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苏雨晴消散边缘

　　剧痛。这是林轩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他尝试睁开眼睛，但眼皮重若千钧。

　　他动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叫道，是王伯，小轩？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轩用尽全力，终于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王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正担忧地看着他。他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水...林轩嘶哑地说，喉咙像是被火烧过。

　　王伯连忙端来一碗温水，扶起他的头让他慢慢喝下。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片刻的舒缓。

　　我...昏迷了多久？林轩问，声音仍然虚弱。

　　三天三夜。王伯叹了口气，我们以为你挺不过来了。那些黑袍人消失后，村里人把你抬到了我家。你浑身冰冷，几乎没有呼吸...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与莫天机的决战，魂转之术的逆转，还有...苏雨晴！

　　铜镜！林轩挣扎着想要起身，铜镜在哪里？

　　王伯按住他：别急，在这儿呢。他从床头柜上拿起铜镜，递给林轩，奇怪的是，这镜子这几天一直发着微光，而且越来越烫...

　　林轩颤抖着接过铜镜。镜面不再清晰映照，而是覆盖着一层薄雾。他急切地呼唤：雨晴？你在吗？

　　没有回应。但当他将手指轻触镜面时，能感觉到微弱的脉动，像是心跳。

　　她...救了我。林轩喃喃道，回忆起混沌在灵魂深处告诉他的话，分出了实体能量...

　　王伯困惑地看着他：谁救了你？镜子里的人？

　　林轩没有解释，只是问：村里...损失大吗？

　　幸亏你来得及时。王伯摇摇头，只有几个轻伤的，没人死亡。那些黑袍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尸体都没留下。广场上的高台也化为了灰烬。

　　林轩稍稍安心。至少村民们都安全了。他尝试活动四肢，虽然疼痛但还能移动。魂转之术的代价比他想象的更严重，如果不是苏雨晴...

　　他再次看向铜镜，心中一阵绞痛。为了救他，她付出了什么代价？混沌说她处于不稳定状态，这是什么意思？

　　右腕上的印记传来微弱的温热感，混沌的意识似乎也在恢复，但还很虚弱，无法形成清晰的交流。

　　王伯，林轩突然想起什么，您看到一根骨笛了吗？完整的骨笛。

　　老人皱眉回想：好像...有个村民捡到了一根白色的笛子，说是从高台上掉下来的。我让他放在祠堂的供桌上了，觉得那东西邪性，不敢乱动。

　　林轩点点头。骨笛必须妥善处理，虽然莫天机的灵魂被重新封印，但那东西仍然危险。

　　我需要去祠堂看看。

　　王伯瞪大眼睛：你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至少再休息一天。

　　林轩知道老人说得对。他现在的状态连普通人都打不过，更别说对付可能残留的黑暗力量。他叹了口气，靠回枕头上。

　　至少...帮我看看镜子有没有变化？他请求道。

　　王伯接过铜镜，仔细端详：雾好像散了一点...等等，里面是不是有张脸？

　　林轩立刻挣扎着支起身子。确实，镜面上的雾气正在缓慢消散，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显现——是苏雨晴！但她看起来与以往不同，不再是纯粹的灵体，也不像决战前那样接近实体，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雨晴！林轩呼唤道，手指紧贴镜面。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但没有声音传出。镜面突然变得滚烫，林轩差点脱手。一股微弱的能量从镜中流出，顺着他的手指进入体内。疼痛立刻减轻了一些，力量开始缓慢恢复。

　　你在...把你的能量传给我？林轩震惊地问，不，停下！你需要它！

　　但传输仍在继续，直到林轩强行移开手指。镜中的苏雨晴看起来更加模糊了，几乎透明。

　　为什么这么做？林轩声音颤抖，你已经救了我一次，不能再消耗自己了！

　　镜中的苏雨晴露出虚弱的微笑，嘴唇再次翕动。这次，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传出：

　　「值...得...」

　　然后镜面再次被雾气覆盖。

　　林轩心如刀绞。她为了救他，不惜牺牲自己刚获得的实体能量，现在又在他恢复时继续给予。这种无私让他既感动又痛苦。

　　王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这镜子里的姑娘是...

　　苏雨晴。林轩轻声说，我的...朋友。这个词似乎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关系，但在老人面前，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王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多问：你需要吃东西，恢复体力。我去给你煮点粥。

　　老人离开后，林轩再次尝试与混沌意识交流。右腕印记微微发热，但回应仍然微弱。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主动建立连接。

　　「混沌...能听到我吗？」

　　片刻沉默后，一个疲惫但清晰的声音回应：「能...」

　　「苏雨晴现在是什么状态？为什么她能在镜中显现半实体？」

　　「魂转...逆转...时...」混沌的意识断断续续地解释，「她...短暂...获得实体...为救汝...分出...能量...现在...不稳定...介于...灵体与实体...之间...」

　　林轩的心沉了下去：「有办法帮她完全恢复吗？」

　　长久的沉默。就在林轩以为连接中断时，混沌再次回应：「可能...需要...完整魂转...但...危险...」

　　「什么危险？」

　　「汝之灵魂...已受损...再次施术...可能...消散...」

　　林轩没有犹豫：「如果这是唯一的方法，我愿意尝试。」

　　混沌的意识突然变得强烈：「不！愚蠢！她...救汝...不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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