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马林梵多的影子

　　马林梵多。海军本部的所在地，正义要塞。

　　高耸的堡垒建筑群巍峨如山，洁白的墙体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港口停泊着密密麻麻的军舰，桅杆如林，印着“正义”二字的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味、钢铁的冷硬气息，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屏息的肃杀氛围。

　　宇智波鸠跟着卡普走下舷梯，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军舰和宏伟的要塞背景下，显得格外单薄孤寂。他穿着卡普临时找来的最小号海军新兵训练服，过大的衣服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更添了几分脆弱。

　　然而，与这脆弱外表截然相反的，是他那双眼睛。

　　漆黑，沉静，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照着他人的忙碌、好奇或是审视的目光，却没有任何情绪反馈回去。一路行来，士兵们向卡普敬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这个被英雄中将亲自带回来的孩子。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

　　“卡普中将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听说是东海某个被海贼屠村的唯一幸存者。”

　　“眼神真吓人，一点不像个小孩。”

　　卡普对此充耳不闻，大手按在鸠的头上，粗声粗气地说：“小子，别理会那些闲话。这里是海军本部，力量就是话语权。想让他们闭嘴，就用你的拳头。”

　　他们穿过宽阔的广场，走向一片传来震天口号声的训练场。场地内，数百名年纪不一的少年少女正在教官的呵斥下进行着残酷的训练。负重奔跑、击打厚重的木桩、在泥泞中匍匐前进……汗水与泥土混合，喘息与怒吼交织。

　　“泽法！”卡普冲着场中一个紫色头发、身材魁梧如山、戴着墨镜的巨汉喊道。

　　总教官泽法转过身，目光扫过卡普，最终落在宇智波鸠身上。那目光锐利如鹰，带着审视与评估的压力。“卡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好苗子’？”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错。宇智波鸠，交给你了。”卡普拍了拍鸠的后背，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步，“别给我丢脸，小子。”

　　泽法走到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是泽法，海军新兵训练营总教官。告诉我，孩子，你为什么来这里？”

　　鸠抬起头，平静地迎上那足以让许多新兵腿软的目光，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变强。”

　　“变强为了什么？”

　　“杀海贼。”

　　简单，直接，没有任何修饰。那冰冷的杀意纯粹得令泽法微微蹙眉。他见过太多怀着仇恨加入海军的人，但如此年幼，眼神却如此死寂而坚定的，他是第一个。

　　“仇恨是毒药，也可能成为燃料。”泽法沉声道，“就看你怎么用它。在这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拼命训练。撑不下去，就滚蛋。明白吗？”

　　“明白。”

　　训练开始了。地狱般的日常。

　　宇智波鸠被编入最低年龄段的班组，但他的训练量，却是泽法亲自指定的，远超同侪。

　　黎明前的基础体能，别人跑二十圈，他跑三十圈。别人负重五十斤，他负重八十斤。格斗训练，他没有基础，最初只能被动挨打，鼻青脸肿是家常便饭。但他从不吭声，只是爬起来，再次摆出笨拙的架势，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手，直到对方心里发毛。

　　他的狠劲，不仅仅是对别人，更是对自己。每一次力竭倒地，每一次肌肉酸痛到无法抬起手臂，他都会想起那个血色生日，想起父母倒下的身影。然后，他便能再次压榨出力量，继续。

　　【日常任务：完成极限体能训练。奖励：查克拉微量提升，体术熟练度 1】

　　【日常任务：格斗基础训练100次。奖励：体术·宇智波流体术基础掌握】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偶尔在脑中响起，伴随着微不可察的能量流入身体，修复着细微的损伤，强化着肌肉记忆。他不懂什么是查克拉，只是本能地引导着那股微弱的气流在体内运转，这让他恢复得更快，耐力也更悠长。

　　几天后，在一次格斗对练中，与他同期的一个身材肥胖、名叫贝斯伯的男孩，因为连续几次被他那不要命的打法逼退，恼羞成怒地喊道：“怪物！你这个眼神死气沉沉的怪物！怪不得全村人都死了，就你活下来！”

　　话音未落，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锁定了他。

　　鸠的身影猛地前冲，速度快得超出了他平时的极限。他一拳狠狠砸在贝鲁梅伯的脸上，将其打倒在地，然后骑上去，小小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没有任何章法，只有最原始的暴戾。

　　“住手！”教官的呵斥传来。

　　但鸠充耳不闻，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身下惨叫的贝斯伯，视野的边缘，一抹血色开始弥漫。

　　“我说住手！”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提了起来。泽法抓着他的后领，将他拎到面前。墨镜后的目光严厉地看着他：“训练营禁止私斗！你想被开除吗？”

　　鸠喘着粗气，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恢复了死寂的黑。他垂下眼睑，不说话。

　　旁边，一个绿色头发的瘦弱男孩——克力多，正手忙脚乱地扶起贝斯伯，看向鸠的目光带着畏惧。

　　泽法将他放下，对众人喝道：“都看什么？继续训练！”他转而看向鸠，语气稍缓，却依旧冰冷，“你的愤怒，应该对准海贼，而不是同伴。今晚，加练五百次木桩击打。”

　　“是。”鸠低声应道，转身走向训练场边缘那排厚重的木桩。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执拗。拳头击打在硬木上的闷响，一声接一声，在空旷下来的训练场上回荡，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夜晚，新兵宿舍。鸠躺在坚硬的板床上，望着天花板。同寝的克力多和贝斯伯早已熟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布满淤青和破皮的拳头。身体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异常清醒。

　　【写轮眼（单勾玉）觉醒度：3%】

　　视野中，一行细微的文字一闪而过。他眨了眨眼，文字消失了。那不是幻觉，他知道。那种眼球灼热、视野变化的感觉，在极端情绪下会出现。

　　力量。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卡普的话在耳边回响：“力量的意义，不止于杀戮……强大到能守护你想守护的东西。”

　　守护？他还有什么可以守护的？

　　他闭上眼，黑暗中浮现的，是母亲最后望向暗格的那一眼，是父亲染血却坚定的面容。

　　不，他什么都没有了。他只剩下复仇，只剩下“铲除”这个唯一的信念。

　　训练营的生活，只是开始。他要在这里，磨砺出足以斩断一切罪恶的利刃。

　　窗外，马林梵多的灯塔光芒扫过，在他漆黑的眼底投下一瞬即逝的光亮，旋即又沉入更深的黑暗。修罗的影子，正在这正义的堡垒中，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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