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一触即发

　　云来云去，云卷云舒，云聚云散，云归云隐。

　　以此命名的八座小镇，分列武当山下八方，为武当派控制据点。

　　云归镇，位于正北方位。秦真一行人来到的，正是此地。

　　只不过，此时的小镇， 不再安宁祥和，反而烟尘四起，喊杀不断。

　　几人在镇外休整，莫声谷几个起落，潜入镇中，探查消息。很快就得到结论——元军破镇了。驻守在此地的十五名武当弟子，已经战死，元军正在烧杀抢掠。

　　闻听此消息，众人怒不可遏。没有商量，没有询问，只是齐步向前，九个人的行动，只有两个不同节奏的脚步声。

　　走进镇中主街道，镇子四周，到处是正在燃烧的房子，以及被元军追击、慌不择路逃跑的妇孺老弱。至于青壮，敢于反抗的，已经和驻守的武当弟子，走上了同样的道路。剩下的，要么怀着侥幸心理，藏匿在隐秘之所。要么，已经逃之夭夭。

　　“杀！”

　　“杀！！”

　　不知谁先发起号令， 六人齐声高喝，分头选了一个方向，看到元兵就杀。很快，这些落单的元兵，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江湖武人，面对成建制的军队，确实要避其锋芒。可在这小镇中，巷道纵横交错，元军分散，各自为战，正是发挥武人实力的绝佳之地。更何况，这些元军的来历，也不好说。

　　不过半刻钟，众人纷纷建功。

　　一刻钟之后，理性尚存的元兵，开始撤退。

　　不到两刻钟，小镇中的喊杀声，已经平静下来。只剩下零星的漏网之鱼，还在负隅顽抗。

　　小镇残存的居民，也开始走出藏匿之地，加入灭火大业。

　　秦真和殷素素、张无忌，就站在小镇中央，广场的钟楼之上，静静地看着。

　　不为什么，只为了给小无忌上一课。

　　秦真不知道，原定命运线中，张无忌的退隐，是不是有大势不可逆、或是赵敏的算计、亦或是教众的失控。他也不想知道。

　　不论如何，生活在乱世，让小无忌从小认识到元军的残暴。在他的仁善之心以外，加一层滤镜，就可以了。

　　秦真从来没有想过把小无忌变成自己或是他人的模样。他就是他自己，不是任何人。

　　小镇人数不算多，也就一千过半。元兵不过一百，就迅速攻破了小镇的防御。这还是武当山下，习武之风浓郁、换了别的地方，五十人的队伍，就足以取得胜利。

　　看着长辈们清理完小镇内部的元军，而零散逃跑的元军，向镇外而去。本着除恶务尽的心思，除了张翠山回来守护妻儿，其余几人分头追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殷素素母子走下钟楼，去和丈夫汇合。

　　二百步、百步、五十步、三十步，三人越来越近，浑身放松。

　　陡然——

　　一道人影斜侧里飞出，砸向张翠山。

　　事发突然，张翠山本能抬手，一发绵掌，打飞来袭之人。触手之际，张翠山顿觉不妙。

　　凡是习武有成之辈，对自身的力量，都有很强的掌控力。这一掌下去，完全没有打中活人的反震之力。再看飞来的人影，又原路返回，砸在地上，翻滚几圈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小心！”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暴喝示警的张翠山，就看到从路边的尸体中，又是两道人影飞出，分取夫妇二人。

　　殷素素看到丈夫遇袭，本能地上前援手。却见丈夫迅速击飞偷袭者，又放下心来。

　　再听到丈夫的示警，殷素素的心情来回摆动，反应不自觉慢了一拍。

　　面对再次出现的偷袭者，殷素素心神恍惚之下，只来得及略微调整身位，发出一枚银针，就被一掌拍在肩膀，飞出五尺远，半跪在地，一口殷红的血液喷出，冒出寒气。

　　如此以来，小无忌的身边，只剩下看起来年纪轻轻、初出茅庐的秦真，还拉开了三个身位的距离。

　　来人身穿元军服饰，面无表情，眼神得意，盯着秦真冷笑。

　　另一边，张翠山的对手，借偷袭的先手优势，一掌击退张五，又欺身而上，仗着深厚的内力，稳稳地压制住张五。二人战圈，离小无忌越来越远。

　　“嘿嘿，小子。凭你，能挡得住我么。”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秦真上前，将小无忌拉到身后，直面来人。

　　见这个不知名的年轻弟子，就这样挡在身前。来人的脸色，越发冷峻。

　　“小子，不管你是不是虚张声势，你都不会有任何机会。抓了这个小鬼，不怕张翠山不说出屠龙刀的下落。而且，或许这个小鬼本身，就知道屠龙刀的下落。”

　　“是吗？可我看阁下，并不擅长用刀。”

　　“你懂什么？屠龙刀的秘密，不只是本身作为神兵利器的威力，一定还有隐秘。”

　　“可你能解开么？再说，就算你解开了‘武林至尊，宝刀屠龙’的秘密，那也得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武林至尊！”

　　“有你们两个小子作人质，老夫相信，武当派，会承认老夫武林至尊的地位的。不是么？”

　　秦真嘴角的笑意收起。

　　“鹿杖客，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喊出‘鹿杖客’三个字之时，秦真抢先出手。起手震山铁掌，再接武当绵掌，破玉拳收尾。

　　武学圆满之后，化为本能。举手投足之间，就能使出该武学的核心要义。比如震山铁掌的震荡破防，绵掌的穿透劲力，破玉拳的破灭杀力。

　　不过，鹿杖客毕竟是绝顶高手。即使被秦真叫破名号，反应慢了一拍，中了秦真两掌。依然靠着本能的危险直觉，避开了要害。铁掌中在左肩，绵掌中在左手腕，击碎了鹿杖客的小臂骨。最后收尾的一拳，二人拳掌相对，平分秋色，各退三步。鹿杖客努力克制，还是凸出一口老血。秦真也是同样的下场，不同的是，血液没有冒寒气。

　　一来，秦真的纯阳无极功，本就足以消减玄冥神掌的寒气，二来，横炼大成的秦真，根本就没有受伤。这一口血，是秦真故意逼出来的。为的，还是藏拙。

　　秦真暗暗可惜，只是废掉了鹿杖客的左臂，最后收尾的一拳没有建功，否则，今日他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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