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为何长生2

　　她看着眼前的姐姐，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的不解：

　　“你是‘玉’啊，是祥瑞，是天生的贵人，

　　美貌，聪慧，学识渊博，部落里什么都一学就会。。。

　　所有的子民都爱戴你，说你是部落的希望，

　　是能带领我们接近神的人。。。子民们并不嫌弃你的你弱多病，

　　反而很关心你”她的语气没有嫉妒，只有一种深埋心底的自卑和向往：

　　“我一直……一直都想成为姐姐那样的人。

　　所以即使后来你走了岔路，

　　我也只是想着把你拉回来，

　　哪怕最后只能选择和你一起被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至少……至少你不会出去害更多的人。

　　我从来没想过要取代你，我只是……想跟着你。”

　　她回想起童年，那个体弱但骄傲的姐姐偷跑出去，

　　她偷偷跟着，回去后姐姐被责罚，

　　她也被母亲骂，但母亲骂完她，总会抱着她哭，说

　　“玉儿可怜，是阿母对不起她……”

　　她当时不懂，只以为母亲更偏心姐姐。

　　现在想来，那眼泪里，

　　是母亲无法面对姐姐病弱命运的愧疚和无力。

　　“阿母她……她不是不爱你，姐姐……”

　　靡祲试图解释，声音哽咽，

　　“她是不知道该怎么爱你……

　　她怕她的爱会让你更脆弱，更早离开她……”

　　“你闭嘴！你懂什么！虚伪！都是虚伪！”

　　靡玉根本听不进去，

　　靡祲的每一句解释在她听来都是炫耀和讽刺，

　　“她爱你才是真的！她抱着你的时候，眼里只有你！

　　而我呢？我只有‘祥瑞’的责任和一副破败的身子！

　　父亲更是只把我当成维持统治的工具！”

　　她猛地转头，竖瞳死死盯住木无悔，声音尖锐刺耳：

　　“还有你！你这种在泥地里打滚、没人要的阴女煞星，你懂什么？！

　　你见过真正的偏爱吗？你体会过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一点温暖的滋味吗？你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木无悔迎着她的目光，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

　　只是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

　　“我看见两盆花。一盆是名贵的蝴蝶兰，

　　被放在金丝楠木的架子上，天天有人浇水施肥，

　　夸它好看，但它根烂了，没人知道，

　　它自己也以为是自己不配活。

　　另一盆是路边的野雏菊，风吹日晒，

　　没人管，但它自己从石头缝里挣出来，开了花，虽然小，但结实。”

　　她顿了顿，看着靡玉：

　　“烂了根，不想着把烂肉挖掉，

　　反而怪旁边的小雏菊抢了你的太阳。

　　靡玉，你蠢不蠢？”

　　这话像一把刀子，

　　精准地捅进了靡玉最痛的地方。

　　她追求长生，追求力量，

　　本质上不就是想修补那与生俱来的、

　　“烂了根”的病弱，

　　不就是想证明自己“配”得到一切吗？

　　可木无悔告诉她，她走错了路，而且错得离谱。

　　“啊啊啊——！你懂什么！你们都不懂！”

　　靡玉彻底疯了，心中最后一点属于“人”的理性彻底湮灭，

　　“既然错了，那就错到底！

　　我的手已经沾满了血，回不了头了！我不要回头！

　　我本就不想要什么轮回！

　　我不要轮回投胎，再有父母，再有妹妹！

　　我只要自由！永远的自由！”

　　伴随着这声绝望的咆哮，

　　她汇集剩下的力量，

　　上半身的人类特征迅速消失，

　　皮肤被撑裂，露出底下猩红的蛇鳞，

　　整个躯体在几个呼吸间，

　　彻底化作一条庞大无比，并且通体赤红的巨蛇。

　　就像木无悔二十岁生日那晚，

　　在那阴暗巷子里抬头望见的那轮，

　　不祥的、充满绝望的血月。悲凉，却决绝。

　　“她的执念已化实质，灵智被兽性吞噬，现在只想夺舍你的肉身，冲出这囚笼！” 空灵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他不知何时已调整好气息，

　　手持脊椎骨刀，站到了木无悔身侧，

　　眼神凝重地看着化蛇的靡玉。

　　而靡祲，

　　在听到姐姐那“不要父母妹妹”的决绝之语后，

　　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她看着那狰狞的巨蛇，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明白了，姐姐的心，

　　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病入膏肓，

　　无药可医了。

　　她一直以来的陪伴和忍耐，

　　换来的只是更深的恨意。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

　　她额心那青色的鳞片状胎记，

　　忽然发出柔和的白光。

　　紧接着，

　　细密的如同植物根须般，

　　白色光丝从她额头，以及双手蔓延出来，缓缓舞动。

　　“二位……”

　　靡祲的声音空灵而疲惫，

　　“请……帮我拖住她。不要杀她……求你们……我还有最后的力量……可以再次封印她……”

　　话音未落，她已彻底闭上双眼，

　　周身被柔和的白光笼罩，

　　那些白色根须迅速生长、交织，慢慢向周围延申。

　　木无悔看着彻底化兽的靡玉，

　　又看了看不惜自我献祭也要封印姐姐的靡祲，

　　心中五味杂陈。

　　善会变成恶，

　　恶也曾是求而不得的善。

　　这世道，真是没处说理去。

　　她甩甩头，把这点矫情甩开，

　　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活着，从这里出去，

　　才是对师父、对自己最大的交代。

　　她右手一抖，

　　那条师父留下的银色镇魂链，

　　就滑入了掌心，

　　冰凉坚韧的触感让她心神一定。

　　师父不在了，但他留下的东西，还在护着她。

　　“上了！”

　　她低喝一声，不再犹豫，

　　手腕发力，

　　银链化作一道银光，

　　直抽向赤红巨蛇，

　　横扫而来的庞大身躯。

　　链梢也是很精准地击中蛇鳞，

　　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

　　化蛇后的靡玉似乎痛感都迟钝了，

　　只是发出一声更加暴怒的嘶吼，

　　蛇尾改变方向，

　　开始砸向木无悔，

　　速度力量远超之前。

　　这时候，

　　空灵身影切入，

　　手中脊椎骨刀刁钻地刺向蛇尾处，

　　试图破坏其平衡。

　　“小心点，不好对付。”

　　蜈蚣煞更是不需指令，

　　它感受到眼前巨蛇体内磅礴的魂力，

　　这正是它每月十五急需的“食粮”，

　　饥饿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它发出兴奋到极点的嘶鸣，

　　不再讲究战术，庞大的身躯直接扑了上去，

　　百足如钩，死死抠进蛇鳞缝隙，

　　獠牙张开，对着蛇身就是一口狠咬！

　　“吼——！”

　　巨蛇吃痛，疯狂扭动身躯，想把蜈蚣甩下去。

　　但蜈蚣煞此刻凶性大发，

　　任凭蛇身如何翻滚撞击，

　　就是不松口，反而更加疯狂地撕扯、吞噬起来。

　　暗红色的蛇鳞和血肉被撕开，散发出浓郁的能量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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