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沙龙’里的‘地震’

　　圣君城黄金大道财政大臣霍尔侯爵的府邸。

　　这里是整个王都除了王宫之外最奢华、也最门庭若市的地方。

　　而每周三的下午由侯爵夫人亲自主持的“金蔷薇”沙龙更是整个王国贵族圈所有贵妇人们最向往、也最趋之若鹜的……

　　“社交”与“攀比”的圣地。

　　然而今天。

　　这场本应充满了“优雅”的音乐“精致”的甜点和贵妇人们那充满了“虚伪”的欢声笑语的沙龙其气氛却显得有些异常的……

　　“凝重”与“焦虑”。

　　“……听说了吗？我亲爱的安娜贝尔。”

　　一位身穿着最新款的“南方丝绸”长裙、脖子上戴着一串硕大的“东海珍珠”项链的伯爵夫人用她那镶嵌着宝石的羽扇遮着半张脸对自己身旁同样珠光宝气的女伴低声地耳语道。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谈论着某个足以动摇国本的……最高机密。

　　“……‘荆棘商会’上周又推出‘新品’了。”

　　“新品”？

　　这个词就像一个充满了魔力的咒语。

　　瞬间便让周围所有竖着耳朵“偷听”的贵妇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哪！又……又来了吗？”那位名叫“安娜贝尔”的子爵夫人声音因为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 的“恐慌”而微微颤抖“……这一次又是什么？是那种比天鹅绒还要柔软的‘羊绒’围巾？还是那种能让五十岁的女人都重现青春光彩的‘奇迹’面霜？”

　　“……不。”伯爵夫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混杂着“渴望”、“嫉妒”与深深的“无力感”的表情。

　　“这一次是‘香水’。”

　　“香水？”

　　“是的。”伯爵夫人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语调喃喃自语“……一种名为‘荆棘鸟·第一乐章’的全新的香水。”

　　“……我有幸在昨天的黑市拍卖会上闻到过它的味道……我的神啊……我向上帝发誓我这辈子都从未闻到过如此……‘不可思议’的味道！”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香味’了！”她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那是一种‘故事’！是一种‘情感’！”

　　“当你闻到它的‘前调’时你会仿佛置身于一片雨后初晴的、长满了青草的‘荒野’之上！那味道是如此的清新而充满了倔强的‘生命力’！”

　　“而当它的‘中调’缓缓散开时你又会仿佛看到一朵黑色的‘荆棘蔷薇’在那片荒野之上迎着风孤独地绽放！那味道是如此的浓烈而充满了一种令人心碎的‘悲剧’之美！”

　　“至于它的‘后调’……”

　　伯爵夫人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悠远。

　　“那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味道。像壁炉里那燃烧过后的、温暖的‘木炭’香。又像一本被翻阅了千百遍的古老书籍的、沉静的‘墨香’……”

　　“……那是‘希望’的味道。”

　　“……也是‘新生’的味道。”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奢华的沙龙之内只剩下那悠扬的竖琴声还在徒劳地回响着。

　　所有的贵妇人们都被伯爵夫人那充满了“画面感”的描述给彻底地吸引了！

　　她们仿佛已经亲身闻到了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充满了“故事”与“灵魂”的……

　　“魔女”的香气。

　　“……那……那它最后拍出了多少钱？”一个声音颤抖地问道。

　　伯爵 夫人缓缓地伸出了五根戴满了华丽宝石戒指的、保养得宜的手指。

　　“……五……五千金币？！”

　　“不。”伯爵夫人摇了摇头。

　　“是五万。”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五万金币！

　　仅仅只为了一小瓶不到一百毫升的……香水？！

　　这已经不是“奢侈”了！

　　这简直就是“疯了”！

　　这个名为“荆棘商会”的、来历不明的“怪物”它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它是如何能在短短的半年之内就彻底地颠覆了整个王国上流社会的……“审美”与“消费”观的？！

　　而就在所有贵妇 人都还沉浸在这由“五万金币”所带来的、巨大的震撼之中时。

　　一个冰冷的、充满了“忧虑”的声音却从沙龙的另一侧缓缓地响了起来。

　　“……夫人们”

　　说话的是这场沙龙的主人财政大臣霍尔的妻子霍尔侯爵夫人。她是王后陛下的亲妹妹也是整个王都贵族圈真正的“风向标”。

　　“……比起一瓶可笑的香水。”

　　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每一个因为攀比和嫉妒而脸色有些扭曲的“同僚”。

　　声音变得无比的凝重。

　　“我更担心的是我们的……‘丈夫’。”

　　“……和我们家族的……‘未来’。”

　　她的话让所有还沉浸在“虚荣”之中的贵妇人们都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们这才猛然意识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也更与她们切身利益相关的……“现实”！

　　那就是“荆棘商会”它所“侵略”的并不仅仅是她们这些贵妇人的“梳妆台”！

　　它那无孔不入的“商品”正在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全方位地颠覆着这个王国所有的……传统产业！

　　她们的丈夫她们的家族那些赖以为生的、传承了上百年的“封地产业”无论是粮食纺织还是矿产都正在被那个来自“庇护所”的“怪物”给一点一点地无情地吞噬！

　　“……没错！我丈夫上个月亏了足足两万金币！”一位家族以“纺织业”为生的伯爵夫人第一个哭喊了起来“……他说北方的市场已经完全被那种物美价廉的‘庇护所棉布’给彻底占领了！我们家的‘丝绸’现在连一匹都卖不出去了！”

　　“……我们家也一样！”另一位掌控着“铁矿”生意的男爵夫人也咬牙切齿 地说道“……自从那种所谓的‘碳钢’武器出现在黑市之后！我们家的‘铁匠铺’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接到一张来自‘佣兵工会’的订单了！”

　　“……再这么下去……我们就真的要破产了！”

　　压抑的、充满了“恐慌”与“愤怒”的控诉声此起彼伏！

　　整个原本还充满了“优雅”与“虚伪”的“金蔷薇”沙龙在这一刻彻底变成了一个充满了“怨妇”气息的……“破产者”联盟的诉苦大会！

　　而就在这时。

　　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客人”却突然驾临了。

　　“圣女卢米娜殿下到！”

　　随着门外司仪一声高亢的唱名！

　　所有的贵妇人们都瞬间停止了她们的抱怨！

　　她们如同一群见到了“救世主”的、迷途的羔羊般纷纷站起身向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她们看到。

　　圣女卢米娜在几名修女的陪同下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依旧是那身洁白无瑕的祭司长袍。

　　她那张圣洁美丽的脸上也依旧带着那种悲天悯人的慈悲。

　　但是所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

　　今天的圣女殿下与以往有些不同。

　　她那双美丽的紫水晶眼眸深处不再是之前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

　　而是多了一丝令人心悸的……

　　“坚冰”。

　　“……我的姐妹们。”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神谕”般的威严。

　　“……我知道你们的‘苦恼’。”

　　“……我也知道你们的‘恐惧’。”

　　她缓缓地走到了沙龙的中央。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充满了“焦虑”与“期待”的脸庞。

　　缓缓地说出了那句足以让在场所有“旧秩序”的守护者们都为之精神一振的……

　　“宣战”的号角！

　　“神的‘仁慈’是有限度的。”

　　“对于那些执迷不悟的、妄图用‘黑暗’与‘异端’来颠覆神之秩序的‘魔鬼’……”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如同在看待“异端”的、绝对的杀意！

　　“我们也必须让她和她的‘信徒’们亲眼看一看……”

　　“什么才叫真正的……”

　　“‘神’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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