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世上的事情最公平，有所长必有所短。

　　出生即是奴隶的你能存活至今，全靠冥冥之中把求生用的技能值全部点满了，代价就是低得可怜的情感值。

　　在你还稀里糊涂跟着这群恋爱经验值只比零还算好点的糙汉子振臂高呼“不做负心汉，不做臭男人”的时候。

　　王小妮已经被传变味的八卦消息折磨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以为你之所以对她的暗示视若不见，全然是因为在外边有了别人。

　　就吊着一口气坐在前厅等你回来亲口跟她说明了，神情焦虑不安。

　　当你如往常那样拖着一身汗臭味和污渍回到家，你一眼就看见了王小妮那张凝重的脸，瞬间回想起你刚和糙汉子们一起立下的誓言。

　　“不做负心汉，不做臭男人。”

　　所以你侧身一转就往浴室去了，根本不从王小妮跟前过，连句话也没说。

　　王小妮蹭一下站起要问，你反而走得更快了。

　　余光看见王小妮准备走过来，你还拔腿就跑。

　　留王小妮一个人尴尬站在原地无地自容，闷声回屋痛哭。

　　之前被发卖沦为奴隶遭受非人囚禁虐待而得的疯病当场复发，神情扭曲，四肢抽搐着，蜷曲缩到了桌子底下，闷声落着泪，神智也越来越不清晰。

　　而你还在浴室里认认真真搓澡，认认真真践行自己不在王小妮面前做臭男人的誓约。

　　之后还特意换了身最新的衣裳，扎起最整齐的头发，带上少主悄摸摸塞给你的西域香膏，去取悦王小妮。

　　你小心翼翼叩响王小妮的房门。

　　即使王小妮早被发卖为奴，从人变为奴。

　　在你心里，王小妮永远是你的主人。

　　你小心翼翼地叩响王小妮的房门。

　　小心翼翼地喊她的名字。

　　“妮？妮？”

　　却迟迟不见回应。

　　恰好徐老自己推着轮椅远远路过。

　　你便隔空喊话。

　　“徐老？

　　你有看见王小妮吗？

　　你有看到她上哪儿去了吗？”

　　“是谁在跟我这个孤寡老人说话吗？

　　还有人注意到我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残废老人吗？

　　我一个双腿残废的老人孤零零一个人守在这机关研究所里独身带大两个女娃娃，一个个长大了都有想法了，都不搭理我了。

　　居然还有人跟我说话？”

　　徐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堆话。

　　你愣是没听出来味儿。

　　依然直来直去地提问。

　　“徐老是我在问你话呢？

　　你有没有看见王小妮？”

　　“哦原来有人看见我这个一个双腿残废的孤寡老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大院子里推着轮椅走吗？”

　　徐老继续愤愤不平地发牢骚。

　　你急得原地辩解。

　　“徐老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有没有看见王小妮？

　　我有急事找她。”

　　就又听见徐老自怨自艾道。

　　“个个都有事儿，个个都忙，个个都往外跑。

　　我一个双腿残废的孤寡老人自己一个人捯饬这些机关陷阱。

　　我一点都不忙，一点也不需要人搭把手，一点也不需要人说话。”

　　“哎呀。”

　　你无意识抱怨一声，转头就朝外走。

　　“爱妮！”

　　就在这时。

　　房门突然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发型有些凌乱的王小妮。

　　你快步冲上去，欢快喊一声。

　　“妮。”

　　就和王小妮对视起来。

　　“哎。

　　我一个双腿残废的孤寡老人没人疼没人爱的，我自己哪儿凉快哪儿呆了去了。

　　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吧。

　　哎。”

　　徐老冷不丁又抱怨起来，自己咕噜咕噜推着轮椅走了。

　　你为此感觉到莫名其妙，眼神一直在目送徐老离去。

　　王小妮却提前唤回了你的注意力。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哦，其实就是我今天得了个宝贝，专门要拿回来送给你。”

　　你毫不掩饰地从怀中掏出那枚少主悄摸摸塞给你的西域香膏。

　　在王小妮面前打开，一左拿着盖子，一手拖着盒子给王小妮展示。

　　“你闻闻看。

　　这味道很稀有。

　　我在山下集市都没闻过这个味道。”

　　手便拖着香膏盒子举到王小妮的鼻前，一副讨好模样。

　　视线随着心意流转。

　　王小妮轻轻嗅了嗅你特意举起来的香膏，又将视线落在你的眉眼之上，定定着不表态。

　　你便急切解释说。

　　“这东西每天涂抹三次能防止皮肤开裂，是个神奇宝贝，给你用正好合适。”

　　“你是觉得我的皮肤不好吗？”

　　王小妮却突然双手抚摸上脸颊，眼眸开始暗淡。

　　你敏锐捕捉到，赶忙收了盒子解释道。

　　“不是的不是的。

　　你的皮肤很好，很白。”

　　“真的吗？”

　　王小妮突然从眼底生出亮光，复而又提问。

　　“那你是觉得我的皮肤好，还是外边人的皮肤好？”

　　这种对比式提问似曾相识，你好像还在上边吃过亏。

　　想到这里，你立即条件反射般快速应答。

　　“你皮肤好，你皮肤好。”

　　你连连回答了两遍。

　　暗想着二选一的回答，你这次又答得那么快，肯定能答对。

　　谁料下一秒，你就看见王小妮刷刷落泪着转身回屋去，坐床边上哭了起来。

　　还一边哭一边骂。

　　“你这次回答得那么快，一定是想都没有认真想。

　　你这次是连骗我都懒得花时间思考想理由糊弄我了。

　　你这个负心汉。”

　　她又骂你负心汉了。

　　你急得手足无措，飞快走到王小妮身前，站着微微俯身询问。

　　“那我该怎么回答才对？”

　　“你问你自己啊。”

　　王小妮张嘴就回应了你。

　　你急得左手抓右手。

　　“可我不知道啊。”

　　“你是觉得我好，还是觉得外边的人好，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王小妮昂脸回了你，低头下去就用手帕擦眼泪。

　　哭哭唧唧的。

　　听得你心烦意乱，连连解释说。

　　“我当然是觉得你好啊。”

　　“你要是觉得我好，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想那么久？”

　　王小妮又抛给你一个问题。

　　你当场懵了。

　　“我什么时候想了很久？”

　　“你这个负心汉！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你那么快就忘记了！

　　呜呜，负心汉！呜呜。”

　　王小妮哭出了声。

　　把你急得都想把头皮给挠破，追问道。

　　“我又做过什么事情？说过什么话了？”

　　王小妮当即双手按住床沿，撑着上半身来跟你理论。

　　“就是前几天。

　　我们在山下的时候，你摸我的脚。

　　你，你说我的脚好看。”

　　“哦——

　　那你的脚真好看嘛。”

　　你恍然大悟着。

　　“你！”

　　王小妮又气又恼，琢磨一遍你的话以后，当即侧转身子去靠在床架子上，嗔怪咒怨道。

　　“反正你就是不老实，不跟我说真心话。”

　　“我哪里对你不老实，哪里对你不讲真心话了？妮？”

　　你飞快移步到王小妮身边，依然俯身去看她。

　　她当即无理取闹起来。

　　“你回答问题的时候想了那么久，就是在扯谎骗我。

　　其实你根本就不觉得我的脚好看！”

　　她突然将脸埋进手帕。

　　起来的时候又继续嗔怪说。

　　“你就是也看过别人的脚了。

　　就是怕我发现，所以才骗我说我的脚好看。”

　　你立即觉得头痒难耐，痛苦回应道。

　　“可是你的脚真的好看呀。”

　　就见王小妮突然噗嗤一笑，又继续嗔怪道。

　　“你说的都是真话？”

　　“真话。”

　　你点头回应。

　　王小妮立即正身面对你说。

　　“我不信。

　　除非你给我发誓。”

　　你微微怔了一下。

　　因为你从未发过誓，不知道发誓是什么。

　　可就是这么微微的怔一下。

　　王小妮又生气地侧转身子去靠着床架子，手帕抹泪哭道。

　　“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

　　哎呀。

　　你听得只想拿头去撞墙，转到王小妮身前就是追问。

　　“那你想要我怎样嘛。”

　　王小妮立即正身过来义正辞严。

　　“除非你发誓！”

　　“发誓？”

　　你重复了一下。

　　王小妮脸上又露出不悦。

　　不过这次，她采取了行动，直接从床上下来，站着伸手去摆动你的手臂和手指头，将它做出捏指对天发誓的样子，而后对你说。

　　“你跟着我念。”

　　嗯嗯。

　　你顺从地点头。

　　王小妮便高兴地站在你面前跟你对视，一句一句地说道。

　　“我王爱妮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对王小妮绝无二心，绝无谎言，如有二心，如有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便非常认真地重复。

　　“我王爱妮在此立誓，对王小妮绝无二心，绝无谎言，如有二心，如有谎言，天打雷劈……”

　　“哎别说。”

　　你刚准备说到“不得好死”这几个字，嘴唇便被王小妮的指尖按住。

　　“哎别说。”

　　王小妮担忧地说着阻止誓言的话语，看见你真的停了，还将视线扫下来看她，立即羞怯地转身说道。

　　“既然立过了誓言，那你今生今世都不能对我说谎话，都不能负我，要不然天打雷劈，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感觉到王小妮说这番话的时候，气已经消了，心情大好，从背后对她说。

　　“我王爱妮今生今世都不会骗王小妮，今生今世都会在王小妮身边，照顾王小妮，保护王小妮，不离不弃。”

　　“油嘴滑舌。”

　　你刚说完，就听见王小妮的嗔语。

　　刚想反驳解释。

　　就被突然转身过来的王小妮抱了个满怀。

　　还听见她的小声嗔怪。

　　“油嘴滑舌。”

　　你立即低头解释。

　　“我说的都是真的。”

　　就立即感受到王小妮快速加大的拥抱力度。

　　这晚。

　　你和王小妮促膝长谈，并还亲手帮王小妮涂抹上少主偷摸摸塞给你的说是能治皮肤开裂的西域香膏。

　　王小妮突然低声跟你说。

　　“近来我觉得身子也有些干燥。

　　有些地方我自己擦不到。

　　不如你帮我擦吧。”

　　“嗯，好。”

　　你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王小妮只把脸低下，而后飞快转身过去，手微微颤抖着去宽衣解带。

　　准备褪下的时候，你还眼疾手快地去帮忙，让王小妮有所察觉扭转头来查看时，脸涨得通红。

　　你只怪是天气太热了，直接提议说。

　　“我去开点窗。”

　　“哎别去。”

　　王小妮拉住你。

　　你问。

　　“为什么？

　　我看你已经热得脸都红了。”

　　王小妮的脸更红了，羞答答强辩说。

　　“我衣衫都脱了，被人看见，多不好。”

　　“嗯，你说得对。”

　　你直愣愣地表示赞同，转而去找扇子来给王小妮扇风。

　　“你做什么？”

　　王小妮问你。

　　你直愣愣回答说。

　　“我怕你热，给你扇风。”

　　哈欠！

　　王小妮当场被你扇着凉了。

　　你连连凑过去摸她的额头，又摸她的心口，着急问道。

　　“你是不是生病了？”

　　王小妮没有回答，只是将你的手按在她的心口上，声音低低地说。

　　“你听听，我的心跳得好快。”

　　“是吗？”

　　你直愣愣回应一声，直接把耳朵贴上去了。

　　扑通扑通扑通。

　　你弹起脑袋，直视王小妮。

　　“你的心跳真的好快！

　　不行，我们马上去找大夫，走。”

　　伸手就拉王小妮。

　　“不要。”

　　王小妮强烈拒绝了你。

　　你不明所以，焦急问道。

　　“为什么？你害怕吃药？不要怕，我会给你的药里加蜜饯的。”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王小妮低低说着。

　　突然。

　　哈欠！

　　又打了个喷嚏。

　　“你赶紧随我去看大夫。”

　　你又拉王小妮。

　　突然听见王小妮喊了声你的名字。

　　“王爱妮。”

　　啊？

　　你无意识回应。

　　怀里立即扑进来了王小妮。

　　她娇滴滴地在你怀里求道。

　　“我今晚哪儿都不想去。我只想你陪着我。帮我擦身。好吗？”

　　你陷入了沉思。

　　王小妮立即补充。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什么病都能好。”

　　“真的？”

　　我反问。

　　“嗯嗯，真的。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什么病都能好。”

　　王小妮非常肯定地说着，转而将你往床上带。

　　你没有拒绝，欣然前往。

　　第二天醒来。

　　你发现王小妮精神爽朗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你。

　　“你醒了？现在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随口问着，心里满满装着都是要快点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好给王小妮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

　　王小妮只笑脸盈盈地过去扶起你，一件一件地帮你把衣服穿上。

　　你打着刚醒时候的哈欠，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清香扑入鼻中。

　　你朝王小妮给你穿衣系带站定的方位闻了闻。

　　王小妮便羞怯带笑着移开。

　　“已经穿好了。

　　洗脸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你自己洗洗吧。

　　洗好了来屋里吃饭。”

　　笑盈盈的，快步打开房门出去了。

　　突然打开的房门送进来清晨的风，是迎面的花木香味，沁人心脾。

　　你突然觉得浑身舒畅。

　　粗狂伸展着四肢，就开始洗漱。

　　连去吃早饭的时候都神采奕奕的，连徐老都要阴阳怪气你两句。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昨儿夜，你们两个很开心嘛！”

　　“嗯，昨夜跟小妮很开心。”

　　你直愣愣地回答。

　　摆在桌子底下的脚就被王小妮踩了。

　　转脸去看时，看见她满脸通红。

　　你又上手去摸她的额头问。

　　“你是不是病还没好？

　　不行。你还是跟我一起去看大夫。”

　　“哎呀我都说不用了嘛。”

　　王小妮连连拒绝着。

　　你上去就连连关心。

　　“你从昨夜就脸红发烫到现在了，肯定是病得不轻，不能耽误，你马上跟我去看大夫。”

　　“哦？”

　　徐老坐在对面吃起了瓜。

　　王小妮把脸藏到手帕后边强调。

　　“我没生病。”

　　你也立即跟着强调。

　　“你脸那么红就是生病了。”

　　徐老又恰到其处地重复。

　　“嗯嗯，我看病得不轻。”

　　“小妮你看徐老也这么说了。你需要看大夫，需要吃药。”

　　你立即乘胜追击。

　　徐老立即插嘴。

　　“是咯，她需要吃的药需要你用嘴喂。”

　　“哼！”

　　王小妮羞愤气急，直接跑回里屋去，怎么拦都拦不住。

　　你感觉莫名其妙，折返回来的时候。

　　徐老又一边悠哉悠哉吃早饭一边说。

　　“看来两个都病得不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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