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觐见始魔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回应记者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吞食龙心的记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啥，他突然就到这里了。

　　记者的理性不太多，感情占更大部分，判官的“死”是很大的打击。

　　“记……者？”一个呢喃传来。

　　“谁？”这个声音直接响在记者脑海，如同记者听过的、没听过的声音杂糅在一起。

　　“我是，始魔。”

　　记者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但一股极为纯粹的“恶”扑面而来，世间一切负面词汇提纯、合成，都不足以描述记者感知到的存在，记者此时觉得语言是如此的匮乏。

　　在记者不知道的地方，四字传说·重获新生彻底消失了。

　　在记者沉入混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任何靠近始魔的，不管是生物还是非生物，都会化为虚无。记者能抵达这里都是始魔帮衬。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

　　“魔尊给了你一次看到我的机会，你可以记录我。”

　　记录？

　　记者感到疑惑，眼前……可能都没有眼前这个说法……这位存在，记者完全无法描述。

　　似乎感觉到了记者的为难，始魔以一个具象的形象出现在记者眼前，那是一个和记者一模一样的人。

　　“文亦书？”记者愣了一下，始魔给他的感觉和文亦书很相似。

　　“文亦书？”始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文亦书是谁，但这位一念之间无数宇宙生灭，亘古的思考也仅仅只是一瞬，“原来如此……在你下意识认为我是文亦书的时候，也请你自己认识到，你同样是这个模样。”

　　“你的样子……是我的样子吗？”记者沉思一瞬，没有过多的纠结，“那么文亦书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不应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无妨，没人能阻止我告诉你这个答案。”始魔说着，“我是他的暗面。”

　　“暗面……”始魔是文亦书的暗面，那文亦书是什么？

　　——原神！！！

　　“确实有这么一位……但……唉，算了……”始魔语气唏嘘，“不说这个了……唔，好像做错事了。”

　　“翁————”

　　记者和始魔同时进入一个空间，不，应该是始魔原本的空间被这个空间覆盖了。

　　入眼，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水晶棺材，连绵不绝，像一堵墙，一个上下左右延绵无尽的壁垒。

　　“其实这更像是一个球的切面。”始魔补充道。

　　“？”一个上下左右延伸无限的平面，你跟我说这是曲的？那得多少人才能把这里填满？

　　10＾？

　　“欢迎来到，我的「无量界」。”记者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记者无聊到猜想，“……「暗面」。”

　　“条件达成，现给出信息。”

　　“当事情无法解决的时候，杀了林竹，你所遇到的一切困难将迎刃而解。”

　　这就是第三个触发式信息条件：知晓某个无量界的名字。而结果，令记者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来了？”始魔看着文亦书，“我可不是陆川，你杀不了我。”

　　“我知道。”

　　“那你来这做什么？！”始魔冷哼一声，无形的气势对撞，即使有着二人保护的记者都差点魂飞魄散，却没有在这个世界掀起一丝波澜。

　　“这里是我的无量界，我为什么不能来？”

　　“豁——”始魔一拳打在虚空，「暗面」如同玻璃般破碎，“你拿你的无量界覆盖了我的地盘，你还有理了？”

　　“切。”「暗面」的破碎对文亦书没有任何影响，始魔不是打碎了「暗面」，而是驱逐了「暗面」，“你说起来「暗面」的名字，达成了那个条件，我来这有问题吗？”

　　“没有。”始魔说道，“但是你来这干什么？”

　　“玩。”文亦书敷衍道，“不说这个了，记者，你打算怎么做？”

　　“……”记者缓过神来，自从到达这里，他就会忽略了一些东西，“议长……我要复仇。”

　　“判官还没死呢……倒是你，吞食了吞星古龙的心脏，也就获得了龙格。”文亦书笑了笑，“但是你的意识沉入这里，这样的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啊，你快跟始魔说说，你想要什么。”

　　“唔……足以击杀选神者的力量，可以吗？”

　　“可以。”始魔说道，记者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澎湃的力量，但很快，文亦书拍了拍记者的肩膀，把多出来的那股力量抹去了。

　　“我们这边还没出结果呢，你就掀桌了？”文亦书不满，“你想被卫监了？”

　　“哦。”始魔不冷不热地回答道，“那我帮你救判官一次吧。”

　　“啊？”

　　始魔闭上眼，随即睁开：“完成了，一抹因果出现在你们的世界。”

　　“啊？”

　　“原来如此……”文亦书倒是懂了，“确实是救了判官一次……顺带也救了不少人。”

　　“我怎么搞不懂啊？”

　　“你能搞懂才怪。”文亦书白了记者一眼，“好了，始魔你也见过了，只是你现在空有龙格却无实质，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再送你一程。”

　　说完，文亦书拿出一桶血：“呐，这个是龙尊之血，神迹有时会组织强者献血，龙尊呢……神迹十二尊神之一，放眼「净土」，你都找不到比他更叼的龙了。”

　　“所以，这是给我的吗？”

　　“是的。”文亦书扒开记者的嘴，库库就是往里灌，“你就喝吧嗷，撑不死你的，我会设置封印，你能吸收的时候会自动释放。”

　　“我不是意识体吗？”

　　“嗐，龙尊那个级别，血液怎么可能只是物质？你灵魂吸收了和身体吸收了没有区别。”文亦书给记者灌满了，“去吧，孩子你无敌了。”

　　“等会，别忘了你来这是干什么的。”始魔打断了文亦书的话。

　　“哦对对对，差点忘了。”文亦书笑了笑。

　　“你记录我，记录我的一切。”始魔说着，“凭借你对我的记录，我能跨越「长街」，对常世——已经是「净土」，进行一次干涉。你记录的越详细，我能动用的力量越大，最高……可把除了「神魔圣帝」之外的无量者干回他的无量界。”

　　“您不能随心所欲吗？”

　　“这是规矩，无量者必须遵守的规矩，「原始初觉」本不应该出现，始魔能干涉「净土」已经是「规矩」亲手把「规矩」破坏的结果，他想降临必须要媒介。”文亦书解释道，“关于「长街」不用我解释，你一会就知道了，而关于始魔的实力，你可以放心，他说的句句属实。「原始初觉」是特殊的无量者，因为不能出现在「净土」，所以他们常态就是其他无量者最终解放的状态，当然，他们也只有常态。”

　　“那我……记录？”

　　“嗯。”

　　记者看着始魔，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记什么，有种“如何证明1 1=2”的无从下手。

　　“无妨，你就是只记录了「始魔」两个字，也足够干很多事了。”

　　记者点了点头，最终写下了“始魔”两个字，外加一小句的描述：黑暗的尽头，恶的始源，看不见任何希望的深渊，一缕光都抵达不了的深海。

　　“有那股味了。”始魔看着文亦书，没把中二两个字说出口，“很符合你预期吧？”

　　“嗯，太符合了，简直就是高中时期的我会写出来的东西。”文亦书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有我主观加成，必能让你以最完全的姿态降临。”

　　“无趣。”始魔单手一指，一扇白色雾门出现在三人面前，“快走吧。”

　　“「原始初觉」除了苏醒就是在沉睡，如同人类睡觉般，打了个盹的功夫，就是亘古。因此他们没那么容易疯。”文亦书说着，不知道在暗指什么。

　　记者略微推敲一下：既然文亦书也是无量者，那他和「原始初觉」是相似的。但和「原始初觉」不同，「原始初觉」因为沉睡，没那么容易疯，但文亦书……

　　“妈的癫佬。”记者看了文亦书一眼。

　　“没事，我们有我们的方法，除了正常消磨时间，也有绯红之王之类的方式。”文亦书说道，“魔尊留下的影子也跟你说过吧，无量者创造了一个超脱常理的方式保留人性，你想知道的话……我现在能说给你听。”

　　“好。”

　　“我们在录者之书上写过：无量者永不泯灭人性。”

　　“什么是录者之书？”

　　“相当于是小说设定。”

　　“啊？”记者挠了挠头，一副很聪明的样子，“那我可以写我是无敌的吗？”

　　“我不能说，你可以去问始魔。”文亦书笑了笑，显然，话已至此，不必多言。

　　“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说过我是屎？”始魔的话悠悠传来，“我没杀你，算是我给神尊他们面子，你再赖这里不走，我就宰了你。”

　　这俩老货绝对是穿一条裤子的啊！

　　但记者没办法，只能离开了。

　　…………

　　一条长街，青石板铺成的路长出些许青苔，路的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夜幕低垂，满月当空，月辉洒下银色清水，在这个世界温柔的流淌，街道旁点着灯，橙黄色暖光连成线，一眼望不到尽头，给这满街月光打上暖色。

　　清风徐来，吹动满街水波，隐隐带来一阵花香。

　　记者曾到过一处世界，现在想想，应该是道剑的无量界，那处世界的建筑记者印象深刻，带着浓厚的历史气息。和这处长街不同，长街上的建筑看似古老，实则仿古，有种现代技术刻意仿造而成的感觉，虚假而伪劣。

　　除了天上的圆月……

　　“今夜风清明月皎……”记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仿佛有什么在接近。

　　“「长街」是不会毁灭的空间，除非「原始初觉」同时苏醒。”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记者回头看去，是一个动作僵硬的人，全身覆盖在宽大的灰色衣袍之下，看不清身形，“这里是远比三实更加稳固的空间，无量者都很难对这里造成伤害。”

　　真的不会毁灭吗？记者对此表示怀疑，毕竟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种到哪哪出事的主角气运。

　　“或许会有毁灭的一天吧……但我希望这一天越晚越好。”这人缓步走来，“你啊，有辰之剑的气息，是陆川带出去的吗？”

　　记者不说话，文亦书要杀他没那么麻烦，既然让自己到这，那这人就没理由会对他出手。

　　“快唤名吧……”这人叹了口气，“辰之剑是不可被观测的，我看不到它未来的名字，但我觉得，它会拯救我们的。”

　　记者突然觉得有一个称呼特别适合他……

　　守墓人。

　　“是了，守着这处长街，守着天上这轮月。”守墓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记者近前，“也是，守着一座坟墓，埋葬着不被提起的回忆。”

　　“你……”

　　记者刚想说什么，守墓人就说道：“好了，快离开吧，唤名唷……带着这里的祝福离去唷。”

　　守墓人必然是预见了什么，这如同交代后事般的寄托，令记者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

　　“戚戚我心，去月千里。”

　　“漫漫街行，勿忘旧忆。”

　　…………

　　末界的禁神之战终结于一枚子弹，就当众人感叹之时，原先战斗的地方又爆发出一股滔天威势。

　　如巨龙与蝼蚁之差，同天上与深渊之别。

　　记者苏醒，当灵魂和肉身合一，龙血彻底显示出威能——一对金色的龙角长出，一只巨大的金色龙翼张开，带起无匹的风暴，一尊巨大的龙头显现，仰天长啸。

　　众人虽然不知此人是谁，但一个称呼却同时出现在所有人都心里——万龙共主。

　　“龙主……”葛里尔跪在地上，吞星古龙之威与面前的龙威相比，如萤火之于皓月，面前滔滔龙威，令所有龙族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再强壮的蝼蚁，依旧是人类一脚踩死的生物。

　　这是来自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我以我剑，开仙门。”记者单手一招，一柄仙剑从眠龙墟势力范围冲天而起，也意味着耶加德原始股投资大大滴成功。

　　“万龙共主……”判官眼神闪烁，悄无声息召唤回子弹，装弹，“不应该啊，即使是吞星古龙的心脏也不应该是这种威势……”

　　记者对着天空挥出一剑，冥冥中斩开了一些东西，那是记者获取龙格之后才看见的屏障……

　　末界的气运是缺失的，似乎被人借走了，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完全恢复。

　　记者本身的气运，在获得了龙格之后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峰，足以凭一己之力补足整个界面失去的气运。

　　一剑挥出，气运补足，禁神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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