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各司其职，争锋相对

　　高守信收到的任务就是要把杏花楼的人全部以奸细之名抓回去。

　　他大声说道：“陈大人，其实我们俩互不冲突！”

　　“本统领收到消息，这杏花楼就是敌人混进我们大乾的奸细。”

　　“所以，本统领此行要把杏花楼的人全部带回去好好审讯！”

　　裴豫之收到的任务则是把那几个闹事的人抓回去审讯。

　　他自然也会坚持把那几个人全部带走。

　　“巧了，高统领，本统领也收到消息。”

　　“有几个敌国奸细刚刚混进盛京城，正是他们这几个人。”

　　“本统领此行，正是要把他们全部抓回去审讯的！”

　　“你……裴统领。”

　　“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啊？可不可靠啊？”

　　“千万别被人骗了呀！”高守信阴阳怪气的说道。

　　裴豫之义正言辞道：“这不就不劳高统领操心了！”

　　“本统领倒是更好奇你收到的消息是否可靠呢？”

　　“众所周知，这杏花楼早就在盛京开了多年了，大家都算是知根知底了！”

　　”那么这奸细之说又是从何而来？”

　　“倒是这几个，可都是生面孔啊！是吧，陈大人？”

　　陈钰是两方都不想开罪，听到这话，也仔细看了看那几个人。

　　还别说，这几个人还真是陌生面孔。

　　此时，他的内心又有了一丝怀疑，但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明说。

　　“这？陈某平日里见的人实在太多了！难免会记岔了！”

　　“就是！这偌大的盛京城，哪日没有出现新面孔！”

　　“你们谁敢保证每一个人都见过吗？”

　　“哼，倒是这杏花楼仗势欺人，店里的饭菜都把人吃死了，还要殴打人！”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啊！”

　　“依我看，他们是奸细没跑了！”高守信反驳道。

　　裴豫之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吃死的人，不是本统领说了算的！”

　　“不过，他们几个人，本统领是一定要先带回去好好审讯的！”

　　就在高守信和裴豫之两人争执不休，陈钰左右为难之之时，有人悄悄的给陈钰送来了消息。

　　陈钰收到消息后，如释重负。

　　陈钰严肃地对众人说道：“诸位，鉴于杏花楼发生了人命案，那本官就必须先把这人命案给破了！”

　　“至于你们所说的查奸细一事，待本官把在场的所有相关人等带回去一一盘问后，再作打算！”

　　高守信和裴豫之都表示反对：“不可！查探奸细乃十万火急之事，岂能耽搁？”

　　“恐怕容不得你们反对啊！”

　　“两位统领，凡在这盛京城内发生的人命案，都归本官全权负责，任谁也不能横加阻拦！”

　　“你们若不是不服，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进宫面圣，请陛下圣裁！”

　　这时，陈钰语气都硬上了几分。

　　“对了，严掌柜，既然是在杏花楼发生了命案，那你们就从今日起就暂且歇业吧！”

　　“至于你和你们的人，本官需要先带回去调查一番！”

　　“待事情查清原委，自然放你们回来！”

　　严掌柜刚想拒绝，却被人从后面轻轻拉扯一下，心中了然。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严某愿意配合陈大人！”

　　“那他们几个人呢？”

　　“当然也是一并带回去的！”

　　陈钰说完，转过头去，对着那几个闹事的人严厉的说道：“你们几个也跟本官回去好好调查吧！”

　　“什么？大人，我兄弟都被毒死了！”

　　“你不为我们讨公道就算了！”

　　“还要把我们抓起来？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还有没有王法啊？”

　　那个领头人看情况不妙立即放肆的大声叫嚷。

　　陈钰大声呵斥道：“哼！住嘴吧你！”

　　“你要是真想为你的兄弟讨个公道，就应该好好配合调查！”

　　“而不是在这里大呼小叫！”

　　那人被陈钰这么一呵斥，就再也不敢闹了。

　　“来人，都把他们先带回去，好好调查！”陈钰连忙命令自己的人去做事。

　　高守信哪里会轻易放他们走？

　　一旦那几个闹事的被京兆府的人抓走了，供出了不应该供的人，那他们麻烦可就大了。

　　他当下唯有趁机搞事，把那几个人杀死了，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他连忙命令巡防营的人拔刀挡在前面，不准京兆府的人挪动半步。

　　“陈大人，敌国奸细太过狡猾。”

　　“若是不能及时抓捕，恐怕他们就跑路了！”

　　“届时想要再抓住他们可就难了！”

　　“高某也是职责所在，所以，您可千万不要怪高某！”

　　“来人，任何人都不准离开杏花楼半步！”

　　裴豫之原本也打算抢人的，但他也收到了消息。

　　那就是让陈钰先把人带回去，并让他的人暗中保护，千万不能让人趁机捣乱。

　　当看到高守信正要孤掷一注时，他连忙也命令自己的人拔刀备战。

　　“高统领，你口口说抓奸细！”

　　“可如今，你却让巡防营的弟兄们拔刀对着京兆府的兄弟们？”

　　“这又是什么道理啊？”

　　“巡防营的兄弟们，你们可要想好了！”

　　“到底是要抓奸细，还是想要趁乱杀人啊？”

　　“若是想趁乱杀人，我裴某，还有手底下的兄弟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裴豫之大声对众人说道。

　　高守信被这么一说，开始心虚了起来。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可不能让那几个人被抓走。

　　“当然是抓奸细！”

　　“我们巡防营的兄弟都是为大乾而战！”

　　“为了抓拿奸细，即便是杀了人，也在所不辞！”

　　裴豫之忍不住嘲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怕不是为了某种见不得人的目地吧！”

　　陈钰此时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而此时的太极殿，朝堂之上，早已吵得不可开交。

　　起因是，早朝一开始，右相萧逸、礼部尚书崔怀远、大将军上官信泽等人纷纷弹劾廖三。

　　大多都是说廖三在盛京自诩皇亲国戚，欺男霸女，恶行累累，希望皇帝重重的惩罚廖三。

　　昨日秦王楚熠辰也进宫同他说了一件事。

　　他说一个自称是皇帝老丈人的人在杏花楼想要轻薄四名女子，后来被邓雄、郑丰年、上官无极和上官无畏四人狠狠的打了一顿。

　　于是他才进宫向他询问是否真的有这么一大老丈人。

　　楚渊被楚熠辰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质问时真的感到特别不爽。

　　他当然不认同什么老丈人了，这个世上，除了傅家那位，还有谁能自称是他的老丈人？

　　他当时对楚熠辰极力否认，并答应一定会好好调查此事。

　　哪曾想，他晚上回到芳华宫，就听到张淑妃向自己哭诉，说自己的父亲就是因为在杏花楼跟朋友好好吃个饭，就被人无故殴打中伤。

　　楚渊听后头痛不已，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另一边是自己宠爱的女人。

　　他们各说一词，他到底应该信谁的？

　　他原本想先让人去好好调查一番，可没想到这一大早的廖三就被大臣们直接弹劾上朝堂了。

　　楚熠辰大义凛然的说道：“廖三所作所为，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

　　“更何况他还是打着您的名号出去犯事的。”

　　“此人不除，必然会祸害无穷，请父皇严惩廖三！”

　　“请陛下严惩廖三！”

　　“请陛下严惩廖三！”

　　大多数人都纷纷请求严惩廖三。

　　裴轩这时则站出来说道：“陛下，臣听说，那杏花楼是敌国奸细的据点！”

　　“他们长期潜伏在盛京，恐怕所图不小啊！”

　　萧逸大声说道：“杏花楼就算是敌国奸细的据点，那就应该让人去查奸细的事！”

　　“但这廖三恶行累累，也必须先严惩！”

　　裴轩继续说道：“右相此言差矣！”

　　“据我所知，这廖三就是因为发现了杏花楼的人是敌国奸细。”

　　“所以才被他们冤枉的啊！”

　　“哦？裴相，何出此言啊？”楚渊两眼放光，开口问道。

　　裴轩继续说：“陛下，臣也是收到消息。”

　　“廖三昨日跟朋友在杏花楼吃饭，无意间发现了杏花楼是敌国奸细的据点！”

　　上官信泽大声说道：“哼，廖三昨日就是在杏花楼想要调戏人家姑娘，被邓雄、郑丰年、上官无极和上官无畏等人发现后及时出手制止！”

　　“杏花楼的掌柜还当众宣布从今以后不再接待廖三和他的那几个朋友！”

　　“裴相，莫不是廖三因为此事怀恨在心，才无端污蔑杏花楼的吧？”

　　“对了！”

　　“昨日，我家侄女上官凤妩，还有定国公府的两位千金也恰好在杏花楼，她们都可以作证！”

　　崔尚书也附和道：“昨日小女沐瑶在也恰好在杏花楼，亦可以作证”

　　裴轩顿时不知所措。

　　平日里他经常收到廖三送来的礼，毕竟廖三身份特殊，也不好拒绝，于是偶尔会特别关照一下。

　　可如今廖三犯的事太多了，犯了众怒，根本没办法私下摆平了。

　　他只得妥协：“既然如此，那就都一起调查吧！”

　　“杏花楼很有可能是敌国奸细的据点，若是查证属实，那廖三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楚熠明连忙说道：“父皇！儿臣也赞成裴相的建议！”

　　“儿臣得到消息，有人也向巡防营传去消息，杏花楼有敌国奸细！”

　　“所以，巡防营的高统领此刻应该已经派人前去杏花楼抓拿奸细！”

　　楚渊也认同裴轩的看法，若是那杏花楼真的有问题，廖三也算举报有功了。

　　“嗯！那就按裴相的建议吧！”

　　“先把廖三和杏花楼的人都抓起来，调查审问！”

　　“父皇！儿臣也有事要禀报！”楚熠辰也站出来大声说道。

　　“今早有几个敌国奸细混进盛京，京城守备营的人收到消息后，就追到了杏花楼。”

　　“正好那几人在杏花楼无故闹事，听说还死了一个人！”

　　“此事，还惊动了京兆府！”

　　“你说什么？”众人听后震惊不已。

　　尤其是太子楚熠明，他原本就只是想让巡防营的人把杏花楼封了，顺便把人全部抓回去严加审讯。

　　最后，再以敌国奸细的罪名直接给他们定罪处死，以后杏花楼就顺势成为他东宫的产业了。

　　可是，怎么突然又多出了一波人来闹事？

　　还死了人，惊动了京兆府？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

　　裴轩是配合太子行事的，目的就是把杏花楼往敌国奸细里打死，然后再借机给廖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样一来，既卖了张淑妃一个人情，又给皇帝一个面子。

　　可如今事情却闹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是不好收场了。

　　宫外发生的事情也传回了太极殿，楚渊这才相信了楚熠辰的话。

　　“众位爱卿，这杏花楼的事情，应该如何解决啊？”

　　楚熠明并不知道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或许真的如楚熠辰说得那样，就是敌国刚混进来的奸细。

　　“父皇，儿臣认为，守备营追查的那几个人，也可能是敌国刚混进来的奸细！”

　　“不如就让守备营的人抓回去审问！”

　　“至于杏花楼的人，是很早就潜伏在盛京的奸细，更不能放过。”

　　“就让巡防营的人把他们都抓回去吧！”

　　“如此一来，两营的弟兄们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互不冲突，两全其美！”

　　“至于，京兆府的人，本来也没有他们的事，让他们直接回去吧！”

　　裴轩立即表示赞同：“太子说得在理啊！”

　　“唯有如此，才能完美的解决杏花楼的争端！”

　　“老百姓也能恢复平静的生活！”

　　楚渊刚想要表示赞同，就被楚熠辰打断：“父皇！儿臣认为此行不妥！”

　　“杏花楼是因为发生了命案，有热心的老百姓向京兆府报了案。”

　　“京兆府尹陈钰才带人前往杏花楼调查取证！”

　　“如今，老百姓最关心的莫过于杏花楼的人命案。”

　　“京兆府尹有权在杏花楼调查取证，并对本案相关一应人员进行盘问！”

　　“若是不把人命案调查清楚，还老百姓一个真相。”

　　“这以后谁还相信我们大乾的律法？”

　　谁还愿意相信盛京的京兆府？”

　　楚熠明立即提出反驳：“那抓拿奸细的事情也刻不容缓。”

　　“万一让他们趁机逃跑，恐怕后患无穷啊！”

　　“太子，抓拿奸细和京兆府调查命案毫无冲突啊！”楚熠辰振振有词说道。

　　“父皇，既然巡防营和守备营的弟兄们都在杏花楼。”

　　“那正好，就请他们协助陈钰，先把杏花楼严密包围起来，不让一只苍蝇飞出去！”

　　”陈钰可以直接在杏花楼设一个临时公堂，对在场的人进行一一审问！”

　　“待案情查明之后，自然就可以继续抓拿奸细啊！”

　　“臣等赞同秦王的提议！”萧逸、上官信泽、崔怀远等大臣纷纷表示赞成。

　　“秦王，按你的意思是说，命案一日不破，他们就一直都被困在杏花楼吗？”

　　“别说是巡防营和守备营的弟兄们了，就连京兆府的人哪来那么多时间？”

　　楚熠明立即抓住了漏洞进行反驳。

　　“最多一天时间！”

　　“父皇，儿臣愿亲自前往协助陈钰调查此案！”

　　“相信用不了一天时间，陈钰就能查明真相！”楚熠辰当场向皇帝说道。

　　楚熠明忍不住嘲讽：“说得倒轻巧！”

　　“秦王，你又不懂如何破案，怎么就断定一天就能查明真相？”

　　”要是一天过去了，还不能破案，又当如何？”

　　“看来，太子是不愿意尽早破案啊？好吧！”

　　“若是一天还不能破案，那本王以后就全部卸任一切职务。”

　　“就只当一个闲散王爷得了！”

　　楚熠辰开始阴阳怪气的回应道。

　　“好啦！”

　　“秦王，这些胡不话以后要再说了！”

　　“既然你愿意亲自去现场查探情况，朕便同意了吧！”

　　楚渊虽然看不惯楚熠辰的桀骜不驯，但又不让他真的只做一个闲散王爷。

　　“是！父皇！儿臣领命！”楚熠辰笑着回应。

　　“父皇，儿臣也愿一同前去！”楚熠明哪能放过这个机会，立即请求皇帝。

　　“哦？太子既然也愿意去？”

　　“那便一起去吧！”

　　“务必要把事情查明清楚，那奸细也一个都不能放过！”楚渊严肃的说道。

　　“是！父皇！”楚熠明和楚熠辰两人收到旨意后，就离开了太极殿！

　　杏花楼这边可以说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

　　陈钰夹在两路人马中间左右为难。

　　他虽然收到了秦王的手信，让他坚持以人命案为主，不能放任何人离开。

　　但他双拳难敌四手啊，他带来的人也远远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若是硬碰硬，无疑是以软击石，自寻死路。

　　他只能一再好言相劝：“两位统领，冷静，千万要冷静啊！”

　　“莫要伤了和气！”

　　“这里面的人呢，也暂时被我的人控制住了！”

　　“他们插翅难逃逃!”

　　“两位不如……”

　　“陈大人，实话告诉你，这杏花楼的人确定是奸细无疑，陛下如今已然知晓！”

　　“若是你再一味阻拦，休怪我等翻脸无情！”高守信大声呵斥道。

　　裴豫之则异常严肃的说道：“陈大人，里面那几个闹事的人。”

　　“如今也确定是敌国刚混进来的奸细。

　　“您可一定要看好了，千万不能让他们趁机逃跑！”

　　“否则，你我都在责难逃！”

　　“若是有人想趁机杀人灭口，我们也定会出手制止！”

　　陈钰想带人出来，高守信想带人闯进去拿人，裴豫之则是阻拦高守信。

　　周围的聚集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人们纷纷打听杏花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其中就有定国公府的人，当然还有其他势力的人混在其中。

　　“听说了吗？这杏花楼昨日得罪了廖三”

　　“知道那个廖三吗？”

　　“昨日他就在杏花楼调戏良家妇女，被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杏花楼的掌柜还说以后都不再接待他和他的朋友！”

　　“”那廖三还放狠话说，要让杏花楼关门呢！”

　　“廖三，不就是那个成日里吃喝嫖赌，欺男霸女的那个地痞流氓吗？”

　　“你不要命啦？”

　　“那廖三的身份可不得了了！”

　　“听说他可是张淑妃的父亲，是皇帝的老丈人！”

　　“什么？难怪他敢放话说让杏花楼关门呢！”

　　“可不是吗？”

　　“今日一大早，就有几个人进到杏花楼”

　　“刚吃几口饭菜，就有一个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他们就说是杏花楼的饭菜把人给毒死了！”

　　“那是不是真的杏花楼的饭菜有毒啊？”

　　“不应该啊，杏花楼都开了那么多年了！”

　　“从来没出过这种事，而且，要真有毒，怎么可能就毒死了一个人？”

　　“对啊！这指不定是专门来闹事的吧！”

　　“不过，人死了。”

　　“不是要归京兆府的人管吗？”

　　怎么那些军营的人也来凑热闹啊？”

　　“你不知道了吧，我听说是杏花楼的人是敌国奸细，他们是来抓杏花楼的人的！”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是那几个闹事的人是刚刚混进来的敌国的奸细呢？”

　　“那些军爷是来抓他们的！”

　　“你说的应该更有道理啊！”

　　“杏花楼都开了好多年了，他们的人怎么可能是奸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不远处传来了洪亮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秦王殿下驾到！”

　　周围的老百姓纷纷避让，陈钰听到太子和秦王亲临后，如获大赦，立即向二人行礼问安！

　　高守信和裴豫之等人也纷纷收起刀，并向太子和秦王行礼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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