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林家村学堂

　　自从祁老来到山谷，并且要在山谷建立学堂。几个月来，山谷里的木匠们叮叮当当忙个不停，终于在这几日，将学堂所需要的座椅板凳全都做好了，一张张崭新的座椅，散发着微微的木香。

　　祁老亲自来看过，非常的满意。亲自带人将学堂布置一番。并定了学堂开课的时间。

　　这天一大早，山谷里就热闹非凡。孩子们听说要去学堂念书，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活像霜打的茄子。

　　我不去！我要去河里摸鱼！王铁柱家的小儿子铁蛋抱着门框不肯撒手。

　　由不得你！王铁柱一把拎起儿子的衣领，你爹我小时候想读书还没这福分呢！

　　“我就是不去！”

　　王铁柱急了。“你个小崽子生在福中不知福！”最终小铁蛋尝了一顿竹笋炒肉，立马老实了，乖乖来学堂念书。

　　类似的情景在各家各户上演着。有的孩孩子哭着说不去，有的孩子被母亲拿着笤帚追得满院子跑。

　　林子杰更是愁得早饭都没吃几口，最后还是被林大山连拖带拽地拉出了门。

　　爹，我宁愿去开荒...林子杰哭丧着脸。

　　胡说！林大山板起脸，读书明理，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大人们却是个个喜气洋洋。

　　妇女们早早备好了拜师礼：一束干肉条，寓意谢师恩；一包红枣，期盼孩子早成才；还有自家做的千层底布鞋，愿孩子踏踏实实做学问。

　　辰时三刻，祁老着一身崭新的深蓝色长衫，缓步而来。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腰间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显得格外精神。

　　拜师礼开始——担任司仪的村长高声唱喏。

　　家长们连忙整理衣冠，领着孩子按长幼顺序排列整齐。祁老在讲台正中的太师椅上端坐，面带微笑。

　　首先由村长爷爷代表全村家长致辞。他向前一步，躬身行礼：祁老先生，今日我等将孩儿托付于您，望您严加管教，传授学问。孩子们若有不是之处，该打该罚，绝无怨言。

　　祁老微微颔首：老夫定当尽心竭力。

　　接着是献拜师礼。

　　孩子们在父母的引导下，依次上前行礼。

　　林子杰不情不愿地捧着礼盒，别扭地鞠了一躬。祁老接过礼物，慈祥地摸摸他的头：子杰天资聪颖，好生读书，将来必成大器。

　　最小的孩子才六岁，行礼时差点摔倒，惹得众人忍俊不禁。祁老连忙扶住，从袖中取出一块麦芽糖塞进他手里，小娃娃顿时破涕为笑。

　　礼成后，祁老取过戒尺，郑重地说：入学之后，当尊师重道，勤学苦读。若有怠惰，戒尺不饶。

　　孩子们看着那根光滑的竹戒尺，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待众人入座，祁老开始分发书籍。这些是林小薇特地从天耀城带回来的启蒙读物：《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书页泛着淡淡的墨香，让孩子们新奇不已。

　　书籍发放完毕，祁老便开始了山谷的第一课。

　　人之初，性本善...祁老领读的声音苍劲有力。起初还有些嘈杂的学堂，渐渐只剩下朗朗读书声。

　　散学后，山谷里似乎安静了许多。

　　往日在田间撒野的孩子们，如今都乖乖坐在自家院里温书。

　　子杰读书后，林家院子里再也听不到他和小乔追逐打闹的欢笑声。小乔和小花常常托着腮帮子，望着学堂的方向出神。

　　这天晚饭时，林小薇忽然放下筷子：爹，娘，我有个想法。咱们能不能办个女子学堂？

　　苏荷惊讶地看着女儿：女子学堂？这...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林小薇正色道，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个不读书识字？婉儿姐姐的学问，比许多男子都强呢。

　　林大山沉吟片刻：这话在理。只是...怕有些人家不愿意。

　　“爹，娘！女孩子多读点书，其它的不论，就以后嫁人也能选个好人家。”

　　苏荷和林大山听着，是这么个理。

　　果然，当林大山在村民大会上提出这个想法时，立即引起了争议。

　　林姓村人还好！王姓村人的反对声最激烈。

　　女孩子家读什么书？学好针线活才是正经。一个王老汉摇头道。

　　村长爷爷却表示支持：小薇说得对。你们看看小薇，若不是读过书，能有这么多好主意？

　　王老伯，捋着胡须再认真思考可行性！

　　这边妇女们纷纷表示赞同，就是！桂花婶子接过话，我要是识字，记账也不会老是出错了。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全村人都同意了。决定请婉儿出任女学堂的夫子。

　　当林小薇告知婉儿担任女子学堂夫子时。

　　婉儿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这怎么行？我年纪轻，学问浅...

　　姐姐莫要推辞。林小薇拉着她的手，你的才学大家都晓得。再说，还有祁老可以请教呢。

　　女子学堂就设在祁老学堂的旁边。开课第一天，来了十几个女学生，年纪从六岁到十五岁不等。小乔和小花手拉着手，兴奋地坐在第一排。

　　婉儿特意穿了件淡紫色的襦裙，发间别着一支银簪。她站在讲台前，看着底下那些渴望知识的眼睛，紧张得手心冒汗。

　　今日我们先学《千字文》。她翻开书页，声音微微发颤，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渐渐地，她越讲越从容，时不时穿插一些有趣的故事。女孩子们听得入了神，连窗外经过的大人都忍不住驻足聆听。

　　放学时，小乔蹦蹦跳跳地跑回家，迫不及待地向林小薇展示新学的字：姐姐你看，这是我写的字！

　　林小薇欣慰地摸摸她的头：写得真好。以后每天都要认真学。

　　夕阳西下，两间学堂里都还亮着灯。东厢传来女子清脆的读书声，正堂里是男孩们朗朗的诵读。

　　祁老和婉儿时常在一起切磋教学方法，偶尔还能听到他们愉快的笑声。

　　山谷，因为这两间学堂，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那些曾经只能在田间地头奔跑的孩子，如今端坐在书桌前，用稚嫩的声音诵读着千古文章。而女孩子们更是幸运，她们不必再像祖辈那样，只靠家庭，子女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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