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冲突，战起

　　“宋掌门，慎言！”

　　空闻空智异口同声地暴喝出声，少林众僧本能爆发气势。

　　然而，一切都晚了。

　　死寂，无言的死寂。

　　震惊，极致的震惊。

　　宋远桥这个猜测，不能说不合理，恰恰相反，太合理了。

　　但正是因为合理，才让一众江湖武人震惊。

　　震惊过后，就是无尽的恐惧。

　　以及，在恐惧的尽头，滋生出的愤怒。

　　如果没有武当和少林无声的抗争，这个江湖，哪有如今万类霜天竟自由的气象。如果少林再投向朝廷，那么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江湖必然进入万马齐喑究可哀的可悲局面。

　　部分门派首脑本能地想为少林辩解，却被身边的朋友拉住，死死地按住其出头的想法。散人们更是头脑灵活，再次后退，做好观战的准备。

　　是的，在聪明人眼中，武当宋掌门此话一出，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少林武当，必有一战。

　　不提周围观众的反应，宋远桥直面少林众僧的压迫，反而越发的快意。想起那一夜听到师侄给武当谋划的未来，以及师父跃跃欲试、试与天比高的心态，他这个师伯，当然也不能拉胯。区区少林，不值一提。

　　“空闻方丈，现在是本座在问你，要你少林，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我武当一个解释，不是看你展示武力。你若不想解释，那就战。”

　　武当弟子缓缓散开，在广场外围成九宫阵势。

　　武当六侠加上沈秋月，隐隐形成某种玄妙的阵势。张翠山则被张真人单手一吸，就到了他老人家身侧，乖乖地观战。

　　空闻看到张真人的这一手，心中刚刚提起、信心满满的战意，如寒冬腊月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冷的刺骨，寒意直入骨髓。

　　“擒——龙——功——”

　　空闻一字一顿，艰涩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师兄，你没有看错？”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空性。可是作为武痴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就是现实。

　　这一声反问，更多的是一种，不可置信的茫然，以及，传说照进现实的，恐惧。

　　还有一抹微不可察的，井底之蛙见到郎朗明月的敬仰。

　　欣喜，自卑，失落，不一而足。

　　空闻缓缓点头。

　　各派掌门一脸懵懂，他们只看到张真人伸手一招，张五侠就跨越数丈的距离，到了张真人身边。对于空闻方丈口中的“擒龙功”，更是不知所云。

　　至于围观的武林中人，只有一个感觉，张真人不愧是武林神话。奈何被凝重的气氛所阻，不能将这种崇敬之意宣之于口。

　　就连一些支持少林的江湖人，也隐隐觉得不安，心底不觉生出改换门庭的念头。

　　“宋掌门，少林千年清誉，不容诋毁。俞三侠和金刚门一事，乃我少林内务，明年重阳节，少林召开武林大会，自会给武当、给正道群雄一个交代。到时，还请宋掌门赏脸。”

　　武当这边，宋远桥陷入思考。他们最初的目的，就是在尽量不出手破坏寿宴的情况下，保住五弟一家，安然度过屠龙刀的漩涡。现在这样也不错，保住五弟的同时，为胡青牛长老报仇成功，顺带打击了少林的威望。

　　要说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主动和少林开战，消灭少林有生力量。不过这一点，无伤大雅。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虽然猜到少林召开武林大会不怀好意，不过，宋远桥艺高胆大，秉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不畏惧任何挑战。

　　“一定。希望到时，空闻方丈的交代，能让本座满意。”

　　最终，空闻还是失去了出手的勇气。

　　决意转身离去的时候，即使心里在滴血，空闻方丈依旧选择维持体面。

　　只不过，有的时候，变故，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爹——，娘——”

　　稚嫩的声音转瞬即逝，却牵动了四个人的心神。

　　张翠山和殷素素夫妻，悲愤之余，只来得及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本能地喊出一声“无忌”，就失去了孩子的踪迹。只是呆呆地看着大殿方向，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师父和父亲，已经消失在身边。

　　秦真在人群中，暗道失策。

　　为了改变原本的命运轨迹，已经提前擒住玄冥二老，没想到小张无忌还是出事了。

　　十息时间不到，真武大殿顶上，跳下数道身影，稳稳落在广场中央。

　　众人定睛一看，顿时一片哗然。

　　原来，张真人和殷教主刚才神秘消失，是亲自出手，擒拿隐藏于真武大殿之后的敌人去了。

　　此时的二老，殷教主怀中抱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沉沉睡去，正是殷天正的外孙，小无忌。

　　而张真人则是一手提着一个灰袍人的衣领，这两人面容陌生，显然不是江湖成名之辈。最引人注意的是，两个灰袍人，都有一颗同样的，锃光瓦亮的脑袋。

　　“不错，你们胆子很大，敢在我武当挟持幼童，伤我后辈。一个少林九阳功，一个金刚外功大成、内力自生，不愧是少林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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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的语气，依然那么平和。说到“精英”的时候，还面带赞扬的笑意。

　　将两个人随手一扔，像是扔垃圾一般抛出，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空闻身前三尺之地。

　　“空闻小和尚，这就是你的安排么，让他们两个潜入武当，伺机出手。”

　　空闻没有说话。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位武林神话，真的被惹怒了。

　　而且，他也无话可说。面前的两人，一人是空见师兄唯一的弟子，圆真。另一人，虽然没见过面，不过从金刚内力自生，应该就是金刚门的弟子了。单修大力金刚指系列的金刚武学，内力自生，即使少林本部，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虽然不知这两个人为什么会一起行动，但空闻都不愿放弃，也不能放弃。

　　深深吸了一口气，当空闻方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中只剩下纯粹的战意。

　　“张真人，请指教。”

　　“众位师弟，罗汉阵。”

　　“是，师兄。”

　　空闻收起了所有的侥幸，决定用江湖上最朴素、最真实的道理，那就是——

　　强者为尊。

　　一声令下，身后的众僧，纷纷入阵。不到三息，集合少林三十六位一流高手组成的双重罗汉阵，惊艳亮相。

　　张真人不愧是武林神话，看也不看这仅次于少林镇寺一百零八罗汉大阵的组合罗汉阵，转身回到小无忌身边，开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宋远桥见此阵势，也不敢大意。大喝一声：

　　“众位师弟，真武七截阵，归位。”

　　“是，大哥。”

　　五男一女，六道声音，不分先后，六声合为一声，尽显慷慨豪迈。

　　时隔十年，在这武当七侠再次聚首的之日。

　　武当镇派阵法——真武七截阵，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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