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润物无声破心防，釜底抽薪断毒计

　　苏念晚敏锐地察觉到赵秀娥态度上的微妙变化，心中了然，定是苏月柔又来“点拨”过了。她并不点破，也未急于辩解，有些事，越是急着去证明，反而越显得心虚。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润物细无声。

　　她依旧每日操持家务，对赵秀娥的态度也一如既往，甚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自然的亲近。早上做饭，会特意问一句“大嫂，今天想吃点啥？我瞧着豆角挺嫩，清炒一个？”；看到赵秀娥在费力地搓洗沈墨林沾满泥点子的工装，她会自然地接过一件：“大嫂，我来帮你洗这件，这皂角不好打沫，我力气大些。”；做针线时，若有适合赵秀娥颜色或花样的零碎布头，她会顺手做个简单的发圈或小荷包递过去：“大嫂，这个颜色衬你，拿着用。”

　　这些举动细小而日常，不带任何刻意讨好的意味，仿佛只是家人间再自然不过的互动。赵秀娥起初还带着戒心，但苏念晚始终坦荡，行动也无可指摘，久而久之，她那点被苏月柔挑拨起来的不安和猜忌，就像阳光下的薄冰，渐渐消融了。尤其是看着苏念晚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公婆恭敬，对弟妹友爱，对自己也尊重，赚了钱也大多贴补公中用度，实在挑不出错处。反观苏月柔，除了说些似是而非、挑拨离间的话，又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这天，赵秀娥娘家弟弟要相看对象，赵秀娥心急火燎地想给弟弟做件体面点的衬衫，奈何自己手艺实在拿不出手，布料又金贵，不敢下手。她纠结了半天，眼看日子将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了苏念晚。

　　“念晚……嫂子……嫂子想求你个事……”赵秀娥搓着手，脸上满是窘迫和恳求，“我弟弟要相看，我想给他做件新褂子，可我那手艺……怕是把布料糟蹋了……你……你能不能帮嫂子这个忙？工钱……工钱我照给！”她生怕苏念晚不答应，连忙补充。

　　苏念晚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活计，温和地笑了：“大嫂，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工钱更别提了。弟弟相看是大事，布料带来了吗？我看看，咱们合计合计做个什么样式显精神。”

　　她答应得如此爽快，没有半分推诿，甚至主动考虑样式，赵秀娥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感动得眼圈都有些发红。她连忙拿出那块攒了许久才买到的蓝色卡其布。

　　苏念晚仔细看了看布料，又问了赵秀娥弟弟的大致身高体型，心中便有了数。她连夜赶工，裁剪缝制，做出了一件版型挺括、针脚细密的中山装样式的衬衫，还在领口和口袋处做了细微的调整，更显年轻精神。

　　当赵秀娥拿到那件做工精致、堪比供销社成衣的新衬衫时，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念晚……这……这做得也太好了！这……这让我怎么谢你……”

　　“大嫂客气了，兄弟相看顺利就好。”苏念晚笑着摆摆手。

　　赵秀娥弟弟穿着新衬衫去相看，果然给对方留下了好印象，亲事顺利定了下来。赵秀娥娘家对此感激不尽，连带着对赵秀娥在沈家的地位也高看了一眼。赵秀娥心里对苏念晚那最后一丝芥蒂，彻底烟消云散，转而变成了满满的感激和信服。她拉着苏念晚的手，真心实意地说：“念晚，以前是嫂子糊涂，耳朵根子软，听信了些不着调的话。以后这个家，嫂子就认你！谁要是再敢说你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

　　至此，苏月柔试图从内部瓦解的毒计，被苏念晚用真诚和实力彻底粉碎。沈家内部不仅没有分裂，反而因为这次事件，凝聚力更强了。

　　苏念晚知道，被动防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苏月柔像条阴魂不散的毒蛇，一次次纠缠，必须想办法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她短时间内不敢再伸爪子。

　　机会很快来了。苏念晚从系统发布的一个采集任务中，需要几种后山常见的草药，其中一味“七叶莲”，生长环境与另一种外形相似、却带有微毒的“蛇眼花”极其接近，若非仔细辨认，极易混淆。而“蛇眼花”若是误食，会引起上吐下泻，虽不致命，却也够人受几天的罪。

　　一个计划在苏念晚心中成形。她记得，苏月柔重生前似乎就对辨识草药有些兴趣，重生后仗着先知，偶尔也会去后山采些常见的药材补贴家用。

　　这天，苏念晚故意在村里几个妇人闲聊时，“无意”中提起自己最近在研究草药，想找些“七叶莲”，还“好心”地描述了“七叶莲”的特征，其中特意模糊了与“蛇眼花”最关键的区分点——叶脉的走向和根部气味的细微差别。

　　她的话，果然被有心人传到了苏月柔耳朵里。苏月柔一听“七叶莲”，眼睛一亮。她知道这草药供销社收购站价格不错，而且苏念晚描述的特征，跟她记忆中一种值钱的草药很像（她其实记混了，把另一种贵价草药的特征和七叶莲混淆了）。她心想，苏念晚这个蠢货，肯定辨认不清，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可不能让她抢了先！

　　贪念一起，苏月柔立刻行动，第二天就偷偷上了后山，按照听到的模糊描述，兴致勃勃地采集了一大把她以为是“七叶莲”的草药。

　　结果可想而知。苏月柔将采来的“七叶莲”卖给收购站时，被经验丰富的收购员一眼识破是有毒的“蛇眼花”，不仅没收了草药，还被严厉批评教育了一顿，差点被当成故意捣乱的。

　　更倒霉的是，苏月柔自己不小心，手上沾了“蛇眼花”的汁液，回家后没多久就开始皮肤发红发痒，起了不少小疹子，又痒又难受，折腾了好几天才消下去。人也在收购站丢了脸，成了村里的笑柄。

　　“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钱想疯了，毒草都敢采！” “活该！”

　　听着村里的风言风语，看着自己红肿瘙痒的双手，苏月柔气得在家里摔摔打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隐约觉得这事跟苏念晚脱不了干系，却又没有任何证据，只能把这笔账再次记在苏念晚头上，心里对她的恨意更深，却也不敢再轻易出手了。

　　经此一役，苏念晚耳边总算清静了不少。她知道苏月柔不会就此罢休，但至少能换来一段时间的安稳，让她可以继续发展自身，巩固在沈家的地位。

　　傍晚，她收到了一封来自部队的信。信封上是沈墨琛那熟悉而刚劲的字迹。

　　她的心，没来由地快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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