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混沌法则

　　黑暗。永恒的黑暗。

　　林毅睁开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不是夜色的黑，不是阴影的黑，而是一种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他试着活动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岩石地面，这才确定自己还活着。

　　苏雨晴？他轻声呼唤，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清晰。

　　没有回应。

　　林毅心头一紧，强撑着坐起身。全身骨头像是被拆散重组般疼痛，尤其是右臂——那里的皮肤已经完全幽冥化，黑红纹路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他摸索着找到天人之剑，剑身的灰白光芒在绝对黑暗中如同萤火，勉强照亮了方圆一米的范围。

　　借着微光，林毅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他躺在一片崎岖的岩石上，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更诡异的是，岩石表面布满奇怪的纹路，像是被某种巨大的爪子抓挠过。

　　苏雨晴！他提高音量，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这次，远处传来微弱的回应：林毅...我在这里...

　　林毅立刻循声而去，天人之剑的光芒照亮前路。走了约莫二十步，他看到苏雨晴蜷缩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下。她的青鸾羽翼无力地垂在身后，羽毛凌乱不堪，有些地方已经被烧焦。

　　你没事吧？林毅蹲下身，小心地检查她的伤势。

　　苏雨晴摇摇头，试图站起来，却突然脸色一变：等等...我的腿...

　　林毅低头看去，只见她的右小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摔断了。他连忙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用天人之剑的剑鞘和布条做了个简易夹板。

　　忍着点。他轻声说，手法娴熟地帮她固定断骨。

　　苏雨晴咬紧嘴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硬是没吭一声。固定好后，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勉强能站起来了。

　　这是哪里？她环顾四周，青鸾镜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手中，镜面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青光。

　　幽冥界的无序深渊。林毅回忆着玄霄道长的描述，混沌兽的领地。

　　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心跳声。紧接着，他们脚下的岩石开始震动，细小的碎石从看不见的顶部掉落。

　　它在附近...苏雨晴声音发紧，青鸾镜的青光不自觉地增强。

　　林毅握紧天人之剑：我们得离开这里。

　　他扶起苏雨晴，两人借着剑光和镜光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奇怪的是，走了没几步，林毅突然感到身体一轻，像是重力突然减弱了。他的下一步直接踏空，整个人漂浮起来！

　　怎么回事？苏雨晴惊呼，也跟着浮到半空。

　　天人之剑的光芒照亮了周围，林毅这才发现他们正处在一个巨大的洞穴中，洞穴没有明确的上下之分，岩石以各种诡异的角度悬浮在空中。更可怕的是，这些岩石还在缓慢移动，时而靠近时而远离，如同活物。

　　重力紊乱...林毅想起玄霄的警告，无序深渊的法则与外界不同。

　　他试着向最近的岩石游去，但动作一大，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苏雨晴见状，忍着腿伤展开青鸾羽翼，轻轻一振就稳住了身形。

　　抓住我的手。她伸出一只手。

　　林毅抓住她的手，苏雨晴用羽翼调整方向，两人缓慢但稳定地向一块较大的岩石飘去。就在即将到达时，苏雨晴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林毅！后面！

　　林毅回头，天人之剑的光芒照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只巨大的爪子，足有三人高，覆盖着黑曜石般的鳞片，正无声无息地从黑暗中向他们抓来！

　　混沌兽！林毅本能地挥剑，灰白剑气斩向巨爪。

　　剑气击中鳞片，爆出一串火花。巨爪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更凶猛地抓来！林毅仓促间将天人之剑横在胸前：平衡领域，开！

　　剑身灰白光芒暴涨，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米的球形光罩。巨爪撞上光罩，竟然被硬生生弹开！但林毅也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维持平衡领域消耗巨大，他体内的灵力瞬间被抽走三成。

　　快走！他拉着苏雨晴拼命向岩石游去。

　　两人刚落在岩石上，重力突然恢复正常，差点让他们摔倒。更糟的是，岩石开始剧烈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撞击它！

　　又来了！苏雨晴指向岩石边缘。

　　黑暗中，数条触手般的黑影从下方探出，每根触手上都布满血红的眼睛，正滴溜溜地转动着看向他们。林毅的天人之剑光芒照到触手时，那些眼睛同时闭合，触手也退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围拢过来。

　　它们怕光！林毅灵机一动，苏雨晴，用青鸾镜！

　　苏雨晴会意，青鸾镜对准最近的一条触手。镜面青光暴涨，如利剑般刺入黑暗。被照到的触手剧烈抽搐，表面的眼睛纷纷爆裂，流出黑色黏液。其他触手见状，立刻缩回黑暗中。

　　有效！苏雨晴欣喜地说，但随即脸色一变，等等...我的翅膀...

　　林毅转头看去，只见她的青鸾羽翼边缘开始泛出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像是要结晶化。他立刻明白过来：青鸾之力在这里消耗太快！别再用了！

　　苏雨晴咬牙收起羽翼，但青鸾镜的光芒也随之减弱。周围的黑暗再次逼近，那些触手蠢蠢欲动。

　　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林毅环顾四周，混沌石应该就在深渊某处...

　　那边！苏雨晴突然指向远处，有光！

　　林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一丝微弱的蓝光。那光芒极其微弱，但在绝对黑暗中如同灯塔般醒目。

　　可能是出口，也可能是陷阱。林毅犹豫道。

　　总比留在这里强。苏雨晴坚持道，那些触手随时会再来。

　　林毅点头，扶着她向蓝光方向移动。他们小心翼翼地在一块块漂浮的岩石间跳跃，时而重力正常，时而突然失重，有几次差点飘走。好在天人之剑的平衡之力能短暂稳定周围环境，让他们不至于迷失方向。

　　随着靠近，蓝光越来越亮。林毅终于看清，那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石台，台上立着一块发光的石碑。石碑周围似乎有一个稳定的重力场，因为碎石和尘埃都规整地落在地上，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杂乱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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