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屠寨

　　正所谓是一山不容二虎。

　　连地盘都拱手相让了，还有什么谈判资格？

　　当了那么多年寨主的绿林寨老寨主到了关键时候却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为了确保自己的亲儿子能够脱离危险，他也是当着绿林寨全体寨民和应邀而来的三十六寨各路寨主及寨民的面，强行宣布将绿林寨一半让给狗头山寨主。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停下干戈。

　　却没有料到他们会反悔。

　　“你！

　　你们居然想要我整个绿林寨？”

　　绿林寨老寨主刚惊诧出一句话。

　　乔装打扮成狗头山寨民还蒙着半张脸的神武大将军转身就是一刀。

　　干脆利落扎进绿林寨寨主的腹部。

　　顷刻间肠破胆裂。

　　“你，你们？”

　　绿林寨寨主一口血吐出来，倒地而亡。

　　“寨主！

　　寨主！”

　　台下绿林寨民当即乱成一团。

　　神武大将军当即高声宣布。

　　“现在绿林寨寨主已死！

　　绿林寨全归我狗头山所有！

　　你们这些绿林寨旧民还不快点给我们狗头山寨主下跪？”

　　“你们夺我们山寨在前，杀我们寨主在后，还要我们下跪臣服你们？

　　简直痴人做梦！

　　兄弟们！

　　狗头山欺人太甚！

　　这里是我们绿林寨的地盘，我们团结起来，全员而上，一定能够将他们就地正法！

　　给我们老寨主一个公道！”

　　“对！

　　让我们团结起来！

　　把狗头山的全部赶走！

　　把狗头山寨主就地正法！

　　给我们老寨主公道！

　　兄弟们冲啊！”

　　“姐妹们也一起冲啊！”

　　台下绿林寨民全体愤怒上头，全员朝大平台上冲上去。

　　吓得狗头山寨主夫妇二人对着神武大将军就是推卸责任。

　　“神武大将军！

　　这些可都是你做的！

　　这些可都是你指使我们做的！

　　现在绿林寨已经乱了！

　　已经都将我们狗头山视为死敌了！

　　你说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呵！

　　我说狗头山寨主，寨主夫人。

　　我想你们是搞错了吧？

　　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们狗头山的人做的。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神武大将军站出一身的事不关己。

　　狗头山寨主夫妇当即慌了，上前理论。

　　“明明就是你指使我们挟持绿林寨寨主上来宣布的！

　　又是你当众刺死了他！”

　　“对啊！

　　是我刺死的没错啊！”

　　神武大将军直言不讳。

　　狗头山寨主夫妇顿时不会了。

　　就见神武大将军突然朝他们微微伸展开左右手臂，脚步微微后退，给他们夫妇二人看清楚他的乔装打扮。

　　而后胜券在握的落井下石道。

　　“不过你们好好看清楚我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

　　是你们狗头山特有的服饰！

　　众目睽睽之下，我又如此听命于你。

　　他们早就将我认定为是你们狗头山的人，并且认定是你下命令让我这么做的！”

　　“你！

　　你简直卑鄙！”

　　狗头山寨主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神武大将军突然无比得意畅快地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

　　是你自己愚蠢！”

　　点评之时。

　　绿林寨民已经冲爬了上来。

　　眼见着还有不到二十米就爬到了。

　　狗头山寨主夫妇开始自知没有退路地去求神武大将军。

　　“神武大将军，神武大将军。

　　求你看在我们也听你的话的份子上，高抬贵手救救我们吧！”

　　“可以啊。”

　　神武大将军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直接又把狗头山寨寨主夫妇二人又给惊呆了。

　　就见神武大将军穿戴着狗头山特有服饰，朝正在群情激奋冲上来要杀了狗头山寨主夫妇给他们绿林寨寨主报仇的全体寨民发出侮辱性极强的警告。

　　“你们这群山林野人！

　　只知道打铁的糙汉！

　　终日蜗居不见世面的野妇人！

　　单凭你们几个就想与我们智勇双全的狗头山寨主斗？

　　哼！

　　还不快看看你们身后！

　　看看那是什么？”

　　一声挑衅出来。

　　全体被情绪冲昏头脑的绿林寨民连连回头。

　　就看见一群身穿狗头山特有服饰的精兵持刀持戟喊打喊杀着冲了进来。

　　人群所到之处，就倒下一片防守的绿林寨民。

　　“张三！”

　　“李四！”

　　“刘大爷！”

　　“孙二娘！”

　　“林家二丫头！”

　　绿林寨民们精准地喊出每一个倒地寨民的名字。

　　自幼相伴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的岁月记忆便精准播放在他们眼前。

　　让他们的情绪更加上头。

　　自觉分成两队。

　　一队继续冲上大平台之上的狗头山寨主夫妇，一队折返加入抵抗突然闯入的身穿狗头山特有服饰的精兵队列当中。

　　高声大喊着。

　　“冲啊！”

　　“还我们寨主命来！”

　　“还我们乡亲命来！”

　　“冲啊！”

　　就跟乔装打扮成狗头山寨民的精兵混打在了一起。

　　篝火之下。

　　霎时间刀光剑影，尽数往毫无准备也毫无铠甲兵器在身的绿林寨民身上。

　　不论男女老少，露头就砍，露头就杀！

　　顷刻间。

　　原本祥和一片的绿林寨尸横遍野，鲜血横流，血光四溅。

　　吓得这批只是前来赴宴的三十六寨各路寨主及寨民疯狂逃窜，扎堆躲避。

　　结果都是因为没有提前准备，且身无铠甲，又无有效兵器防身，很快就被乔装打扮成狗头山寨主的精兵全部俘虏。

　　扎堆控制在绿林寨前院。

　　包括那些有武艺傍身的绿林寨精英骨干。

　　此时都负伤累累被真刀控制着。

　　旁边是横七竖八躺地的绿林寨寨民，以及还没有死透尚且奄奄一息的寨民。

　　伸手呼救之时。

　　又被乔装打扮成狗头山寨民的精兵一刀送走。

　　吓得绿林寨的小孩子哇哇大哭着抱在一起。

　　精兵还想过去斩草除根。

　　立即被狗头山寨主上前阻拦。

　　“孩子是无辜的啊！”

　　一掌就被精兵推开。

　　大刀挥起。

　　“且慢！”

　　神武大将军突然上来阻止。

　　在狗头山寨主非常惊诧又十分惶恐不安的目光注视之中，朝狗头山寨主卑躬屈膝而来，而后又故意狐假虎威训斥精兵。

　　“你们是不是杀人杀到眼花了？

　　连你们狗头山寨主都认不出来了？

　　居然敢这么对你们狗头山寨主无礼？

　　还不快点给你们狗头山寨主下跪认错！”

　　仅凭一双杀伐果决狠厉的眼神，以及一副浑厚却压着暴虐的嗓音。

　　让精兵瞬间认出来者是伪装成狗头山寨民的神武大将军，当即吓破胆子地弃刀下跪求饶。

　　“属下错了，属下不敢了，求将……”

　　精兵跟着求饶节奏抬头，一见神武大将军的眼神，吓得又立马改口。

　　“求寨主饶命！求寨主饶命！”

　　神武大将军这才缓口气出来，又继续装作卑躬屈膝模样去讨好狗头山寨主。

　　“禀告寨主。

　　现在绿林寨聚集在前山参加宴会妄图反抗的都已经被我们尽数屠尽。

　　后山不知还有没有余孽。

　　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

　　一举荡平绿林寨！”

　　神武大将军有意在语末加重了语气。

　　不仅是让狗头山寨主夫妇听了浑身打颤。

　　就连只是来赴宴而已就被卷入这场混战之中的三十六寨各路寨主及寨民都又怕又怒。

　　更别提那些正在被控制又不能反抗的绿林寨精英骨干，还有这些无奈投降的绿林寨寨民。

　　他们脖子上架着刀，双手被反绑在后背，只能屈辱地挨坐在一起。

　　就在狗头山寨主夫妇还沉浸在良心巨大谴责之中不能定出决断的时候。

　　神武大将军又故技重施，故意凑耳朵到狗头山寨主嘴边，故意似有所闻地点头，喉咙连连发出嗯嗯声。

　　当着所有人的面做足了接受到狗头山寨主私下命令的戏码。

　　而后直起腰杆面对所有人高声宣布他刚才“听”到的命令。

　　“是！

　　寨主！

　　除了这些个被俘的精英骨干，属下一定斩草除根，荡平绿林寨，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你们！

　　还有你们！

　　到那边去！

　　把没用的统统斩立决！

　　余下的，哼，任凭你们处置！”

　　精兵闻之大喜，高喊一声。

　　“是！”

　　便行军有素地快速往山上搜刮而去！

　　不出须臾。

　　远方就传来汉子反抗被屠，女娘疯狂逃窜屈辱反抗的尖叫声。

　　把在场所有人听了都恨得牙痒痒，满眼怨憎地瞪向狗头山寨主夫妇。

　　“当家的。”

　　狗头山寨主夫人当即扑进狗头山寨主怀里，不敢再与任何人对视，只抬头仰视狗头山寨主，声音低低地询问。

　　“当家的。

　　我们是不是回不了头了？”

　　眼泪便落了下来。

　　狗头山寨主赶忙一掌将其脑袋按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安抚。

　　“不会的不会的。

　　请夫人放心。

　　至少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儿子就能回来了。

　　我们全家就能团聚了。

　　到时候我就不当这寨主了。

　　我把所有家当都散了都卖了。

　　我赔给绿林寨的所有人。

　　让我来给他们赎罪。

　　你和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声音却快速变得哽咽且沉重。

　　“当家的。”

　　狗头山寨主夫妇低声嗷了一声，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而紧接着。

　　绿林寨山上传来了更加惨烈的烧杀抢掠的声音。

　　火光瞬间照亮了整座绿林寨。

　　照亮了在场所有人的脸。

　　有恐惧，有羞愤，有无奈，更有神武大将军的得意。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乔装打扮成狗头山寨民还黑纱蒙着半张脸的神武大将军在火光之下仰天大笑。

　　吓得侥幸逃生的女娘们将小孩子们紧紧抱住，缩在被火烧坍塌木架压住的地窖里不敢动弹。

　　“姐姐，我们躲在这里真的没有事吗？”

　　其中一个小孩声音低低地询问。

　　女娘快速抹了眼泪，抿出来一个笑脸回道。

　　“乖，只要你们都乖乖地跟着我不发出声音，我们就一定会没事的。”

　　小孩子们立即低声回道。

　　“那我们一定不会发出声音。”

　　就匆匆各自抹了眼泪。

　　女娘跟着一起抹了眼泪，一手一个地帮他们抹，一口一声哽咽着夸道。

　　“乖。

　　你们都很乖。”

　　自己的眼泪就不自觉落了下来。

　　“女娘不要哭。

　　我们会很乖。

　　会不发出声音的。”

　　小孩子们纷纷懂事地去帮女娘擦眼泪。

　　女娘的眼泪便落得更急了。

　　就在她们伤心难过又无可奈何之际。

　　地窖一面墙突然动了起来。

　　“什么人？”

　　女娘警惕地将所有小孩都抱进怀里。

　　小孩子们也跟钻进妈妈怀抱之中的小鸭子一样，一个叠着一个往女娘身上钻。

　　吓得女娘拿起身边尚未打制成成品的匕首。

　　这是刚才突然爆发混乱之时，参加了打铁竞技比赛的糙汉子帮她们躲进去地窖以后特意留给她防身用的。

　　这把匕首周身都是铁，还没有来得及镶嵌上刀柄，拿起来粗糙且沉重。

　　却在这个时候胜过了任何一把神兵利器。

　　化成了保护她们的神。

　　女娘双手紧紧握着匕首，刀尖对准了那面突然动了起来的地窖墙壁。

　　看见它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动了一下，而后是飞速转动。

　　吓得女娘啊一声叫喊，闭眼起身扎了过去。

　　啊！

　　听得女娘一声决绝果断。

　　你吓得极限躲避！

　　一掌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拉，轻而易举将她整个人旋转入怀，另一只手用力抱住她的腰，声音低沉在她耳边宣告提醒。

　　“是我。

　　王爱妮。”

　　“啊，爱妮，呜呜！”

　　女娘手中的匕首落地，转身抱住你哭了起来。

　　情绪汹涌如潮水般扑向你。

　　如同见到她的救命稻草。

　　连连向你发出求救。

　　“爱妮。

　　所有人都死了！

　　狗头山的人把大家都杀了！

　　二婶子，大牛，大壮，还有四丫头。

　　他们都死了！

　　他们都死了！

　　呜呜呜。”

　　哭声一来。

　　所有藏在地窖里的小孩就都奔向了你。

　　一个又一个地抱住你的大腿哭起来。

　　“爱妮。

　　爱妮。

　　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呀。

　　救救我们呀。

　　我们绿林寨就数你最厉害了。

　　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呀。”

　　“救救我们。

　　爱妮。

　　爹爹死了。

　　娘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哥哥说要出去找娘，现在也没有回来。”

　　“呜呜。

　　爱妮。

　　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

　　我们不想死。

　　呜呜呜。”

　　地窖里突然哭声一片。

　　震得你心里十分难受。

　　就听见地窖之上传来警惕的声音。

　　“哪里传来的哭声？！”

　　“好像是哪里！”

　　警惕搜捕的声音一出，便跟来了许多脚步声，快速在你们正上方齐聚。

　　“好像就是这里了。”

　　他们说着，就开始用脚踏地面。

　　你突然感知到了危险，把女娘扶起来，对着所有小孩说。

　　“你们快点跟我从地道走。

　　这里恐怕要被发现了。”

　　“嗯。好。”

　　女娘和小孩子们突然十分齐心地点头回应你。

　　你转而就领着他们全部走进地道。

　　突然间。

　　你听见远处传来了微弱的女娘和女娃打闹的声音。

　　你清楚地辨认出是那些平日里和你一起帮忙铸铁，一起护送兵器交易的糙汉子们发出来的声音。

　　因为他们平时就爱在你面前有模有样捏着声音学女娘的言行举止来互相取乐。

　　而紧随其后就是精兵们的怒骂。

　　“妈的！

　　寨子都破了，他们还有心思在这里扮女人学小孩来装神弄鬼吓唬我们！

　　来啊！

　　兄弟们！

　　我们上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脚步声就齐刷刷地朝另一个方位散去。

　　在这一刻。

　　你突然意识到。

　　是和你同队运送兵器去交易的糙汉子兄弟们正在想方设法帮你转移精兵搜查的注意力，给你们的逃跑争取时间！

　　情绪之门骤然开启。

　　你心头一紧。

　　咬牙选择先带女娘和小孩子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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