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嘴炮与剑意

　　杀气如同实质的钢针，狠狠扎在李凡的皮肤上。

　　赵锋那扭曲的面孔，喷火的眼神，还有那柄闪烁着危险寒光的无鞘长剑，都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怀里那张薄薄的“初级剑意体验卡”隔着衣衫传来一丝凉意，却丝毫不能缓解他此刻的恐慌。

　　“系统！你坑爹啊！”

　　李凡在脑海里咆哮。

　　“这玩意儿怎么用？！说明书呢？！售后服务呢？！人家金丹修士要砍我啊！我……”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致命威胁，‘初级剑意体验卡’自动激活！】

　　【警告：此卡蕴含微弱剑意感悟，强行灌注于非剑修之体，可能导致经脉轻微刺痛、精神短暂恍惚、以及难以控制的……呃，装逼欲望。请宿主保持心态平和（虽然不太可能），努力感悟（随缘就好）。持续一炷香，现在开始倒计时！】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而锐利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粗暴地冲进了李凡的四肢百骸！

　　那不是灵力，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带着锋芒的意志！

　　刹那间，李凡感觉自己的经脉像是被无数细小的冰针刺穿，又麻又痛，眼前景物猛地一晃，金星乱冒，脑子里更是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切割机，嗡嗡作响！

　　“嘶——！”

　　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就在这剧痛与混乱袭来的瞬间——

　　一直静静悬在苏晚身侧的断念剑，毫无预兆地爆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悠远的嗡鸣！

　　那声音并非来自剑鞘，仿佛是从剑身内部、从亘古的时光深处传来！

　　古朴的剑身剧烈震颤起来，剑鞘上那些看似随意勾勒的云纹，骤然亮起，流淌出温润如月华般的微光！

　　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瞬间将赵锋那狂暴的金丹威压撕开了一道口子！

　　“嗯？！”

　　苏晚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她清晰地感受到手中断念剑传递来的那股前所未有的悸动！

　　那不是她的剑意在催动，更像是沉睡的古老剑灵，被某种同源的气息……粗暴地吵醒了？！

　　她猛地侧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身后那个痛得龇牙咧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李凡！

　　“断念剑？！”

　　赵锋也是瞳孔一缩，脸上掠过一丝惊疑。

　　这柄传说中的古剑，传闻早已剑灵沉寂，怎么会突然……他来不及细想，杀意更炽！

　　管他什么异动，先宰了那个侮辱天剑阁的废物！

　　“给我死！”

　　赵锋厉啸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前冲！

　　手中那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长剑，如同毒蛇出洞，带起一道刺耳的裂空尖啸，目标直指李凡咽喉！

　　剑光未至，那股凝聚到极点的锋锐剑气，已经让李凡感觉喉咙皮肤一阵刺痛！

　　“小心！”

　　苏晚娇叱一声，断念剑瞬间出鞘！

　　一道清冷如月的匹练剑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向赵锋持剑的手腕！

　　她的剑，快、准、稳！带着守护的决绝！

　　然而，赵锋身后的两名天剑阁弟子也动了！

　　他们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人剑光如电，直刺苏晚肋下，逼她回防。

　　另一人则手腕一抖，三道细若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飞针，无声无息地绕过苏晚的剑光，如同阴险的毒蜂，直射李凡的面门和胸口！

　　角度刁钻，狠辣异常！

　　“凡哥！”

　　铁牛那标志性的破锣嗓子带着惊怒炸响！

　　只见一道魁梧如铁塔般的身影，扛着那扇巨大的铁门，如同人形战车般轰隆隆地冲了过来，试图用铁门挡住那三道毒针！

　　但太慢了！

　　李凡此刻脑子还在被那股强行灌注的“剑意”搅得天翻地覆，眼前发花，身体也因为经脉的刺痛而僵硬。

　　看着那三点致命的幽蓝寒芒在视野中急速放大，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我命休矣！”

　　李凡心中哀嚎，下意识地就想抱头蹲防。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股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冰冷剑意，仿佛被那三道逼近的死亡威胁彻底激怒了！

　　又或者，是断念剑那越来越亮的嗡鸣，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共鸣牵引！

　　李凡只觉得脑海中那台疯狂的“切割机”猛地一停！

　　所有的混乱、刺痛、眩晕感，在这一刹那被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取代——仿佛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变成了一柄微小而饥渴的剑！

　　它们不再混乱冲撞，而是被一种无形的意志强行拧成了一股绳，一股指向那三道幽蓝寒芒的……愤怒！

　　他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动了！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甚至没有思考！

　　纯粹是那股被强行塞进来的“剑意”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做出的最原始、最狂暴的反击！

　　李凡腰间那柄宗门配发的、最普通不过的制式铁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动弹出了半寸！

　　他那只原本想抱头的手，此刻却如同被磁石吸引，鬼使神差地、重重地握在了冰冷的剑柄上！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动作！

　　他根本没有把剑拔出来！

　　而是连剑带鞘，以一种极其别扭、极其笨拙、甚至带着点抡大锤似的姿势，对着那三道飞针袭来的方向，猛地……横扫了过去！

　　动作大开大合，毫无美感可言，与其说是剑招，不如说是街头混混打架时抡板凳！

　　“噗！这傻子在干嘛？！”

　　“拿剑鞘当棍子使？”

　　“完了！凡哥要成筛子了！”

　　几个离得近的云霞宗弟子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

　　然而——

　　就在那粗糙的铁剑鞘，以一种近乎滑稽的轨迹扫过半空的瞬间！

　　一道微弱却无比纯粹、带着古老苍茫气息的凛冽锋芒，骤然从剑鞘前端迸发出来！

　　这道锋芒极其凝练，只有寸许长短，颜色淡得几乎透明，却仿佛能切割光线！

　　它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嗤嗤”声，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划开！

　　叮！叮！叮！

　　三声几乎重叠在一起的、清脆到极点的金铁交鸣声响彻观云台。

　　那三道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的幽蓝毒针，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竟被那道看似微弱透明的锋芒精准无比地凌空斩中。

　　针尖瞬间扭曲变形，蕴含的阴毒灵力被那锋芒中蕴含的古老剑意瞬间湮灭！

　　三枚报废的毒针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几声轻响。

　　死寂！

　　比刚才李凡喊“躺平万岁”时更加彻底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

　　赵锋刺向苏晚的剑势顿住了。

　　他身后那两个出手偷袭的天剑阁弟子，脸上的狞笑凝固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铁牛扛着铁门冲到一半，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

　　苏晚清冷的眸子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李凡手中那把连鞘都未完全拔出的普通铁剑，以及剑鞘前端那缓缓消散的、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锋芒！

　　刚才……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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