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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什么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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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场上的日头偏了西,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地上的黄土被之前的“少爷兵”们踩得乱七八糟,混着呕吐物和血迹,味儿不太好闻。

  看台上的气氛有些发僵。

  萧瑀手里端着茶杯,水早就凉了,但他没放下,也没喝,就那么端着,眼睛盯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梗。

  李元昌拿扇子挡着半边脸,也不说话了。

  毕竟刚才那出饿狗抢屎,把宗室脸皮扒下来踩在地上。

  “这就是你们举荐的人?”

  李世民把手里的紫檀佛珠往桌上一丢。

  哒的一声。

  轻响。

  却像个耳刮子抽在在场所有权贵的脸上。

  “还有人吗?”

  李世民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透着一股子让人心慌的乏味。

  “有。”

  叶凡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

  他坐没坐相,一只脚踩在胡凳的横杠上,下巴冲着场口努了努。

  “司礼官,喊号。”

  那司礼官是个大嗓门,憋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扯开了嗓子。

  “下一位——”

  “神武军原宣节校尉,现无官身,王玄策!”

  这名字一出,看台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谁?”

  “王玄策?没听过啊。”

  “好像是武郡王的那个徒弟?前几年不是听说腿瘸了吗?”

  萧瑀把手里的凉茶泼了。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冷哼一声。

  “武郡王这是无人可用了?弄个残废上来充数?”

  叶凡没理他。

  他拿起一颗葡萄,对着光照了照,晶莹剔透的。

  “是不是残废,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场口走进来一个人。

  没骑马。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甲,腰上系着根麻绳,手里提着把样式普通的横刀。

  他走得不快。

  每一步都踩得很实。

  王玄策走到演武场中间,也没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只是冲着高台抱了抱拳。

  动作干脆。

  像是一把刚出鞘的刀,没那么多装饰,但看着就扎手。

  “开始吧。”

  李绩在评判席上喊了一嗓子。

  铜锣响。

  第一关,负重跑。

  王玄策走到沙袋堆旁,弯腰,拎起一个三十斤的沙袋。

  他没像之前那些少爷兵把沙袋背背上,而是用麻绳把沙袋横捆在胸前。

  这动作让不少人皱眉。

  这不勒得慌?

  “这是要命的绑法。”

  程咬金在旁边咧嘴笑了,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背在背上,那是负重行军。捆在胸前,那是为了防止背后有人放冷箭,关键时刻还能当盾牌使。”

  “这小子,有点意思。”

  王玄策跑了起来。

  不快。

  但他身子伏得很低,每一步迈出去的距离像是拿尺子量过一样,分毫不差。

  一圈。

  两圈。

  之前的那些世家子弟,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呼吸就像拉破风箱。

  可王玄策的呼吸声很轻。

  甚至听不见。

  只有那一双破皮靴踩在黄土上的声音。

  沙沙。

  沙沙。

  很有节奏,听着让人莫名地心安,又让人莫名的压抑。

  日头晒在他脸上,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流进领口里。

  他连擦都没擦一下。

  眼神死死盯着前方,就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去杀。

  十圈跑完。

  王玄策停在终点。

  他解开胸前的沙袋,轻轻放在地上。

  没喘粗气。

  只是胸膛起伏稍微大了一些,脸稍微红了一点。

  他抬起头,看向高台,目光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全场鸦雀无声。

  刚才还在嘲笑他是瘸子的人,这会儿觉得脸皮有点发烫。

  萧瑀的手抖了一下,那个空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好!”

  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的黑汉子喊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火星子掉进了油锅。

  “好样的!”

  “这才是爷们!”

  围观的百姓和低级军官们炸了锅。

  他们不懂什么武艺,但能看出这人跑完五十里,跟下楼买个菜似的轻松。

  “第二关。”

  李绩的声音依旧冷硬,但他手里的朱笔已经提起,在名册上重重勾了一笔。

  机关吱呀作响。

  十个巨大的木架子被推了出来。

  这次不是之前的疯牛。

  是悬挂在滑轨上的木制飞鸟,下面连着绳索,由十个壮汉在后面猛地拉动。

  速度极快。

  嗖嗖嗖——

  飞鸟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忽高忽低,根本没个准头。

  “这也太快了!”

  李元昌惊呼出声。

  “这是刁难!之前的疯牛虽然快,但至少是在地上跑。这飞鸟在天上乱窜,神仙也射不中!”

  叶凡把葡萄皮吐在手心里。

  “这就是战场。”

  他看着场下的王玄策。

  “敌人的骑兵冲锋起来,脑袋就像这飞鸟一样乱晃。你要是射不中眼睛和咽喉,那死的就是你。”

  王玄策翻身上马。

  马是一匹普通的枣红马,有点瘦,但眼睛很亮。

  他没急着动。

  直到那十只飞鸟全部被拉动,在空中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驾!”

  王玄策猛地一夹马腹。

  枣红马嘶鸣一声,窜了出去。

  他在马背上直起了身子。

  弯弓。

  搭箭。

  但他没射。

  看台上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快射啊!”

  “要撞上了!”

  眼看着马就要冲到木架子底下,那些飞鸟也要滑到尽头了。

  王玄策突然动了。

  他的手快得出了残影。

  蹦!

  弓弦震动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像是一声闷雷。

  不是一箭一箭地射。

  他是连珠箭!

  三箭齐发!

  紧接着又是三箭!

  最后四箭几乎是贴着马耳朵射出去的。

  夺夺夺夺——

  一阵密集的闷响。

  那十只在空中乱舞的木鸟,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法。

  一只接一只地炸开。

  木屑纷飞。

  每一只木鸟的“咽喉”部位,都插着一支还在颤动的羽箭。

  马停了。

  王玄策勒住缰绳,马蹄在地上刨出一个土坑。

  他放下弓,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白色的气箭在阳光下散开。

  “好!”

  李世民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整个人站了起来。

  龙颜大悦。

  “这才是朕的大唐男儿!”

  李元昌的脸白了。

  他转头看了看自家那个还在因为崴了脚哼哼唧唧的侄子,又看了看场上那个如松柏般挺立的身影。

  差距。

  这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出来的人,和在脂粉堆里泡大的人的差距。

  “第三关。”

  叶凡的声音适时响起。

  打破了场间的欢呼。

  “实战。”

  叶凡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薛礼。

  “仁贵,你去。”

  薛礼点了点头。

  他没拿那杆标志性的方天画戟,而是随手从兵器架上抽了一杆包了厚布的木戟。

  薛礼走下场。

  演武场突然静得可怕。

  薛礼身上那种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煞气,隔着老远都能让人汗毛倒竖。

  王玄策眼神骤变,盯着薛礼。

  他攥紧了刀,手背青筋蹦起。

  这是神武军第一猛将。

  是他的顶头上司。

  也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大帅,请指教。”

  王玄策沉了沉气,摆了个防守的架势。

  “一炷香。”

  薛礼单手持戟,戟尖斜指地面。

  “撑过去,你活。撑不过去,去医馆躺半个月。”

  香点燃了。

  青烟袅袅升起。

  “杀!”

  薛礼动了。

  没有任何花哨。

  就是一戟砸下来。

  空气被撕裂,发出呜呜的怪啸。

  王玄策没硬接。

  他这小身板,硬接这一戟,胳膊得断。

  他就地一滚,也是难看得很,懒驴打滚。

  砰!

  木戟砸在地上,黄土飞扬,地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坑。

  王玄策滚到薛礼侧面,手中横刀如毒蛇吐信,直刺薛礼的软肋。

  薛礼连头都没回。

  手腕一抖。

  大戟横扫。

  当!

  王玄策感觉自己像是砍在了一堵铁墙上。

  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

  他借着这股反震之力,整个人向后飘退三丈。

  “太慢。”

  薛礼迈开步子,压了上来。

  大戟如龙,招招致命。

  刺、挑、扫、劈。

  每一招都带着要把人砸碎的气势。

  王玄策就像是在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

  他不停地退,不停地躲。

  身上的布甲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里面的皮肤渗出血珠。

  但他没倒。

  他利用演武场上的兵器架,利用地上的土坑,甚至扬起沙子迷薛礼的眼。

  只要能活下来,什么手段都用。

  萧瑀看得直皱眉。

  “这……这也太下作了。”

  “下作?”

  叶凡嗤笑一声。

  “萧大人,战场上只有死人和活人,没有君子和小人。能活下来,就是本事。”

  香烧了一半。

  王玄策已经是气喘吁吁,发髻都散了,披头散发像个厉鬼。

  但他还在坚持。

  薛礼的攻势越来越猛。

  最后一击。

  薛礼大喝一声,双手持戟,一招“横扫千军”。

  这一击避无可避。

  王玄策眼里冒起狠劲。

  他没躲。

  反而迎着大戟冲了上去。

  在戟杆即将扫中他腰肋的一瞬间,他用横刀卡住了戟头,身子顺势往戟杆上一挂,双腿绞住了薛礼的胳膊。

  如同附骨之疽。

  他手里的半截断刀(刚才被震断了),抵在了薛礼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

  薛礼的手肘也顶在了王玄策的心口。

  静止。

  香刚好烧完。

  最后一缕烟灰掉在铜炉里。

  薛礼低头,看了看抵在自己喉咙上的断刀,又看了看像猴子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王玄策。

  他笑了。

  很少见地笑了。

  “不错。”

  薛礼松开劲力,把王玄策放了下来。

  “有点狼崽子的狠劲。”

  薛礼拍了拍王玄策肩膀上的灰。

  “这羽林卫若是有你,算是有根骨头了。”

  全场掌声雷动。

  这一场比斗,虽然王玄策狼狈不堪,但他面对的是大唐战神级别的薛礼啊!

  能在薛礼手底下撑过一炷香,还能反击,这本身就是奇迹。

  王玄策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大石压着,疼得厉害。

  但他站得笔直。

  “最后一关。”

  叶凡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

  这才是重头戏。

  也是他给那帮文官挖的最后一个坑。

  几个侍卫抬着一个巨大的沙盘走了上来。

  沙盘上的地形很复杂。

  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山峰,中间是一条狭长的谷底。

  只有一条路。

  死路。

  李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没穿甲,只是一身布衣,但这会儿的气势比穿甲还重。

  他走到沙盘前,看着那个地形,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恍惚和痛苦。

  那是他一辈子的痛。

  也是大唐军界永远的伤疤。

  “王玄策。”

  李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一股子苍凉。

  “这一关,不考兵法,不考算学。”

  他指着那个沙盘。

  “此局,名为昆仑谷。”

  三个字一出。

  看台上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声音,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连李元昌都屏住了呼吸。

  昆仑谷。

  那是秦琼战死的地方。

  是无数老兵提起都会落泪的绝地。

  “当时,秦叔宝将军率领五千精骑,被两万敌军困在此处。”

  李靖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

  “前有巨石封路,后有追兵堵截。两侧山上全是滚木礌石和弓箭手。”

  “粮草已尽,水源被断。”

  李靖抬起头,那双看透了世事的眼睛死死盯着王玄策。

  那种压力,比刚才面对薛礼的大戟还要沉重。

  “如果是你。”

  “你是三军主帅。”

  “你怎么破这个死局?”

  “怎么带兄弟们回家?”

  这是一道送命题。

  也是一道无解的题。

  当年秦琼何等英雄,也折在了这里。

  萧瑀暗自松了口气。

  这题,神仙来了也解不开。

  叶凡这小子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徒弟往死胡同里逼。

  王玄策看着那个沙盘。

  他当然知道昆仑谷。

  那是每个神武军新兵入伍第一课就要学的内容。

  但他没急着回答。

  他围着沙盘走了一圈。

  又走了一圈。

  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

  时间一点点过去。

  日头已经快要落山了,残阳如血,照在那个有些残破的沙盘上,显得格外凄凉。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

  王玄策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看着李靖,声音有些干涩,却字字有力。

  “大帅。”

  “此局……”

  “无解。”

  哗——

  全场哗然。

  萧瑀忍不住讥笑:“无解?这就是你的答案?既然无解,那便是认输了?”

  王玄策没理他。

  他看着李靖的眼睛,接着说道:

  “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昆仑谷,是死地,无生机。”

  王玄策伸出手,抓起一把代表唐军的红色旗帜。

  “若是我是主帅。”

  “我会下令,全军弃马。”

  “杀马饮血,以充饥渴。”

  他把那一面面红色小旗,插在了谷口最狭窄的地方。

  “我不突围。”

  “我也不求援。”

  “我会带着五千弟兄,就钉在这里。”

  王玄策的手猛地往下一按,几面小旗被折断了。

  “我会把敌人的两万大军,死死拖在谷口。”

  “拿尸体堆墙,骨头当盾。”

  “只要我们还没死绝,他们就别想从这里过去一步。”

  王玄策的声音越来越大,在演武场上回荡。

  “我会派两名死士,带着我的将印和军旗,从绝壁上爬出去。”

  “告诉后面的援军。”

  “别来救我们。”

  “绕过去!”

  王玄策的手指在沙盘的另一侧狠狠划了一道线。

  直插敌军后方大营。

  “趁着两万敌军被我们咬住的时候,端了他们的老窝!”

  “用我们五千人的命。”

  “换一场大胜。”

  说完。

  王玄策把手里剩下的一面残破的红旗,轻轻插在了山谷的最深处。

  那是主帅的位置。

  “这。”

  “就是我的破局之法。”

  “只要大唐赢了,我们就没输。”

  风停了。

  演武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李靖的身子微微颤抖。

  两行浊泪,顺着这位铁血元帅的脸颊流了下来。

  李世民坐在高台上,红了眼眶。

  他看着场下那个衣衫褴褛、满身尘土的年轻校尉。

  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手持双锏、满身是血的秦叔宝。

  “好。”

  李靖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好一个只要大唐赢了,我们就没输。”

  他转过身,对着叶凡拱了拱手。

  这一礼,敬的是教出这样徒弟的人。

  “守拙,你教了个好徒弟。”

  叶凡坐在那里,没说话。

  只是端起那杯茶,对着地上一洒。

  敬故人。

  敬英魂。

  “萧大人。”

  叶凡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已经面无人色的萧瑀。

  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你刚才问,什么是羽林卫的标准?”

  叶凡指着场下的王玄策。

  “这就是标准。”

  “哪怕是死局。”

  “也要用牙把敌人的肉咬下一块来。”

  “这,才叫天子亲军。”

  “这,才配守卫大唐的国门。”

  叶凡站起身,大袖一挥。

  “从今天起,王玄策为羽林卫第一任统领。”

  “谁赞成?”

  “谁反对?”

  夕阳下。

  叶凡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是一座碑。

  全场寂静。

  无人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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