她的通话记录;她下班晚了十分钟,他能盘问半个小时;甚至她跟男同事多说两句话,他都觉得 “不对劲”。
许巍觉得窒息。她不明白,那个曾经虽然木讷但还算体贴的男人,怎么变成了这样?她想跟他沟通,可每次一开口,就被他怼回来:“你少跟我装蒜!”
2006 年 8 月 17 日,张春阳下班早,突发奇想,想去接许巍下班。他没打电话,想给她个惊喜。可他在许巍单位门口的树后等了半小时,却看见许巍和一个男同事说说笑笑地走出来。
那男的叫尚世军,张春阳在许巍办公室见过一次,高高瘦瘦的,很会说话。他看着许巍和尚世军并肩走着,尚世军还帮许巍拎了包,两人走到小区门口才分开。
张春阳站在树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他没上前,就那么看着尚世军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站了足足半小时,直到腿都麻了才回家。
第二天,他给许巍打电话:“晚上我加班,你自己打车回来。”
“知道了。” 许巍随口应着。
下午五点多,张春阳又去了许巍单位附近。一个小时后,他果然又看到了许巍和尚世军一起走出来。这次,他悄悄跟在后面,听着他们聊天 —— 好像在说工作上的事,又好像在说别的。
“尚世军是单身,刚离婚。” 白天打听来的消息,此刻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子里。他感觉血往头上涌,眼前阵阵发黑。
尚世军离开后,张春阳冲上楼,推开门,看见许巍正在梳头,嘴里还哼着歌。
“你怎么回来的?” 他咬着牙问。
许巍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打车…… 刚到。”
“你撒谎!” 张春阳猛地拽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你跟尚世军什么关系?说!”
“啊!张春阳你放手!” 许巍疼得尖叫,“我们就是同事!顺路一起走而已!”
“同事?我看是奸夫淫妇!” 张春阳红着眼,扬手又是一巴掌,“怪不得孩子不像我!你早就给我戴绿帽子了!”
许巍被撞得头晕眼花,听他这么说,心突然沉到了谷底。原来,他一直怀疑孩子不是他的。她想解释,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谦被吓得哇哇大哭,跑过来拉张春阳的腿:“爸爸,别打妈妈……”
“滚开!” 张春阳一脚把儿子踹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谦摔在地上,哭得更凶了。许巍看着儿子,又看看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的男人,突然觉得,这段婚姻,已经死了。
六、破碎的亲子鉴定
那天晚上,许巍趁张春阳睡着了,偷偷给母亲打了电话。刘艳华和老伴连夜打车过来,看到女儿额头的伤口和哭红的眼睛,气得浑身发抖。
“张春阳!你还是人吗?” 刘艳华指着从卧室走出来的张春阳,“小巍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打她?”
“她跟别的男人厮混!” 张春阳梗着脖子,“我是博士,多少人尊重我?她嫁给我是她的福气,还敢出轨?”
“你胡说八道什么!” 刘艳华气得发抖,“我女儿是什么人我清楚!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信不信由你。” 张春阳摔门进了书房。
许巍抱着母亲哭:“妈,我真的没有…… 尚世军是安慰我,我前段时间工作出了错,他帮了我……”
刘艳华拍着她的背:“妈知道,妈知道…… 是他太混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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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变成了分居。张春阳要么在单位加班,要么回父母家,很少再回那个家。刘艳华怕孩子受委屈,经常把张谦接回自己家。
许巍的心,一点点冷透了。她给张春阳写了封长信,解释了和尚世军的关系,承认自己没及时跟他沟通是不对的,希望他能冷静下来好好谈谈。可信寄出去,石沉大海。
2007 年 2 月,张春阳起诉离婚,理由是 “妻子不忠,性格不合”。法院开庭那天,许巍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眼神冷漠,像看一个陌生人。她同意离婚。
“孩子我不养,抚养费也不会给。” 张春阳说,“他不是我的种。”
法官劝他:“你没有证据,不能这么说。”
“我不需要证据!” 张春阳提高了声音,“我就是知道!”
许巍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她没再争,只说:“孩子归我,房子归你,你给我 15 万就行。”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许巍带着张谦搬回了父母家,张春阳则住进了那套 140 平米的房子里。可 “孩子不是亲生的” 这句话,像长了翅膀,在亲友圈里传开了。许巍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连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张春阳,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吧。” 她找到张春阳,眼神坚定,“婚离了,我不在乎了,但我不能让我儿子背着这个名声长大。我要个清白。”
张春阳起初不愿意,觉得 “丢人”,可架不住许巍天天找他,最后还是答应了。2007 年春节过后,他们带着张谦去了长春市人民医院。抽血的时候,张谦吓得哭了,许巍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张春阳站在一旁,眼神复杂。
一周后,鉴定结果出来了。白纸黑字写着:张春阳与张谦的亲权概率为 99.99%,系亲生父子。
张春阳拿着鉴定报告,手一直在抖。他看着报告上的字,又看看旁边的许巍,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现在你信了?” 许巍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春阳猛地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不停地耸动。他错了,错得离谱。他不仅冤枉了许巍,还亲手毁了自己的家。
他开始疯狂地想弥补。给儿子买最贵的玩具,给许巍买她以前喜欢的项链,跑到许巍父母家楼下等她,一遍遍地说 “对不起”。
可许巍的心,已经凉透了。“张春阳,太晚了。” 她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恨,只有疲惫,“我们不可能了。”
刘艳华更是不给他好脸色。有次他在楼下碰到刘艳华带着张谦玩,想抱孩子,刘艳华一把将孩子拉到身后:“你别碰他!我们家不欢迎你!”
“妈,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你打小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她机会?” 刘艳华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博士吗?能耐大得很,再找个好的去啊,别来缠着我们家小巍!”
张谦躲在姥姥身后,怯生生地看着他,不叫 “爸爸”,也不说话。
张春阳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他看着儿子陌生的眼神,看着刘艳华鄙夷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刘艳华的错 —— 如果不是她拦着,许巍说不定就原谅他了;如果不是她在儿子面前说他坏话,儿子也不会这么怕他。
恨意,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上了他的心脏。
七、无期徒刑的忏悔
2007 年 9 月,吉林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庭里,气氛肃穆。张春阳穿着囚服,剃着光头,坐在被告席上,眼神空洞。
检察官宣读起诉书时,他一直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扶手。当读到 “被告人张春阳持刀刺中刘艳华颈部、胸部、腹部数刀,致其当场死亡;刺中许巍头部、肩部数刀,致其轻伤” 时,他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
许巍坐在原告席上,脸色苍白,手臂上的疤痕依稀可见。她看着被告席上的男人,眼神里没有眼泪,只有一片死寂。她的父亲因为受不了打击,脑溢血住院,此刻还躺在医院里;儿子张谦因为目睹了惨案,变得沉默寡言,晚上总做噩梦,需要人整夜陪着。
张春阳的父母坐在旁听席上,头发全白了,母亲一直用手帕捂着脸,压抑的哭声在法庭里回荡。
“我认罪。” 轮到张春阳发言时,他抬起头,声音沙哑,“我请求法院判处我死刑,立即执行。”
他的律师想为他做从轻辩护,说 “案件系家庭纠纷引发,被告人有悔罪表现”,却被他打断了:“不用辩了,我罪该万死。”
许巍的代理律师站起来:“被告人手段残忍,造成一死一伤,社会影响恶劣,请求法院判处死刑,以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庭审持续了三个小时。休庭时,张春阳的父母冲过来,想跟许巍说话,却被她躲开了。“许巍,求你了,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春阳吧……” 张春阳的母亲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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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巍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又想起躺在太平间里的母亲,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太晚了,阿姨,太晚了……”
最终,法院综合考虑案件性质、被告人悔罪表现以及双方达成的赔偿协议(张春阳父母变卖房产和股票,赔偿许巍 35 万元),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张春阳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听到判决的那一刻,张春阳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对不起我儿子…… 我对不起许巍…… 我更对不起刘阿姨…… 是我太冲动了……”
他被法警带走时,回头看了一眼许巍,眼神里充满了悔恨。许巍却别过脸,没有看他。
案件结束后,许巍辞了职,带着儿子和生病的父亲搬到了南方。她想换个环境,远离这座伤心之城。张谦渐渐好了些,偶尔会问:“爸爸去哪了?”
许巍摸着儿子的头,轻声说:“爸爸做错了事,去很远的地方反省了。”
张春阳在监狱里,开始学着读书、写字。他给许巍写过很多封信,却都石沉大海。他知道,自己欠她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2010 年的一个午后,张春阳在监狱的图书馆里,看到一本关于婚姻心理学的书。里面有句话说:“婚姻里的幸福,从来不是靠智商赢来的,而是靠情商熬出来的。”
他合上书,望着窗外的天空,突然想起 1998 年那个雨天,许巍递给他一颗樱桃,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时的阳光很好,风很轻,一切都还来得及。可现在,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啃噬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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