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脉寻踪

　　晨雾还没散尽时，白灵突然从杨伟的储物袋里窜了出来。它在静室里转了三圈，九条雪白的狐尾不安分地扫过地面，鼻尖贴着青石板不停嗅探，赤金色的瞳孔里映出聚灵阵银纹的反光，像是在追踪某种无形的轨迹。

　　“怎么了？” 杨伟放下手里的《地脉图》，指尖还沾着朱砂。白灵突然停下动作，对着西北方向的石壁低鸣一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尾巴尖的红毛燃起一簇跳动的狐火。

　　“那边有东西？” 杨伟顺着灵狐的视线望去，石壁上的玄铁砂水泥平整光滑，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当他将神识探过去时，却在岩层深处感应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像是有暖流在缓慢涌动，与泉眼的先天火精同源，却更加精纯凝练。

　　白灵见他没动静，突然用脑袋蹭他的手腕，九条尾巴缠上他的胳膊往门口拖。灵狐的力道竟比往常大了数倍，毛茸茸的尾巴扫过手背，带着奇异的暖意，像是在催促他立刻行动。

　　“好好好，去看看。” 杨伟笑着妥协，抓起墙角的工兵铲跟上。白灵立刻松开尾巴，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确认他有没有跟上，赤瞳在晨光里亮得像两颗熔金。

　　温泉谷西侧的断崖处，晨露在枯黄的草叶上凝成冰晶。白灵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对着崖壁下方的裂缝发出尖锐的嘶鸣，九条尾巴绷得笔直，像九道绷紧的弓弦。裂缝只有手指宽，深不见底，隐约能看到里面泛着淡淡的红光，一股比泉眼浓郁数倍的硫磺味顺着风飘上来，带着灼热的气息。

　　杨伟蹲下身，用工兵铲轻轻撬动裂缝周围的碎石。石块剥落时，他发现断面的岩石呈现出奇异的暗红色，用指尖触碰，传来烫手的温度，比温泉水更灼人。当他将灵力注入工兵铲，猛地插进裂缝时，铲头竟 “滋啦” 一声冒出白烟，边缘被熔出细小的缺口。

　　“好强的阳炎能量。” 杨伟瞳孔微缩，这股能量的纯度远超先天火精，甚至隐约接近他在青云星接触过的地火精华。他加大灵力输出，工兵铲周围的空气被烤得扭曲，裂缝里传来 “轰隆” 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翻涌。

　　白灵突然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九条狐尾同时展开，像撑开一把雪白的伞。它纵身跳进裂缝，只留下一道残影，杨伟甚至没看清它是怎么钻进去的。他心里一紧，正想跟上，裂缝里突然传来灵狐的呜咽，紧接着，一道白影 “嗖” 地窜了出来，嘴里叼着块巴掌大的奇石。

　　奇石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却不烫手，反而散发着一种温润的暖意。最奇特的是，石头的能量波动极其古怪，既带着阳炎的炽热，又隐隐透着一丝阴寒，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在石内交织流转，形成微妙的平衡。

　　“这是…… 冰火共生石？” 悠游子的声音带着惊讶，“传说中诞生于地脉阴阳交汇之处，亿万中无一，没想到在地球能见到。”

　　杨伟接过奇石，指尖刚触碰到石面，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他下意识地摸向衣领，发现张丝绒送的向日葵挂坠正贴着皮肤发烫，挂坠上的金色纹路与奇石的幽蓝火焰产生共鸣，在空气中交织出淡淡的光网。

　　“这石头和挂坠……” 杨伟愣住了。挂坠是张丝绒用玻璃丝编的，里面裹着的金粉是普通的工艺品材料，怎么会与地脉奇石产生感应？

　　白灵用鼻尖蹭了蹭奇石，又抬头看向杨伟胸口，赤瞳里闪过一丝了然，突然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腕，示意他往杏林村的方向看。

　　夕阳将天空染成蜜色时，张丝绒提着个陶瓮出现在度假村门口。她穿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纤细的小臂，陶瓮上贴着张红色的福字，里面飘出淡淡的酒香。

　　“外婆新酿的梅子酒，说给你尝尝。” 她把陶瓮放在石桌上，指尖不小心碰到瓮沿，连忙缩回手，耳尖泛起红晕，“前几天看你总在忙，…… 今天特意等工人们收工才来。”

　　杨伟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上，那抹粉色与陶瓮上的朱砂福字相映，像落在雪地里的梅花。他刚想说些什么，怀里的冰火共生石突然震动了一下，幽蓝火焰窜高半寸，吓得白灵往他袖管里缩了缩。

　　“这是什么？” 张丝绒注意到他手心的奇石，眼睛亮了起来，“石头会发光？”

　　“在地脉里捡到的，有点奇怪。” 杨伟把奇石递过去，指尖还残留着石头的余温。张丝绒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刚触到石面，两人同时 “呀” 了一声 ~ 一股灼热的暖流顺着接触点窜过，像是握住了烧红的烙铁，却又带着一丝清凉的回甘，奇妙得让人舍不得松开。

　　“好烫…… 又好凉。” 张丝绒惊讶地睁大眼睛，另一只手下意识抓住杨伟的手腕，想把石头还给他。这一抓，掌心的温度与奇石的能量撞在一起，向日葵挂坠突然从杨伟衣领里滑出来，金色纹路瞬间亮起，与奇石的幽蓝火焰缠成螺旋状。

　　白灵从袖管里探出头，九条尾巴好奇地戳了戳两人相触的地方，赤瞳里映出交错的光带，突然发出一声轻快的呜咽。杨伟这才回过神，慌忙松开手，奇石的幽火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石面的余温在两人指尖流连。

　　“它好像…… 对你特别敏感。” 杨伟的声音有些干涩，低头时看到张丝绒的指尖沾着一点金粉 ~ 是从挂坠上蹭下来的，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张丝绒把奇石放回他手心，指尖在石面轻轻划了个圈，那里的蜂窝孔洞突然喷出细小的火星，在空气中凝成小小的向日葵形状。“太神奇了。” 她抬头时，鬓角的碎发扫过杨伟的手背，像被羽毛搔过，“外婆说地脉里藏着山神的宝藏，说不定这就是呢。”

　　杨伟望着她眼里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悠游子的话 ~ 冰火共生石只会对与其能量共鸣者产生感应。他握紧奇石，掌心的温度与挂坠的暖意渐渐交融，仿佛能听到地脉深处传来的低鸣，像某种古老的应答。

　　白灵突然窜到崖壁的裂缝旁，对着深处发出悠长的低吟。杨伟顺着灵狐的视线望去，夕阳的金光正顺着裂缝往下淌，照亮了岩壁上天然形成的纹路 ~ 那纹路蜿蜒曲折，竟与张丝绒挂坠上的向日葵藤条一模一样。

　　“下面好像有通道。” 张丝绒凑近裂缝，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要不要下去看看？我带了强光手电。”

　　杨伟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白灵已经用狐火点燃了裂缝旁的枯草，火光中，他看清了裂缝深处隐约有台阶的轮廓，像是被人刻意开凿过。

　　“晚点吧，天快黑了。” 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指尖划过奇石上的孔洞，“明天我带工具来探查，你要是好奇，明天下午可以来看看。”

　　张丝绒点点头，把陶瓮的盖子打开，一股清冽的酒香混着梅子的酸甜漫开来：“酒先放你这儿，记得配艾草团子吃，外婆说这样才不伤人。” 她顿了顿，手指在瓮沿轻轻敲了敲，“明天…… 我能来帮忙吗？比如递递工具什么的。”

　　杨伟几乎是立刻点头，白灵适时地用尾巴尖勾住张丝绒的裤脚，像是在替他挽留。张丝绒被灵狐逗笑了，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你叫白灵对不对？李航哥说你会喷火，下次能给我看看吗？”

　　白灵晃了晃九条尾巴，突然张嘴喷出一小簇狐火，在半空烧成小小的爱心形状，看得张丝绒惊呼出声。杨伟看着灵狐狡黠的眼神，忽然明白这小家伙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竟在这儿帮着助攻。

　　送张丝绒到杏林村口时，夕阳刚好沉入山后，天边的霞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交叠成模糊的一团。张丝绒转身时，发绳突然松了，长发披散下来，拂过杨伟的手背。她慌忙拢头发时，一枚小小的银簪从发间滑落，被白灵叼在嘴里递过来。银簪的尾端刻着朵小小的梅花，在残霞中泛着温润的光。杨伟捏着簪子的指尖微微发颤，这才发现张丝绒的耳垂上，也戴着同款梅花耳钉，只是更小巧些。

　　“谢谢。” 张丝绒接过银簪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空气里飘着她发间的洗发水香，混着陶瓮里溢出的梅子酒香，酿出种微醺的甜。

　　“明天见。” 她转身跑进巷子，白色的裙摆扫过石板路，留下一串轻快的声响，到巷口时又回头挥了挥手，夕阳的余晖落在她扬起的手腕上，像镀了层金。

　　杨伟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枚冰火共生石。石头的温度渐渐与体温相融，幽蓝火焰缩成小小的一簇，在孔洞里明明灭灭，像藏着个微型的星空。白灵用脑袋蹭他的手心，九条尾巴缠成圈，把奇石和他的手指一起裹在中间，赤瞳里映着远处亮起的灯火，忽然发出一声满足的呼噜。

　　回到静室时，夜色已经漫过温泉谷的山脊。杨伟将冰火共生石放在聚灵阵的中央，石头刚接触到银纹，就 “嗡” 地一声浮了起来，幽蓝火焰突然暴涨，在半空中凝成清晰的地脉走势图 ~ 原来这石头不仅能感应能量，还能具象化地脉流向。

　　图中显示，裂缝下的地脉支流像条金色的蛇，蜿蜒着与主脉相连，而交汇点恰好就在张丝绒外婆家老宅的地基下。杨伟的心跳漏了一拍，终于明白为何石头会与她产生共鸣 ~ 那处地脉阴阳交汇的节点，正是由老宅的人气滋养了百年，才孕育出这枚奇石。

　　“有意思。” 悠游子的声音带着笑意，“地脉养人，人亦养地脉，这丫头怕是与这处风水宝地有着不解之缘。”

　　白灵跳上石台，用爪子拨弄着那坛梅子酒。陶瓮的封口被灵狐的狐火轻轻燎过，发出 “啵” 的轻响，清甜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杨伟倒了盏酒，酒液刚碰到杯沿，就看到水面浮起细小的金芒 ~ 竟是冰火共生石的能量顺着灵力渗进了酒里。

　　他抿了一口，梅子的酸混着酒香在舌尖炸开，后劲却带着股暖意，顺着喉咙一直流到丹田。金婴在暖意中轻轻旋转，表面的赤色纹路与酒液里的金芒产生共鸣，竟比吸收炎精时更显温润。

　　“这酒……” 杨伟惊讶地挑眉，这哪里是普通的梅子酒，分明是被地脉灵气滋养过的灵酿，只是张丝绒和她外婆未必知晓。

　　白灵叼来个艾草团子，用爪子推到他面前，又指了指酒杯，像是在提醒 “按外婆说的搭配吃”。杨伟失笑，拿起团子就着酒吃了一口，艾草的微苦、豆沙的甜、梅子的酸、灵力的暖，在嘴里交织成复杂的滋味，像极了此刻他心里翻涌的情绪。

　　窗外的月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照亮了石台上那枚梅花银簪 ~ 不知何时被白灵叼了过来，正放在冰火共生石的旁边。银簪的影子与石头的火焰重叠，在青石板上勾勒出奇特的图案，像朵正在燃烧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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