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岁末迎新欢，家书报春晖

　　腊月的寒风裹着雪粒子，在李家院墙外打着旋儿，可屋里却暖得像开春。张秀兰正站在灶台前，往大铁锅里下着饺子，白色的水汽氤氲着她的脸颊，映得眉眼间满是笑意。李念宝蹲在灶台边，手里拿着一根长筷子，时不时帮着搅动锅里的饺子，小鼻子被热气熏得通红。

　　“慢点儿搅，别把饺子皮戳破了。”张秀兰笑着拍了拍女儿的头，“你冬玲姐和红梅姐也该到了，等她们来了，咱们就开饭。”

　　念宝点了点头，眼睛却瞟向墙上的挂历——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自从半个月前李兴荣去县城把李青兰接回来，家里就天天透着股热闹劲儿。肖冬玲已经拿到了县城中学的录取通知书，每天除了帮着张秀兰做家务，就跟着李向阳复习功课，偶尔还会教念宝写几个难认的字。

　　“娘，我听爹说，二哥今年能回来过年？”念宝忽然抬起头，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星星。自从上次二哥寄来消息说要争取探亲假，她就天天盼着这一天。

　　张秀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是啊，你爹昨天去公社打电话，你二哥部队那边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今天就能到。”

　　“真的？”念宝一下子跳起来，差点撞翻身边的小板凳，“那我去村口等二哥！”

　　“别急啊，外面雪大，等你爹回来一起去。”张秀兰连忙拉住她，顺手给她裹上厚厚的棉袄，“你红梅姐也该到了，她师范学校放假，说要给你带县城的糖糕呢。”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还有肖红梅清脆的声音：“妗子，念宝，我回来了！”

　　念宝再也忍不住，挣脱张秀兰的手就往门口跑：“红梅姐！”

　　院门口，肖红梅穿着一件崭新的蓝色棉袄，背着一个布包，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却依旧笑得灿烂。她看到念宝，连忙张开双臂把她抱住：“念宝，想不想姐姐？”

　　“想！”念宝抱着她的腰，仰着头看她，“红梅姐，你给我带糖糕了吗？”

　　肖红梅被她逗笑了，从布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她：“带了，还是你最爱的芝麻味，快尝尝。”

　　念宝接过油纸包，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拿起一块糖糕，咬了一口，甜丝丝的芝麻馅在嘴里化开，心里满是幸福。

　　“红梅，路上冷吧？快进屋烤烤火。”张秀兰走出来，接过肖红梅的布包，“冬玲在屋里看书呢，你们姐妹俩正好说说话。”

　　肖红梅跟着进了屋，看到坐在炕边看书的李青兰，笑着走过去：“冬玲，我回来了。”

　　肖冬玲抬起头，看到她，眼睛一下子亮了：“红梅姐！”她放下书，连忙起身，“我正想你呢，你给我带的初中课本，我都快看完了。”

　　“看完了就好，有不懂的地方，等开学了可以问老师，也可以写信问我。”肖红梅坐在她身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她，“这是我给你抄的笔记，里面有一些重点知识，你可以参考着看。”

　　肖冬玲接过笔记本，心里暖暖的。她知道，红梅姐在师范学校学习很忙，却还特意给她抄笔记，这份心意让她格外感动。

　　“红梅姐，你在学校过得好不好？老师和同学都好吗？”念宝凑过来，好奇地问。

　　“好，老师教得特别好，同学也都很友好。”肖红梅笑着说，“等明年你再长大一点，也去县城上学，就能看到我们学校了，里面有很大的操场，还有图书馆，有好多好多书。”

　　念宝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向往：“好，我以后也要去县城上学，跟红梅姐和冬玲姐一样。”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李兴荣的声音：“秀兰，红梅回来了吗？建军也到村口了，我去接他！”

　　念宝一下子跳起来：“我也去！我也去接二哥！”

　　她拉着肖红梅和肖冬玲的手，就往门口跑。张秀兰笑着在后面喊：“慢点跑，别摔着！”

　　村口的大槐树下，肖建军穿着一身军装，肩上挎着一个军绿色的包，正站在雪地里四处张望。看到跑过来的念宝，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念宝，想二哥了没有？”

　　“想！”念宝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二哥，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等你好久了。”

　　肖红梅和肖冬玲也走过来，笑着跟肖建军打招呼：“二哥。”

　　“红梅，冬玲，好久不见，都长这么高了。”肖建军放下念宝，摸了摸她们的头，脸上满是欣慰，“红梅，听说你考上师范学校了，真厉害。冬玲，你也考上县城中学了，好好学，以后跟你姐一样有出息。”

　　李兴荣也走了过来，拍了拍肖建军的肩膀：“回来就好，路上冷吧？快回家，你婶儿把饺子都下锅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往家走。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像是一串幸福的音符。

　　回到家，张秀兰已经把饺子盛好了。肖建国也从公社赶了回来，还带来了一瓶酒和一块肉。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说着各自的近况，屋里满是欢声笑语。

　　“建军，你在部队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李桂英也来了，她看着儿子，眼里满是心疼。

　　“娘，我在部队挺好的，领导和战友都很照顾我。”肖建军夹了一个饺子递给她，“我这次回来，还带了部队给的嘉奖令，以后我会更加努力，争取立军功，给咱们家争光。”

　　“好，好，娘相信你。”李桂英接过饺子，眼里满是欣慰的泪水。

　　肖建国也笑着说：“二哥，你在部队好好干，家里有我呢。我现在在公社当会计，书记很器重我，说以后有机会还会提拔我。”

　　“好，大哥，你也好好干，咱们兄弟俩一起努力，让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李建军说。

　　李向阳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我明年就要高考了，最近复习得还不错，老师说我有希望考上北京的大学。等我考上了，就带着念宝去北京看你。”

　　“好，二哥等着你们。”肖建军笑着说，“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天安门，去吃北京的烤鸭。”

　　念宝坐在李建军身边，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听着哥哥姐姐们说话，小脸上满是幸福。她忽然想起什么，拉了拉肖建军的衣角：“二哥，你给我带的北京糖呢？你上次写信说要给我带的。”

　　肖建军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她：“少不了你的，快尝尝，是不是比咱们这儿的甜。”

　　念宝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比她以前见过的任何糖都好看。她拿出一颗，剥了糖纸，递到肖建军嘴边：“二哥，你先吃。”

　　肖建军笑着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也暖暖的。他知道，这个妹妹，就是家里的福星，是她让这个家变得越来越好了。

　　吃完饭，肖建军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分给大家。有他在部队训练的照片，有他和战友的合影，还有一张是他在天安门广场拍的照片。

　　“这是天安门？真好看！”念宝拿着照片，眼睛里满是向往，“二哥，等我长大了，也要去天安门，跟你一起拍照。”

　　“好，二哥等着你。”肖建军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

　　夜深了，外面的雪还在下，屋里的灯光却依旧明亮。念宝躺在炕上，身边是肖和肖红梅，她们小声说着话，分享着各自的心事。念宝听着姐姐们的声音，心里满是幸福感。她知道，这个年，是她重生以来最幸福的一个年——大哥工作顺利，二哥在部队表现优异，大姐考上了师范学校，三姐考上了县城中学，哥马上就要高考，而她，也在朝着自己的梦想一步步努力。

　　第二天一早，念宝还没睡醒，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到李向阳和肖建军正在院子里贴春联。肖建国和李兴荣在一旁帮忙，张秀兰和李桂英在厨房里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饺子和肉的香味。

　　“念宝，快起来，今天是除夕，要吃饺子，还要给你发压岁钱呢。”张秀兰走进屋，笑着说。

　　念宝一下子跳起来，穿上新衣服，跑到院子里。肖建军看到她，笑着把她抱起来，让她帮忙贴春联的横批。念宝踮着脚，把横批贴在门框上，心里满是成就感。

　　中午的时候，家里来了很多客人，都是村里的邻居和亲戚。大家围坐在院子里，吃着好吃的，说着吉祥话，热闹非凡。念宝穿梭在人群中，给大家递糖、倒茶，小脸上满是笑容。

　　傍晚的时候，客人都走了。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吃着年夜饭，看着窗外的烟花。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的，照亮了整个院子。

　　“新的一年，希望咱们家越来越好，希望念宝健康长大，希望向阳能考上大学，希望红梅、冬玲学业有成，希望建国、建军工作顺利。”李兴荣举起酒杯，大声说。

　　“干杯！”大家一起举起酒杯，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念宝看着身边的家人，心里满是感恩。她知道，这一切的幸福，都是她重生以来一点点努力换来的。未来，她还要继续努力，守护好这个家，让所有爱她的人都能幸福安康。

　　年夜饭后，肖建军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念宝：“念宝，这是二哥给你的压岁钱，祝你新的一年健康快乐，好好学习。”

　　念宝接过红包，心里暖暖的：“谢谢二哥。”

　　肖建国、李向阳、肖红梅和冬玲也纷纷拿出红包，递给念宝。念宝把红包抱在怀里，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夜深了，念宝躺在炕上，手里抱着红包，看着窗外的烟花。她知道，新的一年，新的希望，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她不怕，因为她有一个充满爱的家，有一群支持她、爱她的家人。她相信，只要大家一起努力，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像窗外的烟花一样，绚丽多彩，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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