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清雨归来

　　虞清雨欢呼一声，拉着他的手就要跑。林素心却站在原地，神情复杂：齐先生，你想清楚。一旦开始这段旅程，就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林素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远处的一面巨大圆镜：到了核心，你就会明白。

　　齐云修还想追问，虞清雨却拽着他：别理她！她总是神神秘秘的。我们快走吧！

　　就这样，齐云修被虞清雨拉着，开始在镜面迷宫中穿行。林素心默默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

　　路上，他们遇到了各种诡异的景象——有的镜子映照出齐云修的童年，有的显示他从未经历过的场景，还有的干脆是扭曲变形的噩梦。最可怕的是那些突然从镜中伸出的手，试图抓住路过的人。

　　别看它们！虞清雨捂住他的眼睛，镜像会迷惑心智。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那面巨大的圆镜前。镜面如水般波动，映照出的不是他们的倒影，而是一个旋转的星河图案。

　　这就是太虚镜的核心。林素心轻声说。

　　虞清雨兴奋地跳起来：我们到了！现在只要...

　　她的话戛然而止。圆镜中突然射出两道光束，分别笼罩住林素心和虞清雨。两人同时露出痛苦的表情，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怎么回事？齐云修想冲上去，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林素心艰难地抬起头：这就是...选择的时候了...太虚镜只能承认一个魂魄...

　　虞清雨也挣扎着说：你必须选择...留下谁...另一个将永远消失...

　　齐云修如遭雷击：什么？不！一定有别的办法！

　　没有。林素心平静地说，镜子碎了，无法同时承载两个魂魄。你必须选择——是留下百年前的林素心完成使命，还是留下现代的虞清雨开始新生？

　　虞清雨泪眼婆娑：齐云修，我不想消失...我想和你在一起...

　　林素心则目光坚定：幽冥之主尚未彻底消灭，我的使命还未完成。

　　齐云修站在两道光束之间，心如刀绞。这个选择太过残忍——无论选择谁，都意味着永远的失去。

　　就在他痛苦挣扎时，胸前的护心镜残片突然发烫。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为什么不能两者兼得？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面巨大的圆镜：我拒绝选择！

　　镜面剧烈震动，仿佛被激怒了。两个虞清雨同时惊呼：不行！你必须选一个！

　　齐云修坚定地说，我来这里是为了修复镜子，不是做这种残酷的选择。如果太虚镜真的能贯通阴阳，稳定时空，那么它一定有办法容纳两个魂魄！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铜镜碎片，将它们与护心镜残片一起举向圆镜：看！镜子虽然碎了，但联系还在！虞清雨和林素心本就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代的体现，为什么要分开？

　　镜面波动得更厉害了，星河图案开始混乱。两个虞清雨的身影越来越淡，似乎随时会消失。

　　齐云修...虞清雨哭着伸出手，求你了...选择我...

　　林素心则闭上眼睛：完成使命更重要...

　　齐云修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镜片上：我以护镜人之血为引，请求太虚镜展现真正的解决之道！

　　鲜血接触镜片的瞬间，一道耀眼的金光爆发，照亮整个镜中界。巨大的圆镜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里面飘出一缕金色的雾气，在空中形成古老的文字：

　　镜之本源，在于映照万物而不执一相；魂之真谛，在于历经百代而不失本心。

　　文字消散后，圆镜恢复了平静。两道光束消失了，林素心和虞清雨站在原地，困惑地看着彼此。

　　这是...林素心轻声说。

　　齐云修走上前，同时握住两人的手：答案很简单——不需要选择。镜子能映照万千世界，为什么不能容纳同一个灵魂的两个面向？

　　虞清雨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

　　林素心是你的一部分，你也是林素心的一部分。齐云修看着两人，你们本就是一体的两面，就像镜子的正面和背面。

　　林素心若有所思：所以...融合不是消灭，而是完整...

　　就在这时，整个镜中界开始震动。远处的镜面一块接一块地碎裂，化为光点消散。

　　时间到了！虞清雨惊呼，镜中界要关闭了！

　　林素心迅速抓住齐云修的另一只手：记住，修复镜子需要——

　　她的声音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齐云修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身体开始上升。在完全离开镜中界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林素心和虞清雨相视一笑，然后手拉着手，化作一道光飞向圆镜...

　　齐云修！醒醒！

　　现实中的声音将他拉回。齐云修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在静室中，陆天远和杜明焦急地看着他。

　　你去了整整六个小时！杜明说，我们还以为...

　　齐云修坐起来，头痛欲裂：虞清雨呢？

　　陆天远指向八卦阵中央：

　　虞清雨静静地躺在那里，魂体稳定，形象也不再切换。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装束融合了现代与民国元素——简约的现代剪裁，却带着旗袍的韵味；长发披肩，却别着一支古朴的木簪。

　　她...稳定了？齐云修不敢相信地问。

　　陆天远点点头：就在你昏迷的最后一小时，她的魂体突然停止波动，变成了这样。

　　杜明检查了一下：魂魄融合完成了，而且是真正的融合，不是强行拼凑。

　　齐云修爬到虞清雨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清雨？

　　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如初，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深邃。

　　齐云修...她微微一笑，声音既像虞清雨又像林素心，我回来了...完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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