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日会上的暴行

　　华灯初上，306宿舍却弥漫着一股堪比战前动员的紧张气氛。

　　“别动！领子！领子歪了！”王富贵像只忙碌的工蜂，围着赵小刀团团转。

　　他手里拿着瓶发胶，对着赵小刀那头被精心梳理过的短发又喷又抓，试图打造出“不经意间帅气”的效果。

　　赵小刀僵硬地站在宿舍中央，像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他身上穿着王富贵压箱底的“战袍”——一件版型极佳的深蓝色休闲西装外套，里面是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

　　脚上的绷带虽然碍眼，也被他努力塞进了一只勉强能穿的休闲鞋里，另一只脚则套着崭新的白袜。

　　“富贵……差不多行了吧？我快喘不过气了……”

　　赵小刀扯了扯勒得他脖子发紧的衬衫领口，脸因为紧张和憋闷而涨红。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里面是他省吃俭用外加厚着脸皮找王富贵“融资”才买下的一条施华洛世奇小天鹅项链，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不行！必须完美！”

　　王富贵退后一步，眯着眼审视自己的“作品”。

　　“这可是楚大美女的生日会！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去呢！你小子能去，还带着咱们全宿舍的期望，那是代表我们306的门面！懂不懂？”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瓶古龙水，不由分说地对着赵小刀身上“嗤嗤”喷了几下，浓郁的花果香瞬间弥漫开来。

　　“咳咳咳！富贵！太香了！”

　　赵小刀被呛得直咳嗽。

　　“香就对了！这叫存在感！”

　　王富贵理直气壮。

　　“记住哥教你的！眼神要深情，说话要温柔，礼物要双手奉上！关键时刻，该出手时就出手，懂吗？比如切蛋糕的时候，递纸巾的时候……”

　　李思远坐在书桌前，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眼镜，看着眼前这场“大型造型现场”，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他今天也换了件干净的浅灰色毛衣，气质一如既往的沉静儒雅。

　　他准备的礼物，是一本精心挑选的限量版艺术画册。

　　“富贵，你再折腾下去，小刀还没出门就要被你熏晕了。”李思远淡淡开口。

　　“就是就是！”赵小刀如蒙大赦。

　　“行行行，最后一步！”

　　王富贵拿起一条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带着点浮夸亮片的领带，“来，把这个系上！点睛之笔！”

　　赵小刀看着那条闪闪发光的领带，脸都绿了：“别！富贵！这个真不行！太……太骚包了！”

　　“什么骚包！这叫时尚！听哥的没错！”

　　就在两人为领带拉扯之际，宿舍门被推开，张一清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用素雅包装纸包好的小盒子。

　　“哟，老张回来了！”王富贵立刻转移目标，“快！来评评理！我这条领带是不是绝配？”

　　张一清目光扫过紧张得手足无措、穿着紧绷西装、头发被发胶固定得根根分明、身上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赵小刀，又看了看王富贵手里那条闪瞎眼的领带，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嗯……小刀这样，精神多了。”

　　他选择性地忽略了领带，走过去，拍了拍赵小刀紧绷的肩膀，力道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别紧张，小刀。”张一清的声音不高，却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礼物用心了，人也收拾得精神，这就够了。楚同学邀请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去选美。做你自己就好，真诚比什么都重要。记住，你是球场上那个光芒四射的‘流川枫’，自信点。”

　　感受到张一清手掌传来的暖意和话语中的鼓励，赵小刀狂跳的心似乎真的平复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张一清：“嗯！我知道了！”

　　“这就对了嘛！”王富贵也顺势放下了那根“罪恶”的领带，“自信！拿出你晃倒对手的气势来！”

　　张一清将手里的礼物递给赵小刀：“这是我的礼物，麻烦帮我带给楚同学。晚上家教课，时间冲突，我就不去了。帮我跟楚同学说声抱歉，祝她生日快乐。”

　　“啊？老张你不去啊？”赵小刀有些意外，接过礼物。

　　“嗯，家教课不能耽误。”张一清点头，又对李思远和王富贵说，“你们照顾好小刀，也玩得开心点。”

　　“放心！包在我身上！”王富贵拍着胸脯。

　　“嗯。”李思远也点头应下。

　　看着三人终于收拾妥当，精神抖擞准备出门。尤其是赵小刀，虽然脚还不太利索，但眼神亮了许多。

　　张一清也收拾好书本，离开了宿舍。

　　夜色渐浓。

　　张一清踏进周家时，周晓晓已经在书房等着了。少女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

　　“张老师，你来了。”周晓晓收回目光，努力集中精神。

　　“嗯，开始吧。”张一清翻开讲义，开始讲解今天的量子力学基础概念。

　　他讲得很细致，尽量用周晓晓能理解的比喻，将那些晦涩的原理变得生动起来。

　　周晓晓听着听着，渐渐被吸引。

　　当张一清讲到“波粒二象性”和“观察者效应”时，她忍不住提问：“张老师，你说光既是波又是粒子，那……那人的意识会不会也是一种特殊的‘波’或者‘粒子’？就像……就像你以前说的‘能量场’？所以有时候，我们强烈地想着什么，或者感觉要出事的时候，真的会发生？”

　　她的问题有些跳跃，带着天马行空的想象，但眼神却异常认真。显然仁和医院的经历，给她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张一清略微沉吟，没有立刻否定她的想法：“现代科学对意识的研究还在起步阶段，它是否具有物理形态，能否像电磁波一样传递、影响物质，目前还没有定论。”

　　他顿了顿，“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的精神意念，或者说专注力，确实能对身体甚至周围环境产生微妙的影响。比如强烈的信念能激发潜能，专注的冥想能改变脑电波……至于预感，可能源于大脑对潜意识信息的整合，也可能涉及更复杂的、我们尚未理解的机制。”

　　他巧妙地避开了玄学，用科学的前沿和未知来解释，既满足了周晓晓的探索欲，又不至于偏离物理学的轨道。

　　“哦……”周晓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满意，但也挑不出毛病。

　　家教课在探讨与思考中接近尾声。

　　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勾勒出繁华的夜景。张一清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告辞。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屏幕上跳动着“王富贵”的名字。

　　张一清心头莫名一紧，立刻接通：“喂？富贵？”

　　电话那头传来王富贵急促、喘息、带着哭腔和愤怒的声音，背景音嘈杂混乱，隐约有救护车的鸣笛声：

　　“老张！老张你在哪？！快……快来市二院急诊！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冷静点说！”张一清的声音瞬间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是林浩军那个王八蛋！”

　　王富贵的声音充满了恨意，“他……他不知怎么知道了楚嫣然生日的地方，带了一帮狗腿子闯进来！言语挑衅，还……还故意拿酒泼小刀！小刀气不过跟他理论，林浩军那孙子就直接动手了！我们……我们几个跟他们打起来了……”

　　王富贵的声音带着痛楚的吸气声：“他们人多，下手黑！小刀脚不方便，被他们围住了……思远眼镜都打碎了……我……我也挨了好几下……老张！你快来！我们在市二院急诊！小刀伤得重！流了好多血！”

　　“砰！”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在张一清胸中轰然爆发！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眼底瞬间掠过一丝骇人的寒芒！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骤然降温！

　　周晓晓被张一清身上突然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惊恐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马上到！”

　　张一清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

　　他猛地挂断电话，甚至来不及跟周晓晓和周父多解释一句，只留下一句急促的“抱歉，有急事！”，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周家！

　　“张老师！”周晓晓追到门口，只看到张一清的身影已消失在楼道拐角，速度快得几乎不像人类！

　　坐在赶往医院的计程车上，张一清眼中寒光爆射，体内的玉虚真气几乎沸腾。

　　林浩军！

　　如果赵小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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