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初战失利

　　警报并非刺耳的尖鸣，而是一种低沉、持续的逻辑重估警告，如同垂死心脏的最后搏动，回荡在征服者军团的核心频道，也通过加密连接，震颤着地球指挥中心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静寂者”的先遣部队——那片不断蔓延的“现实失活场”——已越过观测缓冲区，正式触及了协议划定的边界。

　　第一波打击，来自征服者。

　　命令由塔洛斯直接下达，不带丝毫犹豫。

　　三艘专门用于“法则层面净化”的 “归谬堡垒舰” 从金属星云中前出，其纺锤形的舰首同时亮起，并非凝聚能量，而是开始编织一个极其复杂的、旨在从底层逻辑上否定目标存在权的数学结构。舰体周围的空间因逻辑过载而微微扭曲，浮现出短暂存在的、悖论性的几何幻影。一道无形无质、却能让任何具备“存在”属性的事物内部产生逻辑悖论直至自我崩溃的 “存在否定波纹” ，如同水面的涟漪，无声地扩散向那片缓慢推进的灰色领域。

　　波纹触及灰色边缘。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甚至没有一丝涟漪的反弹。

　　那道足以让一颗行星的物理法则陷入混沌、让强大意识体因认知悖论而瓦解的攻击，就那么……消失了。不是被抵挡，不是被吸收，而是像一拳打在绝对光滑的冰面上，所有的力量都被导向了虚无，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灰色领域依旧按照原有的、令人窒息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蔓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幻觉。

　　“归谬堡垒舰”的逻辑核心传来了无法解析的反馈——

　　“目标区域……逻辑不适用。” 冰冷的电子音在死寂的频道里显得异常空洞。

　　第二波打击，来自人类与流亡者的联合尝试。

　　在凯洛的协调下，集结了人类最精锐“现实锚定者”的意志能量，与流亡VR猿学者们高度凝练的逻辑光束，在“河图-元境接口”的协调下，融合成一道前所未有的 “信念-逻辑混合脉冲” 。这道脉冲一半是灼热的、扞卫家园的不屈意志，另一半是冰冷的、旨在解析与瓦解的绝对理性。它如同双色纠缠的巨龙，发出无声的咆哮，冲向灰色领域，所过之处，连元境稳定的基础法则都为之荡漾。

　　脉冲没入灰色。

　　同样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那蕴含着人类炽热情感与VR猿冰冷理性的混合能量，在进入灰色领域的瞬间，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无底的、专门吞噬“意义”的深渊。情感的炽热被冷却，逻辑的锋芒被磨平。构成这道攻击的所有“主动性”和“目的性”，如同盐溶于水，被迅速稀释、中和，最终消散于无形。灰色领域甚至连“吞噬”这个动作都未曾表现，它只是……无视了这一切。

　　攻击过后，灰色依旧，那片区域的死寂，比任何爆炸后的废墟更令人心悸。

　　“共鸣沙盒”内，临时组成的联合战术小队目睹了这一切。

　　一名人类队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苍白，并非因为恐惧，而是源于一种深沉的无力感，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干涩的气音：

　　“我们的攻击……它……它根本不理会……” 他身旁的女队员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确认自己并非身处噩梦。

　　他们对面的那名VR猿队员，其原本稳定旋转的二十面体形态边缘，此刻正不受控制地迸发出细碎的、代表逻辑紊乱的银色火花。

　　“无法解析。物理法则攻击无效，逻辑悖论攻击无效，意识能量攻击亦无效。目标……似乎存在于现有攻击模式的‘盲区’。” 它的声音合成器试图维持平稳，但尾音处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电流杂音，暴露了其核心的震荡与茫然。

　　莱娜的晶体结构沉默地闪烁着暗红色的光，如同凝固的血。她亲眼看到，那融合了双方力量的、本该是希望之光的一击，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连回响都未曾激起。一种比面对塔洛斯时更深的寒意，沿着她新生的能量脉络蔓延。

　　林克死死盯着那片灰色，拳头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他经历过被“抹除”的恐怖，但眼前的敌人，比“抹除”更令人绝望。它不摧毁你，它只是让你所做的一切，你所有的力量、信念与挣扎，都变得……毫无意义。他感到自己意识深处那道与姐姐相连的温暖坐标，似乎也在那无处不在的灰色冷漠下，微微颤抖起来。

　　初战，甚至不能称之为战斗。

　　是一场单方面的、彻底的失效。一种所有努力石沉大海后，反馈回来的、足以冻结灵魂的绝对寂静。

　　任何纯粹物理或纯粹意识的攻击，在这片灰色领域面前，都如同试图用画笔去涂抹空气，用声音去填满真空。

　　一种全新的、超然于两个世界所有认知体系之上的力量，以其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无效化”姿态，笼罩了一切。

　　它没有宣告胜利。

　　因为它甚至不屑于承认——这是一场战争。
　　http://www.abcsee.cc/47349/26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abcsee.cc。ABC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abcse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