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公审和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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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内,血腥味尚未散尽,钱镠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跪伏一地的山匪。他转身对护卫队下令:“赵荒!”“在!”赵荒立刻上前。
“这些人里有些是被逼上山的,罪不至死。我们要分清良莠,不能滥杀无辜!你把他们分成二十组,每组由你们亲自审问。”钱镠沉声道,“记住,问清楚他们有没有杀人、强奸、残害百姓的事,一点都不能含糊。审完一轮后,打乱重组再问一次。两次口供不一致的,单独提审,最后让屠瑰智再过一遍。他跟这些山匪打了半年交道,谁是惯犯,一眼就能看出七八分!”
“唯!”
审讯持续了整整一天。夜幕降临时,钱镠找到了一把绳床,他还是觉得这个舒服,靠在绳床上,听着护卫们的汇报。
“头儿,六十五人底子干净,十二个罪大恶极。”赵洪递上名单。
钱镠捏着名册的手指泛白,指腹划过那十二个名字,每个字都像带着血腥味,转头问屠瑰智道:“瑰智兄,这些人里,可有冤枉的?”
屠瑰智抱拳:“主公明鉴,这十二人确实作恶多端。尤其是那个疤脸刘,曾虐杀过三个村妇。”
“那就把这十二个人单独关到寨子里,派四个人守着,一只苍蝇都别让飞出去。”他抬眼看向那六十五个瑟瑟发抖的降匪,“你们,有两个去处。”
人群里响起一阵细碎的骚动。钱镠提高了声音:“愿意回家的,我们派人送你们回越州各村,让村长作保,写下文书,以后安分守己当百姓,既往不咎。想留下的,跟着我们干杂活,劈柴挑水、修寨筑墙,做得好,将来能进贩盐队或护卫队;做得不好,就一辈子干粗活。选吧。”
话音刚落,一个瘸腿的汉子就往前挪了挪:“小的……小的想回家。家就在诸暨城南的李家庄,俺婆娘还在等着……”他话没说完就哽咽了,袖子在脸上胡乱抹着。
但更多人沉默着,有人偷偷瞟了一眼钱镠腰间的刀,又飞快低下头。最后统计时,六十五个人里,竟没有一个再提回家的事。陈策有些意外,屠瑰智却了然地笑了:“主公昨日神勇,一箭射穿了王四的脑袋,两下砍断了我的佩刀,这些人都看见了,俱都敬服不以。他们怕回家被乡亲们戳脊梁,更怕离开这里,再被别的山匪掳走——跟着主公,至少能活命。”
钱镠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屠瑰智把愿意留下的人登记造册,暂时安置在西侧的空房里,派了十个弟兄看管。“先给他们口吃的,别饿出人命,但也别给吃太饱的,糙米掺野菜随便来点就行。”他转头对陈策道,“那十二个,该处理了。”
次日清晨,七个户籍在诸暨附近村子的匪徒捆成粽子用粗麻绳串在一起,像拖牲口似的往山下的王家村赶。陈策骑着马跟在旁边,看着那几个面如死灰的匪徒,忍不住问:“大哥打算让村民们自己处置?”
“他们欠的血债,总得由流血的人来讨。”钱镠勒住马,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上个月王四的人在王家村抢粮,杀了三个护粮的汉子,还把村东头的李寡妇……”他没说下去,手里的马鞭却攥得咯吱响,“这些事,官府管不了,就得让老百姓自己出这口气。”
消息早就传到了王家村。等钱镠的队伍到村口时,黑压压的村民已经堵在了打谷场上,老的少的,手里都攥着家伙——锄头、扁担、镰刀,还有人举着石头,眼里的恨意像要烧起来。
“是他!就是这个疤脸!”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突然冲了出来,指着队伍里一个左脸带疤的匪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把俺的闺女……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老汉说着就往匪徒身上扑,被旁边的村民死死拉住。
疤脸匪徒吓得魂飞魄散,嘴里胡乱喊着“饶命”,裤裆里渗出一片湿痕。钱镠看了眼陈策,陈策会意,朝村民们扬声道:“父老乡亲们,这些人都是王四的爪牙,手上都沾着咱们越州百姓的血。今天把他们带来,就是让大家公审——该打该杀,你们说了算!”
“杀了他们!”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即像点燃了火药桶。村民们蜂拥而上,锄头扁担雨点似的落在匪徒身上。那七个匪徒起初还惨叫,没过一刻钟就没了声息,有三个当场被打得脑浆迸裂,剩下四个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待到大家出了恶气,钱镠让弟兄们把尸体拖到村外的乱葬岗,然后对还在激动的村民们道:“我是“赵记盐号”的赵玄,生平最好打抱不平,这次剿除王四这股匪患,是他们作恶的日子到头了。以后谁再敢来犯,报我的名字,定不饶他!”
村民们愣了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颤巍巍地端来一碗水,非要钱镠喝下去:“公子是菩萨转世啊!俺们王家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回山寨的路上,陈策看着钱镠紧绷的侧脸,轻声道:“村民们动手时,我看见有几个弟兄别过了头。”
“他们早晚得习惯。”钱镠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这世道,心慈手软救不了人,只能害了自己。”他顿了顿,“剩下那五个外地来的匪徒,让这百十来个弟兄练练手。”
陈策心里一凛。他知道钱镠手下的这些护卫,两个月前还只是些庄稼汉,有些别说杀人,连鸡都没杀过。上次打王四,这些人赶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全靠钱镠和几个老护卫硬拼得来的。
“大哥是想……”
“让他们见血。”钱镠勒住马,回头看向山寨的方向,“刀光里才能练出胆子。不然下次遇到硬仗,他们还是只会发抖。”
当天傍晚,五个外地匪徒被拖到了寨后的空场。那百十来个新兵站成三排,一个个脸色发白,有人手都在抖。钱镠提着刀站在匪徒面前,刀刃上的寒光映着他冷硬的脸:“这些人,在别处杀过更狠的人,糟蹋过更无辜的女子。今天,我不要你们当孬种——每人两刀,往要害上捅。”
新兵们鸦雀无声,只有风刮过树梢的声音。一个矮个子小伙突然“哇”地吐了出来,蹲在地上直不起腰。
“不敢?”钱镠把刀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不敢就滚回家去,别在这里占着位置!但你们记住,你们今天不敢杀他们,明天他们的同党就敢杀你们还有你们的爹娘妻儿!”
这话像鞭子抽在新兵们身上。有个高个子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刀,闭着眼朝一个匪徒捅了过去。刀刃入肉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钱镠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第一次都这样。记住,我们杀的是畜生,不是人。”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新兵们排着队,一个个上前,有人手抖得握不住刀,有人捅完就蹲在地上干呕,还有人眼泪鼻涕一起流,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等最后一个新兵捅完,五个匪徒早已没了气息,地上的血汇成了小溪。钱镠看着那些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新兵,忽然扬声道:“伙房杀了五头羊,今晚管够!都给我吃饱了,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晚饭时,没人动筷子。钱镠让屠瑰智把几个曾被土匪糟蹋过的村民请到寨里,让他们给新兵们讲讲自己的遭遇。那个失去女儿的老汉哭着说:“俺闺女才十五啊,被那些畜生掳走三天,找回来时……连眼睛都没闭上……”
新兵们默默听着,有人开始啃手里的饼子,有人抹了把脸,眼里的恐惧渐渐被别的东西取代。钱镠看着这一切,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他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坎,算是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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