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姨娘的手段

　　凌无双从刑部大牢回来，将探视司徒瑾的情况，尤其是“有人怂恿”这一关键线索，详细告知了司徒岸。

　　司徒岸听后，面色更沉，眼中寒意凛冽。

　　“声音尖细，有些耳熟……”他沉吟着，“府中下人，或是常来往的亲戚里，符合这描述的人不多。

　　柳氏身边那个贴身嬷嬷，钱嬷嬷，声音便是如此。”

　　线索再次指向了柳姨娘。

　　“看来，柳姨娘是铁了心要搅浑这潭水。”凌无双冷声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卖唱女和怂恿者，拿到实证。”

　　就在两人商议下一步行动时，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打破了丞相府表面的平静。

　　司徒岸眉头紧蹙，与凌无双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来了”二字。

　　“走，去母亲那里看看。”司徒岸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厌烦与冷意。

　　主母所居的“颐宁堂”此刻已是乱作一团。

　　还未进门，便听到柳姨娘那极具穿透力的哭声：“夫人！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没法活了——！”

　　踏入花厅，只见柳姨娘鬓发散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她身边的地上，散落着摔碎的茶盏碎片和一地水渍。

　　主母谢夫人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脸色铁青，眉头紧锁，显然被吵得不轻。

　　几位侍立在旁的嬷嬷和丫鬟，皆低着头，不敢出声。

　　“这是做什么？”司徒岸声音不高，却自带威压，瞬间让柳姨娘的哭声噎了一下。

　　柳姨娘抬起头，看到司徒岸和跟在他身后的凌无双，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随即哭得更加大声：“岸哥儿！你来得正好！

　　你可要为你那可怜的弟弟做主啊！

　　瑾儿他……他如今被关在那吃人的大牢里，生死未卜，都是……都是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给带坏了啊！”

　　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凌无双。

　　谢夫人揉了揉额角，疲惫地道：“柳氏，你有话好好说，这般哭闹成何体统！”

　　“夫人！”柳姨娘膝行几步，抱住谢夫人的腿，哭喊道，“妾身如何能好好说！瑾儿一向乖巧懂事，从不与人争执，为何自从凌姑娘住进府里，他就变了？

　　前几日还顶撞兄长，如今更是胆大包天，竟敢在街市上与勋贵子弟动手，惹下这等滔天大祸！

　　这难道不是被人挑唆，带坏了吗？”

　　她猛地指向凌无双，声音尖利：“定是她！定是这凌无双！

　　她一个女子，整日抛头露面，舞刀弄枪，混迹于男人堆里查案，能有什么好的教养和心思？

　　定是她看我们瑾儿单纯，故意引诱他，教唆他惹是生非，好以此来拿捏岸哥儿，攀附我们丞相府！

　　如今瑾儿入了大牢，她倒好，还在府里逍遥自在！

　　夫人，岸哥儿，你们可不能被这狐媚子给骗了啊！”

　　这一番颠倒黑白、指桑骂槐的言论，连旁边的下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凌无双气极反笑，她倒是没想到，这柳姨娘倒打一耙的本事如此厉害。

　　她尚未开口，司徒岸已上前一步，将凌无双隐隐护在身后，目光如冰刃般射向柳姨娘，声音冷得能冻死人：“柳姨娘，慎言！

　　无双是六扇门总捕头，朝廷命官，更是我请入府中的客人。

　　你如此污蔑朝廷命官，可知该当何罪？”

　　柳姨娘被司徒岸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但想到自己的谋划和背后的倚仗，又强自镇定，哭嚎道：“岸哥儿！

　　你……你竟如此维护一个外人！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我的瑾儿啊……你哥哥不管你了，你娘也没用，救不了你啊……我不活了！

　　与其看着瑾儿冤死狱中，不如我现在就撞死在这里算了！”说着，她竟真的作势要往旁边的柱子撞去。

　　旁边的嬷嬷丫鬟们吓得惊呼出声，连忙七手八脚地去拦，一时间颐宁堂内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够了！”司徒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脸色铁青，“柳氏！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市井泼妇吗？！”

　　柳姨娘被司徒夫人厉声呵斥，动作一僵，伏在地上呜呜痛哭，却不敢再真去撞柱子了。

　　司徒夫人深吸一口气，看向司徒岸和凌无双，语气缓和了些，带着歉意：“岸儿，凌姑娘，让你们见笑了。柳氏也是爱子心切，一时糊涂，口不择言，你们莫要往心里去。”

　　凌无双微微欠身，语气平静无波：“夫人言重了。清者自清。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救出瑾公子。

　　至于其他无稽之谈，下官不会在意。”

　　她这番不卑不亢的态度，与柳姨娘的撒泼形成鲜明对比，高下立判。

　　司徒岸也冷声道：“母亲，瑾儿是我弟弟，我自会全力救他。

　　但若有人想借此兴风作浪，污蔑无辜，我司徒岸也绝不容忍！”他目光再次扫过柳姨娘，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柳姨娘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寒意，哭声不由得小了下去，只剩下低低的抽噎，眼神却更加怨毒。

　　一场闹剧，看似在谢夫人的呵斥和司徒岸的强硬表态下暂时收场。

　　但凌无双知道，柳姨娘此举，绝非仅仅是为了撒泼出气。

　　她是在试探主母的态度，是在离间司徒岸与司徒瑾的兄弟感情，更是想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扰乱查案的视线，甚至可能……是想逼司徒岸为了“家宅安宁”而做出妥协。

　　回到书房，凌无双看向司徒岸：“柳姨娘狗急跳墙了。她越是如此，越说明她心虚，怕我们查到什么。”

　　司徒岸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越是跳得欢，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秦风那边盯着张贵和赵奎，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那个怂恿者和卖唱女，必须尽快找到！”

　　正说着，秦风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外。

　　“主子，凌姑娘。”秦风低声道，“张贵有动静了。他方才偷偷出府，与一个头戴斗笠、身形瘦小的男子在城南的废弃土地庙接触。

　　属下跟踪那男子，发现他最终进了……永昌伯府的后角门。”

　　永昌伯府！

　　柳姨娘的外戚，果然直接与苦主家联系上了！

　　“还有，”秦风继续道，“根据凌姑娘提供的‘声音尖细’这条线索，属下排查了府中及与柳姨娘往来密切之人，发现柳姨娘的远房表侄，一个叫柳七的混混，符合描述。

　　此人游手好闲，常在市井厮混，擅长溜须拍马，声音正是尖细刺耳。”

　　怂恿者，也浮出水面了！

　　凌无双精神一振：“找到这个柳七！”

　　司徒岸当机立断：“秦风，你亲自带人去抓柳七，务必隐秘，要活的！无双，看来我们需要再去会一会这位永昌伯，还有那位……‘重伤垂危’的赵公子了！”

　　迷雾正在散去，收网的时刻，即将到来。

　　（第71章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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