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建议养猪，增加收入

　　入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院子里的梧桐叶簌簌往下落。念宝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半块玉米饼，眼睛却盯着村口的方向——张秀兰去镇上赶集了，说好要给她带块花布，做件新棉袄。

　　“念宝，快进来，风大。”李兴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额角还挂着汗珠。他把锄头靠在墙角，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你娘应该快回来了，再等等。”

　　念宝点点头，跟着父亲进了屋。屋里的八仙桌上摆着刚算好的秋收账本，李建业坐下后，拿起账本翻了翻，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今年谷子收成不错，但粮价又降了些，除去种子、化肥的成本，剩下的钱只够给两个儿子交学费，还要留点备用，张秀兰想要的缝纫机，看样子又得往后拖了。

　　“爹，你怎么了？”念宝爬到凳子上，凑过来看账本。她认得上面的数字，虽然还不太懂“成本”“利润”这些词，但看父亲的表情，也知道家里的钱可能不够用了。

　　李兴荣叹了口气，把账本合上：“没事，就是琢磨着，怎么能多赚点钱，给你娘买台缝纫机，再给你们兄妹几个添件新衣裳。”

　　念宝没说话，心里却想起了昨天下午的事。昨天她跟着王婶去村口的小卖部买糖，正好碰到去镇上卖菜回来的刘叔。刘叔一边擦汗，一边跟小卖部老板抱怨：“现在猪肉价涨得厉害，我早上想去割点肉给娃子补补，一问要八毛钱一斤，比上个月贵了一毛五，舍不得啊！”

　　当时她没太在意，可现在看到父亲发愁，忽然觉得这是个机会。前世她在农村调研时，见过不少农户靠养猪脱贫，尤其是在猪肉价格上涨的时候，一头猪能赚不少钱。而且村里大多人家只种庄稼，养猪的很少，不用担心竞争。

　　“爹，我们养猪吧！”念宝忽然开口，声音清脆。

　　李兴荣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养猪？”

　　“嗯！”念宝用力点头，小手比划着，“昨天刘叔说，镇上猪肉涨到八毛钱一斤了，我们养两头猪，等长大了卖掉，就能换好多谷子，还能给娘买缝纫机！”

　　李兴荣放下手里的茶杯，认真地看着女儿。他知道念宝比一般孩子聪明，之前帮村民选种、调解邻里矛盾，都办得妥妥帖帖，但养猪不是小事。一来需要本钱，买小猪崽、买饲料都要花钱；二来他们没养过猪，不知道怎么喂，万一猪生病了，不仅赚不到钱，还得赔本。

　　“念宝，养猪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兴荣耐心地解释，“买两头小猪崽要二十多块钱，还要买玉米、红薯当饲料，这些都是钱。而且我们没经验，要是猪病了，可咋整？”

　　念宝早就想到了这些问题。她记得前世看过的养猪手册里，说过怎么选健康的猪崽，怎么搭配饲料，还有简单的防疫方法。她不能直接说自己懂这些，只能装作“听别人说的”。

　　“爹，我听王婶说，选小猪崽要选毛亮、屁股圆的，这样的猪长得快。”念宝眨着眼睛，故意说得像是随口听来的，“而且我们可以用自家种的玉米、红薯喂猪，不用买太多饲料。还有，猪舍要勤打扫，给猪吃干净的食物，猪就不容易生病啦！”

　　正说着，张秀兰提着布包从外面回来，刚进门就听到父女俩的对话。她放下布包，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温水，笑着问：“你们爷俩在说啥呢？这么热闹。”

　　“你闺女刚才跟我说，想让我们养猪，说能赚钱给你买缝纫机。”李兴荣笑着把事情跟张秀兰说了一遍。

　　张秀兰愣了一下，随即走到念宝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念宝真孝顺，不过养猪确实不容易。你王婶家前几年养过猪，结果猪得了瘟病，死了两头，赔了不少钱，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养过。”

　　念宝知道张秀兰担心什么。她拉着母亲的手，仰着小脸认真地说：“娘，我们跟王婶不一样。我听村东头的李兽医说，只要勤打扫猪舍，每周用石灰消一次毒，猪就不容易得瘟病。而且我们只养两头，先试试，要是养得好，再接着养。”

　　张秀兰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些动摇。她知道念宝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之前帮村民选种，大家都夸她聪明。而且家里确实需要多些收入，要是养猪真能赚钱，不仅能买缝纫机，还能给孩子们改善生活。

　　“要不……我们问问你王婶？”张秀兰看向李建业，想听听他的意见。

　　李兴荣点点头。王婶在村里住了几十年，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给他们出出主意。他起身拿起墙角的草帽：“我现在就去王婶家问问，你们娘俩在家等着。”

　　李兴荣走后，张秀兰从布包里拿出一块粉色的花布，递到念宝面前：“你看，娘给你买的花布，等过两天闲了，给你做件新棉袄，好不好？”

　　念宝看着那块花布，上面印着小碎花，特别好看。她抱着花布，靠在张秀兰怀里，小声说：“娘，要是我们养猪赚了钱，也给你做件新棉袄，还有哥哥和爹，都做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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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秀兰心里一暖，抱着女儿轻轻拍着：“好，娘等着。”

　　没过多久，李兴荣从王婶家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他坐在凳子上，喝了杯温水，说：“王婶说，现在猪肉价确实高，养两头猪要是能顺利出栏，能赚个五六十块钱。她还说，要是我们想买小猪崽，她认识邻村的一个养殖户，那人的猪崽健康，价格也公道。不过她还是提醒我们，一定要注意防疫，最好先跟李兽医学学怎么给猪打针、消毒。”

　　“那我们就养猪吧！”念宝见父亲语气松动，赶紧趁热打铁，“明天我们就去邻村买小猪崽，好不好？”

　　李兴荣和张秀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李兴荣点点头：“行，那就试试。明天我先去李兽医家问问防疫的事，再跟王婶一起去邻村买猪崽。”

　　第二天一早，李兴荣就去了李兽医家。李兽医听说他们要养猪，很热情地给了他一本养猪手册，还教他怎么选猪崽、怎么搭配饲料、怎么给猪舍消毒。中午，李兴荣跟着王婶去了邻村，花了二十三块钱，买了两头健康的小猪崽——一头黑色的，一头白色的，毛发光亮，眼睛有神，一看就很壮实。

　　小猪崽被装在竹筐里，运回了家。念宝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小猪崽，高兴得拍手：“爹，娘，你们看，小猪好可爱！”

　　张秀兰赶紧找来干草，铺在提前收拾好的杂物间里——这里被改成了临时猪舍，地面铺了水泥，还装了个小窗户，通风很好。李建业把小猪崽放进猪舍，小猪崽刚开始还有些害怕，缩在角落里，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四处张望，还时不时哼唧两声。

　　“以后这两头猪就交给你了，念宝，你要经常来看看它们，给它们添点水。”李兴荣笑着对女儿说。

　　“好！”念宝一口答应，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猪舍看小猪崽，给它们添水、打扫卫生。张秀兰则每天早上都会把自家种的玉米、红薯煮熟，拌上糠麸，给小猪崽当饲料。李兴荣每周都会用石灰给猪舍消毒，还会定期去李兽医家咨询，生怕猪出什么问题。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猪崽长得很快，不到两个月，就从原来的十几斤长到了三十多斤，毛更亮了，身子也更圆了。念宝每天都会跟小猪崽说话，给它们起了名字——黑色的叫“小黑”，白色的叫“小白”。小黑很调皮，总是抢小白的饲料；小白则很温顺，每次被抢了饲料，就默默地退到一边，等着念宝再给它添。

　　有一次，念宝发现小黑的精神不太好，不爱吃东西，还老是趴着。她赶紧跑去告诉李建业：“爹，小黑好像生病了，它不吃东西，也不怎么动。”

　　李兴荣心里一紧，赶紧跟着念宝去了猪舍。他仔细看了看小黑，发现它的鼻子有点干，体温也比平时高。他想起李兽医说过，猪发烧可能是感冒了，赶紧去屋里拿了退烧药，按照李兽医教的方法，把药拌在饲料里，喂给小黑吃。

　　接下来的几天，李兴荣每天都观察小黑的情况，念宝也守在猪舍旁边，时不时给小黑添点温水。好在退烧药很管用，三天后，小黑就恢复了精神，又开始抢小白的饲料了。

　　“多亏了你发现得早，不然小黑说不定就危险了。”李兴荣摸了摸念宝的头，语气里满是欣慰。

　　念宝笑着说：“我每天都来看它们，当然知道它们有没有不舒服啦！”

　　转眼就到了年底，小黑和小白已经长到了一百多斤，圆滚滚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李兴荣联系了镇上的屠宰户，约定好第二天来家里杀猪。

　　那天晚上，念宝特意去猪舍看了小黑和小白，给它们添了满满一盆饲料。小黑和小白吃得很欢，不知道明天就要被卖掉了。念宝摸了摸它们的头，小声说：“小黑，小白，谢谢你们，等卖了钱，我让娘给你们买好吃的……”说着，眼睛忽然有些发红。

　　张秀兰看到女儿的样子，走过来轻轻抱住她：“念宝，别难过，我们养猪是为了赚钱改善生活，以后我们还能再养新的小猪崽。”

　　念宝点点头，擦掉眼角的泪水：“嗯，娘，我知道。”

　　第二天一早，屠宰户就来了。他手脚麻利，不到两个小时就把两头猪处理好了。李建业联系的镇上肉铺老板也来了，看过猪肉的品质后，很满意，当场给了李兴荣六十五块钱——这比他们预想的还多了五块钱。

　　拿着手里的钱，李兴荣和张秀兰都笑得合不拢嘴。张秀兰看着念宝，笑着说：“多亏了我们念宝，不然我们也想不到养猪赚钱。这下好了，不仅能给你买新棉袄，还能给你娘买缝纫机了！”

　　念宝也很高兴，她拉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地说：“爹，娘，明年我们再养两头猪吧！要是养得好，还能给哥哥攒学费，让他考上重点高中！”

　　李兴荣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看着眼前的女儿，忽然觉得，这个小丫头虽然年纪小，却比家里的两个儿子还懂事、还能干。有这样的女儿，是他们全家的福气。

　　当天下午，李兴荣就带着张秀兰去了镇上的供销社，花了四十多块钱，买了一台崭新的缝纫机。当缝纫机被抬进家门时，邻居们都围过来看热闹，纷纷夸赞李家有福气，不仅孩子懂事，还能赚钱买缝纫机。

　　张秀兰坐在缝纫机前，摸着光滑的机身，眼眶有些湿润。她转头看向念宝，笑着说：“念宝，娘以后就能给你做新衣裳了，想要啥样式，娘都给你做。”

　　念宝靠在张秀兰身边，看着缝纫机上的针线上下翻飞，心里美滋滋的。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她还要帮家里想更多办法，让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让父母不再为钱发愁，让哥哥们能安心读书，让全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晚上吃饭时，李兴荣特意炒了一盘猪肉，还买了一瓶酒。他举起酒杯，对着念宝说：“念宝，这杯酒爹敬你，谢谢你给家里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以后家里有啥大事，爹都跟你商量。”

　　念宝虽然不能喝酒，却拿起面前的糖水，跟父亲碰了碰杯子：“爹，我们一起努力，让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

　　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着香喷喷的猪肉，说着贴心的话，屋子里充满了温馨和欢乐。念宝看着家人的笑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智慧，让这个家永远这么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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