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席面扬名，初露峥嵘

　　张婶子家孙子满月这天，苏念晚天不亮就起来了。她心里装着事，既兴奋又有点紧张。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对外营业”，能不能一炮打响，关系到她后续的计划和系统任务。

　　王秀英也很重视，特意找出自己一件半新的蓝色罩衫让苏念晚换上，显得精神又利落。“念晚，别紧张，就当在自家做饭一样。张婶子家条件不错，准备的食材也足，你放开手脚做，妈相信你的手艺。”

　　“哎，谢谢妈。”苏念晚感激地笑笑，深吸一口气，拎着自己带来的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系统出品的五香粉等少量“秘密武器”），跟着王秀英去了张婶子家。

　　张婶子家果然比普通农家宽敞，院子里已经搭起了临时灶台，请来帮忙的几位本家媳妇正在洗菜切肉，忙得热火朝天。看到王秀英带着苏念晚过来，张婶子连忙迎上来，目光在苏念晚身上转了一圈，笑着对王秀英说：“秀英嫂子，这就是你家三媳妇？长得可真俊！听说手艺也好？”

　　王秀英与有荣焉地点头：“是啊，我家念晚别的不敢说，做饭是一把好手！今天你就瞧好吧！”

　　苏念晚落落大方地跟张婶子和几位帮忙的媳妇打了招呼，不卑不亢。她看了看准备好的食材：一只处理好的鸡，一条大草鱼，一块五花肉，还有豆腐、鸡蛋、各种蔬菜等等。在这个年代，这算是相当丰盛的席面了。

　　主厨的是张婶子本家一个颇有经验的嫂子，姓李。她看到苏念晚这么年轻，心里不免有些轻视，觉得王秀英是夸大其词了。她指了指旁边一堆待处理的菜：“念晚妹子是吧？那你先帮着把那些菜洗了切了吧。”

　　这是把她当普通帮厨使唤了。苏念晚也不介意，应了一声，就挽起袖子干了起来。她洗菜动作麻利，切菜更是刀工娴熟，土豆丝切得如头发丝般细匀，萝卜片薄如蝉翼，看得旁边几位媳妇啧啧称奇。

　　“哎哟，念晚你这刀工可真不得了！”

　　“就是，比我们强多了！”

　　李嫂子看着，脸上的轻视收起了几分。

　　开始做菜后，苏念晚更是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老练。她并不急于表现，而是先配合李嫂子打下手，火候、调料都把握得恰到好处。等到做几道关键大菜时，张婶子特意让苏念晚露一手。

　　苏念晚当仁不让。她将五花肉切成方块，焯水后，不用传统的酱油红烧，而是用糖色炒出焦糖色，加入葱姜料酒和一点点她带来的五香粉，慢火煨炖。做出来的红烧肉色泽红亮诱人，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香气浓郁独特。

　　那条大草鱼，她片成薄片，用蛋清淀粉抓匀，做了个滑溜鱼片，鱼肉嫩滑，汤汁鲜美。

　　最普通的白菜豆腐，她也能用高汤（用鸡架临时熬的）煨出鲜美的味道，最后淋上一点葱油，瞬间提升了档次。

　　甚至连最后的主食，她都用剩下的边角料，做了个香喷喷的菜饭，锅底结了一层金黄的锅巴，被孩子们抢着吃。

　　整个席面，因为苏念晚的加入，档次和味道都提升了一大截。来吃席的宾客们赞不绝口，纷纷打听是哪位师傅的手艺。

　　“就是沈书记家新娶的三儿媳妇！”

　　“我的老天，这手艺绝了！这红烧肉，比我当年在国营饭店吃的还香！”

　　“那鱼片也太嫩了！咋做的？”

　　“没想到念晚还有这本事！以前在苏家真是埋没了！”

　　张婶子脸上倍有光彩，拉着苏念晚的手不住地道谢，临走时，不仅塞了一个两块钱的红包（这谢礼相当丰厚了），还硬是给装了一碗没动过的红烧肉和几个白面馒头。“念晚，今天可多亏你了！这点东西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别嫌弃！”

　　苏念晚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两块钱！加上之前沈墨琛给的五毛，她已经有两块五了！距离五块的目标完成了一半！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王秀英笑得合不拢嘴，逢人便夸自己儿媳妇能干。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红星大队。沈家新媳妇有一手绝顶好厨艺的消息，彻底取代了之前那些不着调的流言。

　　晚上，苏念晚把两块钱红包和那一碗红烧肉、白面馒头都交给了王秀英。王秀英只收下了红包，说是她自己挣的，让她自己留着，肉和馒头则让大家一起分了吃。

　　沈家人吃着那香掉舌头的红烧肉，对苏念晚更是刮目相看。大哥沈墨林憨憨地笑：“三弟妹，以后谁家再办席，肯定都来请你了！”

　　二哥沈墨轩文绉绉地评价：“唇齿留香，堪比御膳。”

　　小妹沈明珠直接抱住苏念晚的胳膊：“三嫂最棒了！以后咱家天天吃好吃的！”

　　连赵秀娥，吃着那碗肉，也难得地没说酸话，只是心里盘算着，以后是不是能让苏念晚教她几手。

　　沈墨琛依旧沉默，但在苏念晚将馒头递给他时，他抬眼看了她一下，那目光深沉，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声道：“辛苦了。”

　　苏念晚笑了笑：“不辛苦。”她心里盘算着，有了这两块钱打底，剩下的两块五，得想办法尽快赚到。张婶子家这单生意让她看到了希望，或许，可以从小范围的、熟人之间的“定制”入手？

　　接下来的两天，果然又有两户家里要办喜事的人家慕名找来，想请苏念晚去帮忙。苏念晚和王秀英商量后，斟酌着接了一户，同样获得了不错的谢礼和口碑。她的“私房钱”迅速累积到了四块三毛钱，只差七毛就完成任务了！

　　然而，树大招风。苏念晚名声越响，有人就越坐不住。

　　这天下午，苏念晚刚从请她帮忙的那户人家回来，手里提着主家给的一小条腊肉和几个鸡蛋作为谢礼，心情愉悦地往家走。刚到村口，就碰见了几个正在大树下纳鞋底、嚼舌根的妇女。其中就有上次去过沈家的快嘴刘彩凤。

　　看见苏念晚，刘彩凤眼睛一亮，扬声喊道：“哎哟，这不是墨琛媳妇吗？又去给谁家做饭挣外快啦？真是能干啊！”

　　她这话听着是夸，语气却带着股酸溜溜的意味。

　　旁边一个瘦高个妇女，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姓王，她撇撇嘴，阴阳怪气地接话：“可不是嘛！这成了沈家媳妇就是不一样，心也活了，整天抛头露面的，也不知道墨琛咋想的。”

　　另一个也附和：“就是，咱们农村媳妇，还是本分点好。这天天往别人家跑，知道的说是去帮忙，不知道的，还以为……”

　　她话没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恶意，昭然若揭。

　　苏念晚脚步顿住，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知道，这是有人眼红了，开始搬弄是非了。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个妇女，最后落在刘彩凤和那个王婶子脸上。

　　“刘婶子，王婶子，”苏念晚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去给乡亲们帮忙，是凭自己的劳动和手艺挣点辛苦钱，贴补家用，一不偷二不抢，主家满意，我婆婆和丈夫也支持。怎么到了几位婶子嘴里，就成了抛头露面、不本分了？”

　　她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还是说，几位婶子觉得，咱们女人就该一辈子围着锅台转，不能有点自己的本事，不能为家里出份力？这都新社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主席都号召咱们劳动最光荣，怎么几位婶子的思想，还停留在旧社会呢？”

　　这一顶“旧社会思想”的大帽子扣下来，刘彩凤几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们哪有那个意思！”王婶子急忙辩解。

　　“就是！我们就是随口说说……”刘彩凤也讪讪道。

　　苏念晚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们，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们：“随口说说？几位婶子都是长辈，说话更该注意分寸。这随口一说，要是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我年纪小，脸皮薄，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可我们沈家，还有我丈夫沈墨琛，都是要脸面的人。要是因为几句莫须有的闲话，影响了沈家的名声，或者让我丈夫在部队里听了什么不好的话，心里不痛快……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几句随口说说能解决的了。”

　　她故意抬出了沈家和沈墨琛，尤其是沈墨琛那“煞星”的名头和部队背景，果然起到了震慑作用。刘彩凤几人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们可不敢真得罪沈家，尤其是那个看着就吓人的沈墨琛。

　　“我……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王婶子第一个扛不住，拿起鞋底子慌慌张张地走了。另外几人也如蒙大赦，纷纷找借口溜走。

　　只剩下刘彩凤，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看着苏念晚，想说什么又不敢，最后也只能干笑两声，灰溜溜地跑了。

　　苏念晚看着她们仓皇的背影，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想用流言蜚语来打压她？没那么容易！她苏念晚可不是软柿子！

　　经过这一遭，她更加明白，要想安稳地赚钱、过日子，光有手艺还不够，还得有足够的气势和智慧，震慑住那些宵小之辈。

　　不过，经过她刚才那一番连消带打，估计短时间内，没人敢再明目张胆地说她闲话了。

　　她拎着腊肉和鸡蛋，挺直脊背，步伐从容地朝沈家走去。还有七毛钱，她得想想，怎么尽快凑齐这最后一点。也许，是该把“以物易物”的计划，正式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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