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忠心护主的狼狗

　　此时的你还不知道。

　　这个与你同龄又处心积虑想要把你赶走的王小妮将会彻底改写你的命运。

　　而你目前只是将她视为你必须讨好和臣服的第二顺位“新主人”。

　　你视为“新主人”，王小妮的亲爹王二出去衙门上班以后，照顾你的工作就落在了王小妮头上。

　　她为难得要命，根本不愿意搭理你，一心只想着出去找她的那群还没有到启蒙年纪的2岁以上6岁以下的小屁孩们一起玩。

　　世上所有物种的惯例。

　　大人一出门就是小孩子的天下。

　　这不。

　　王二前脚刚走远。

　　一直猫在院墙拐角的小屁孩们就一拖三、二拖五地跑了出来。

　　高矮胖瘦大小不一地跟一堆突然倒出瓶子的玻璃弹珠一样跑着不规则的路径在王二租住的简陋小院院门上集聚。

　　有一下没一下地拍门。

　　参差不齐的。

　　砰砰砰。

　　“王小妮，王小妮。”地叫喊着。

　　男男女女有高有低有快有慢，毫无章法，毫无规律，在清晨的狗吠声和叫卖声中抑扬顿挫，又显得格外的和谐欢快。

　　穿透厚重的院墙，驱散了王小妮心头的阴霾。

　　王小妮一瞬间喜上眉梢，乐到忘形！

　　哒哒哒跑去打开院门插销，跟她这些小屁孩朋友打个照面。

　　挨个点名道。

　　“小猫、小虎、小牛，胖墩、包子、狗子，还有阿旺！

　　你们都来啦！

　　今天怎么这么早？

　　咦？

　　还有这个。

　　这个是谁家的小孩？”

　　说着就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胖墩怀中的小婴孩来耍玩摆弄。

　　小脑袋小手的，皮肤还没长出毛孔，估摸着才五个月大。

　　胖墩双手一得放松，就狠狠地吸溜了一下鼻水，手熟练地抹上去，又熟练地抹到屁股上。

　　一边抹一边说。

　　“婶婶又生了。

　　俺娘让我这几天帮忙带带。”

　　小牛听完就来神气了，拍着胸脯自夸道。

　　“带小孩这种事情我最熟了！

　　王小妮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

　　小猫就是我带出来的！

　　是不是啊？小猫？”

　　牵着小猫的小手就荡过去一个暗示。

　　才刚会说话不久的小猫眨巴着大眼睛，一字一顿地回答说。

　　“嗯，是，哥哥，带，带我，我。嗯。”

　　语毕，也学着胖墩吸溜了一下鼻水。

　　滑稽又蠢乖的表情惹得众人哈哈哈嬉笑，连被笑的小猫本人也跟着傻呵呵笑起来。

　　一群小屁孩这样傻呵呵在院子门口哈哈哈笑着。

　　让此时正紧紧抱树不放的你感觉新奇又奇怪。

　　因为这也是你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跟你年纪相仿的小孩子。

　　让你控制不住扭头回去偷偷张望，小心翼翼观察他们每一个人。

　　从模样，体型，到言行举止。

　　从头到尾，挨个上上下下观察了个遍。

　　像是在看同类，又不像是在看同类。

　　他们都干干净净的，站得笔直。

　　而且脚上都穿有鞋子。

　　这是与你最大的不同。

　　你定定看着他们大小颜色不一的鞋子出了神。

　　他们也很快被你这奇怪的又脏兮兮的同龄小孩子吸引。

　　纷纷推搡着向王小妮试探。

　　“嘿嘿！

　　王小妮王小妮？

　　这个人是谁呀？

　　我们怎么都没有见过？”

　　“呃，他，他是……”

　　王小妮正犹豫不决着。

　　这些小屁孩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刨根究底。

　　“昨夜里我听说你们家来新人了，是不是就是他呀？”

　　“对对对。

　　昨夜我还听见你们家鬼哭狼嚎的。

　　听着声音像是你，又不像是，到底是不是你？”

　　一句一句地直击王小妮不想公开的羞处，当场辩驳起来。

　　“不是不是！

　　你们肯定听错了！

　　听错了！”

　　王小妮跺着脚，怀抱中的小婴孩感知到了一般突然清醒过来一些，哼哼唧唧地捏手蹬腿，一副要醒了的样子。

　　王小妮赶紧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怀抱中的小婴孩身上。

　　一边跟胖墩一起哄着它，一边低声继续辩驳。

　　“昨晚肯定是你们听错了！

　　昨晚我们家安静得很！”

　　这些小屁孩才不信。

　　七嘴八舌跟着犟起来。

　　“我们明明就听见了。

　　你们说是不是？”

　　还相互找帮手证人。

　　把王小妮羞得不行，只想和你撇清楚关系。

　　不料这些小屁孩不仅嘴上说，手脚上还要动。

　　一个拉一个的跟王小妮说。

　　“话说我们也没有见过他。

　　他是什么人呀？

　　是你们家亲戚吗？

　　可看着跟你长得也不像啊？”

　　“是啊是啊，好像真的不像。”

　　七嘴八舌互相作证着，人已经三三两两朝你围观了上来。

　　你双目圆溜，同样围观着他们。

　　看他们一个个脖子前伸，在你身上的眼珠子滴溜打转，双手揉搓有上来试探摸索你的举动，嘴角还随着说话的间隙咧出不怀好意的笑意。

　　还左右相互交流试探说。

　　“你瞧他长这样，好奇怪。”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他一直抱在树上做什么？”

　　“这棵树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便开始慢慢散开围着树开始打量，试图找寻答案。

　　你就知道这些和你同龄的小屁孩们跟你原主人家宴请的那些宾客以及奴隶堆里比你年纪大的奴隶一样，都想要把玩你一番。

　　你将视线转到王小妮身上，想要得到她的指令。

　　你看见她怀抱着小婴孩，哒哒哒朝你跑过来，冲这些小屁孩连连下逐客令说。

　　“他有什么好看的？

　　走走走。

　　我们出去玩！”

　　你就本能地觉得是你自己没有表现好，没有在你自以为的第二顺位“新主人”王小妮面前很好地展现你取悦他人的本事，才让她产生不想展示你的想法和行动。

　　王小妮这种不想展示你的行为无疑是在否定你作为奴隶取悦主人的价值。

　　没有取悦主人就无法获得生存下去的食物。

　　你不能没有食物。

　　于是。

　　你二话不说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突然一下双脚着地，吓得几个小屁孩迅速围着王小妮聚拢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你。

　　熟悉的目光凝视感令你找回一丝丝的自信和成就感。

　　于是。

　　你将怀抱中的夜壶放下。

　　身子一站直，扬起来一个谄媚的微笑，而后冷不丁地就在以王小妮为首的小屁孩们眼前翻起了跟斗。

　　呜呼——

　　小屁孩们顿时唏嘘一片。

　　在你接着翻起第二个跟斗的时候，直接拍掌叫好！

　　“好啊！好啊！”

　　小屁孩们啪啪啪鼓掌叫好，看得欢快。

　　只有王小妮还没有从你突然的态度转变和突然的杂耍表演中回过神来。

　　在她众多小屁孩玩伴中间杵着，似笑非笑地陪着。

　　随着你跟斗越翻越多，小屁孩们的鼓掌叫好声也越来越热闹，王小妮也渐渐放下心里的羞耻感，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有些过分。

　　就听见身边的小屁孩伙伴们开始一个传一个地开始互相嗅气，嘴里低声互相询问。

　　“什么味儿那么臭？？”

　　原来是因为随着你伸展了四肢在这群小屁孩周围翻跟斗，风将你身上残留的屎尿味儿充分地吹向了这群小屁孩的口鼻之中。

　　等这些小屁孩的问询声开始涉及到每一个人的时候，问询声也开始大胆起来，开始指名道姓地追问。

　　“胖墩，是不是你婶婶家的小屁孩尿裤子拉屎了？”

　　“小猫，是不是你拉裤兜了？”

　　从年幼的开始，挨个点名道姓地追问，还直接上手去扒裤子求证。

　　得到的都是一个个的清白。

　　最后用排除法排除到年纪最大的小牛和王小妮身上。

　　王小妮对这臭味的来源心知肚明，故而见到他们一个挨着一个扒裤子自证清白以后，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立即吸引了全体小屁孩的目光审视。

　　“王小妮该不会是你拉裤兜了吧？”

　　随着审问的话一出口。

　　王小妮立马跟炸了的蒲公英一样，炸毛地原地跺脚。

　　“不是我不是我！”

　　你一听见你自以为的第二顺位“新主人”好像情绪不对，便立即察言观色地停下翻跟斗表演，小心翼翼站在一边察言观色。

　　小屁孩们都不信王小妮的说辞，小牛立马带头说。

　　“我们不信！

　　除非你也扒裤子给我们看！”

　　其他小屁孩立即随声附和。

　　“对对！

　　除非你也扒裤子给我们看！

　　我们都扒裤子了，你也要扒裤子！”

　　一声又一声，稚嫩又较真。

　　让王小妮当即羞红着脸回道。

　　“我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要扒裤子给你们看？

　　我说没有拉裤兜就是没有拉裤兜！”

　　小牛立马回怼。

　　“我们都扒裤子给你看了，你为什么不扒裤子给我们看？

　　你这么做就是不把我们当朋友！”

　　其他小屁孩立即回应附和。

　　“对！

　　你就是不把我们当朋友！”

　　就连只有2岁的小猫也牙牙学语地跟着附和。

　　“你不把我们当朋友！”

　　说完还高举起了小小的拳头。

　　即便没有杀伤力。

　　但在都没有上学启蒙的6岁以下小屁孩圈里，这样类似于自己是异类的行为还是令王小妮羞愤得眼眶含泪，用她不多的认知去反驳。

　　“这是爹爹说的，以后要穿好裤子，不能再和你们互相扒裤子了，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脱光了衣服跟你们下河玩水了！”

　　年纪稍微大点的小牛本着自己是男孩子，立马反驳说。

　　“那是你爹爹胡说的！

　　我爹爹说了，你爹爹就是自以为在衙门当差，什么事都想管，什么事都要管！”

　　王小妮一听见中伤她亲爹的话语，也是怒从中起，直接出言反驳。

　　“我爹爹没有！”

　　却也因为是5岁小孩，骂人词汇有限，来来回回就只知道说没有没有，摆不出任何事实依据，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小牛见自己占了上风，趁着话题就继续输出。

　　“我爹爹还说了！

　　你爹爹在衙门当衙役头子，看起来风光，实际上还不是靠关系走后门找的差事。

　　要不是县老爷念及你爹爹当年同门情谊，收留你爹爹，你爹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要饭呢！

　　还每天仗着衙役头子的名头到处吆五喝六，什么事儿都要管，好像他才是这泉州城的头子一样！”

　　“你胡说！”

　　王小妮极力辩驳。

　　却还是在瞪眼以后再也找不出依据，再度给小牛占上风，更加得意了，张嘴就来。

　　“我爹爹还说了。

　　你爹爹其实就是个不学无术手脚不干净的人！

　　他当年和县老爷同去做门客。

　　主人家好吃好喝待他，他不知道感恩，还在主人家偷窃银壶玉器等物被逮了现行！

　　这才灰溜溜返回老家。

　　名声臭了，老家也待不下去，就四处流浪。

　　最后县老爷仁厚收留，他才得以在泉州城落脚。

　　连这院子也是租我们家的！”

　　“不对！

　　这是我们家！”

　　王小妮用力吼叫，眼角滑落羞愤的泪水。

　　小牛还觉得是他所讲事实依据不够，立即自证起来。

　　“不信你现在跟我回家。

　　我翻出来房契租赁契约给你看。

　　你就明白了。”

　　小牛说得铁板铮铮，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围在旁边看热闹的其他小屁孩也信以为真了地看向王小妮。

　　王小妮当即哇一声哭出来。

　　胖墩见势不太妙，直接从王小妮怀里顺过来他负责照看的小婴孩。

　　小婴孩一离手。

　　王小妮的双手就空了。

　　条件反射地往眼角一抹，泪水更急了。

　　哽咽着就抱怨说。

　　“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说完就捂脸哭了起来。

　　这些小屁孩见王小妮真哭了，顿时也手足无措地看着小牛。

　　感受到目光的重量。

　　小牛自己也慌忙解释。

　　“我只是跟她说事实而已。

　　我又没有骂她。

　　是她自己哭的。”

　　却得不到小屁孩们的眼神支持，还互相嚼起了舌根。

　　同样是不懂事小屁孩的小牛也慌，生怕自己被当做异类被排挤，赶忙伸手去拉扯王小妮的衣角，扭扭捏捏地安抚说。

　　“你别哭了嘛。”

　　嗯哼！

　　王小妮用力扯回衣角，哭得更猛了。

　　围观的小屁孩看小牛的眼神更排异了。

　　急得小牛赶紧加大安抚王小妮的力度，双手去拉扯王小妮的衣角，安抚说。

　　“你别哭。”

　　见王小妮越安抚越哭得急。

　　一时间气急攻心，吼叫出来。

　　“你别哭了！”

　　声音大得所有小屁孩都跟触电了似的原地立正起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

　　王小妮更委屈了，哭唧唧喊话。

　　“你居然凶我！”

　　双手猛地推开小牛。

　　小牛受力后退，踉踉跄跄十分狼狈。

　　转头看和他一起玩的小屁孩们。

　　他们凝视自己的目光依然是审视排异的神色。

　　胸中突然就燃起一股野蛮狠劲。

　　火速爬起来，上去就将王小妮推倒在地，摔个屁股疼，坐地哀嚎。

　　泪流满面地质问。

　　“你打我？”

　　小牛见自己打也打了，羞愤上来，也立马没脑子地回骂。

　　“我打你就打你！怎么了？

　　叫你那没脸没皮还装腔作势的爹爹来教训我啊！”

　　王小妮一听，羞上心头，双手捂面，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声音透出指缝，嚎啕大喊。

　　“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你趁爹爹不在家欺负我！

　　呜呜！

　　等我爹爹回来，我要你好看！

　　呜呜呜！”

　　手指跟着狠狠指向小牛。

　　“我要爹爹也打你！”

　　小牛见王小妮都说出要喊家长的这么狠绝的话了，也干脆不甘示弱地回敬。

　　“你喊啊！

　　你有本事就喊啊！

　　看看是你爹爹快，还是我快！”

　　说罢，捏紧了拳头。

　　王小妮一见，立即条件反射地抱头大喊。

　　“爹爹救命！救命！”

　　喊得围观的小屁孩们都朝小牛投过去嫌弃鄙视和自动远离避祸的眼神。

　　还不约而同地聚集成一堆，远离小牛。

　　被嫌弃排异的情感体验将小牛作为小孩为数不多的理智吞没。

　　他直接朝王小妮走去。

　　王小妮更怕了。

　　屁股坐在地面上，不停蹬腿拍手，呀呀乱喊。

　　“走开！走开！快离开我家！快滚！滚！”

　　这种带有驱逐指令的词汇一从王小妮嘴里说出来。

　　你当即切换回到看家护院的狼狗模式，弓腰曲爪，龇牙咧嘴，做出狼狗警惕并驱逐外人靠近的动作。

　　眼神刚与小牛对视上，便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咬了他的脖子！

　　啊——

　　随着小牛一声惨叫高高传出院墙。

　　院门也随即乱窜出一群大清早来找王小妮玩耍的小屁孩。

　　哭爹喊娘地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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