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晨光缱绻

　　宇文成都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与满足感充斥着他的胸腔，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他小心翼翼地，生怕惊醒她，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一点点调整了下姿势，让她枕得更舒服些，又仔细地将锦被往上拉了拉，盖住她圆润的肩头。

　　他就这样侧躺着，借着逐渐明亮起来的晨光，贪婪地凝视着她的睡颜，怎么看也看不够。

　　指尖虚悬着，隔空描摹她秀气的眉、挺翘的鼻、微肿的唇瓣……眼底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与宠溺。

　　这就是他的妻。

　　他宇文成都明媒正娶，天地为证，携手一生的妻子。

　　想到这个词，他冷硬了二十多年的心肠，化作绕指柔。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专注的视线，或许是生物钟也到了时辰，杨雪霁的羽睫轻轻颤动了几下，如同蝶翼初展，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眸子里还带着几分迷蒙的水汽，懵懂而柔软，下意识地眨了眨，对上宇文成都近在咫尺的、饱含深情的目光。

　　昨夜所有极致亲密、羞人无比的画面瞬间回笼，她的脸颊“唰”地一下染上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后，如同熟透的樱桃。

　　她下意识地想拉起锦被将自己藏起来，却被他笑着连人带被拥紧。

　　“躲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慵懒，性感得致命，热气呵在她敏感的耳廓。

　　“将军……该……该起身了……”

　　她声如蚊讷，羞得不敢看他，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身下的被褥。

　　他平日此时早已起身练功或处理军务。

　　“还叫将军？”

　　他低笑，故意用新生的、微显扎人的胡茬轻轻蹭了蹭她光滑的额角，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

　　杨雪霁脸更红了，声若游丝，试探地、带着无限羞涩地轻唤：“……夫君？”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让宇文成都的心尖都被烫了一下，一股暖流涌遍四肢百骸。

　　他满意地喟叹一声，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郑重而温柔的吻。

　　“时辰还早，再歇息片刻。”他语气宠溺，带着不容置疑的纵容。

　　“这……这于礼不合……”她微微讶异，心中却因他的体贴而甜丝丝的。

　　“在将军府，你就是女主人。我的话，就是规矩。”他语气淡然，却自有一股霸道的温柔。

　　他又陪她躺了一会儿，直到窗外天色大亮，院中隐约传来仆从轻手轻脚打扫庭院的细微声响，他才率先起身。

　　他身材挺拔健硕，背部线条流畅有力，旧伤与新痕交错，述说着戎马生涯，却无损其魅力，反添阳刚之气。

　　他自行取过一旁备好的中衣穿上，动作利落。

　　杨雪霁也连忙想要起身伺候，却因身体初经人事的酸软而轻轻“嘶”了一声，动作一滞。

　　宇文成都立刻回身，眉头微蹙，带着关切：“不舒服？躺着别动。”

　　他大步走到门外，低声吩咐了候在外间的侍女几句。

　　不一会儿，樱时和另一名侍女端着温水、清盐、干净布巾等洗漱用具，以及一套为杨雪霁准备的新衣轻手轻脚地进来。

　　她们低着头，眼角眉梢却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和喜气，恭敬地行礼：“将军，夫人。”

　　“伺候夫人起身，仔细些。”宇文成都吩咐道，自己则走到屏风另一侧，由小厮伺候洗漱更衣。

　　樱时小心翼翼地扶起杨雪霁，动作格外轻柔，眼中满是替自家主子高兴的光芒，压低声音笑道：“夫人，将军对您可真真是体贴入微呢！”

　　杨雪霁脸颊微热，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却如同浸了蜜糖。

　　洗漱完毕，换上一条海棠红绣折枝缠花纹样的襦裙，外罩一件云缎浅色半臂。

　　头发并未繁复梳起，只松松绾了个髻，簪了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和几朵小巧的珍珠珠花，清新雅致，又符合新妇的身份。

　　她走到外间时，宇文成都已换好了一身墨色常服，金冠束发，更显英挺冷峻，但看向她的目光却瞬间柔和下来。

　　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

　　杨雪霁微微迟疑，便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收拢手指，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牵着她一同走向膳厅。

　　早膳早已备好，精致而丰富，多是些温补易克化的食物。

　　宇文成都亲自为她盛了一碗红枣燕窝粥，又夹了水晶虾饺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多吃些，你太瘦了。”他语气寻常，却透着关心。

　　用膳期间，他总会时不时与她低语几句。

　　问她昨夜睡得可好，可还习惯，又大致说了说今日的安排——

　　他上午需去军营处理些军务，午后便回，让她不必拘束，若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管家或嬷嬷。

　　杨雪霁一一应下，感受着他事无巨细的关怀，心中暖意融融。

　　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珍视、细心规划入未来生活的感觉，美好得如同梦境。

　　早膳后，宇文成都确实该出门了。

　　他站起身，杨雪霁也随之起身，下意识地想替他整理一下本就很平整的衣襟。

　　他含笑站着，垂眸看着她专注温柔的侧脸，任由她微凉的手指在他胸前轻轻拂过。

　　“我走了。”他低声道。

　　“嗯，夫君早些回来。”她抬头，柔柔一笑。

　　他终是没忍住，趁侍女们低头收拾碗碟的间隙，快速在她光洁的额上偷得一吻，这才转身大步离去，背影都透着轻快。

　　杨雪霁摸着被他亲过的地方，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唇角漾开一抹甜蜜的笑意，久久不散。

　　樱时在一旁抿嘴偷笑，只觉得满室都是甜腻的气息。

　　宇文成都离去后，杨雪霁并未立刻休息。

　　她深知，既已成为这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便不能只安于享受宠爱，理应将府中事务承担起来。

　　虽然之前也是她在管，但以后责任会更重。

　　管家宇文德领着府中几位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和账房先生前来拜见。

　　宇文德年纪约莫五十上下，面容清癯，眼神精明却不失恭顺，是宇文家的老人，颇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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