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总不能坦白——那位正站在众人眼前的女子，便是被他暗中带离王府的靖安王妃。

　　晨光微露时，这支混杂着大雪龙骑的队伍已距阳城不足百里。

　　平原休整之际，后方忽起雷鸣般的马蹄声。

　　飘扬的字旗下，上万铁骑如黑云压境。

　　靖安王赵恒，亲率追兵而至。

　　他...果然来了...裴兰苇指尖发颤，仿佛又看见那座金丝牢笼。

　　无妨。

　　李锛按住她颤抖的肩，大雪龙骑在此，赵恒纵有千军也难越雷池。

　　端木蓉冷眼旁观，终于恍然：难怪仓皇出逃，原是拐带了王府女眷。

　　她盯着裴兰苇素衣下若隐若现的鎏金暗纹，轻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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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明：

　　1. 合并部分零散对话为连贯叙述

　　2. 将等提示性表述转化为具体动作描写

　　3. 通过鎏金暗纹等细节暗示王妃身份

　　4. 调整语序增强画面感

　　5. 删减重复性台词

　　严格遵循了不改变人名、不添加无关内容的要求）

　　45.大雪龙骑，威震天下！

　　转眼间，大离骑兵已至阵前，黑压压的铁骑绵延成线，粗略估算至少有六万之众。

　　赵恒面色阴沉地策马上前，高声喝道：徐奉年何在？

　　赵叔叔这是何意？徐奉年催马上前，与赵恒遥遥相对。

　　贤侄不告而别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盗走本王珍藏的宝物？赵恒厉声质问。

　　宝物？什么宝物？徐奉年面露疑惑。

　　徐奉年，休要装糊涂！你们盗走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

　　识相的话就赶紧把本王的宝物交出来，否则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赵恒冷声道。

　　赵叔叔这是在威胁我？徐奉年挑眉问道。

　　是又如何？赵恒毫不退让。

　　那赵叔叔尽管试试，看看是你的靖安铁骑厉害，还是我的大雪龙骑更胜一筹！徐奉年猛然挥手。

　　刹那间，大雪龙骑兵齐刷刷拔出战刀，森冷的刀锋直指赵恒及其铁骑，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全场。

　　这些北凉精锐个个眼神凌厉，有的淡漠如水，有的战意沸腾，有的坚毅如铁，更有人按捺不住地摩拳擦掌。

　　这支跟随徐晓南征北战的铁骑，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骑兵。

　　他们曾在沙场上所向披靡，铸就赫赫威名。

　　然而整整十年过去，这些老兵再未痛痛快快地厮杀过一场。

　　他们渴望重返战场，渴望再次让大雪龙骑的威名响彻天下。

　　徐奉年，你可要想清楚了。

　　一旦开战，后果绝非你能承担，就算是你父亲徐晓也保不住你。

　　赵恒眉头紧锁。

　　赵叔叔若不想兵戎相见，就请速速退兵吧。

　　徐奉年轻轻挥手。

　　今日便要领教徐瘸子这支亲卫,是否还如当年那般骁勇!

　　赵恒调转马头回归本阵。

　　其麾下铁骑随即开始列阵。

　　两军对峙于旷野,弓弦紧绷,战意滔天。

　　厮杀即将展开。

　　徐偃彬长枪高举,怒喝震天。

　　大雪龙骑如潮水般涌出,两军轰然相撞。

　　初次交锋,赵恒部便折损三千余骑。

　　二次冲阵,伤亡骤增至万余。

　　三次接战,折损已近两万之众。

　　而大雪龙骑仅损数百。

　　见此悬殊战损,赵恒心中大震。

　　他明白,这支铁骑仍是当年追随徐瘸子征战四方的不败雄师。

　　此战不可再续,多年心血不能尽丧于此。

　　随着赵恒率残部远遁,这场遭遇战终以大雪龙骑大胜告终。

　　启禀将军!

　　此战我军阵亡六百七十余人,轻伤八百二十,重伤六十九,斩敌一万五千余,俘获九百六十六人。

　　副将向徐偃彬呈报战果。

　　先将阵亡将士灵柩送回北凉,重伤者交由李、端木二位先生诊治。

　　徐偃彬沉声部署。

　　将军,俘虏如何处置?

　　副将请示。

　　徐偃彬冷然道。

　　遵命!

　　刀光闪处,俘虏首级纷纷落地。

　　旷野上血河蜿蜒,尸横遍野,腥风扑面。

　　“赵恒这窝囊废，竟夹着尾巴溜了，好歹多砍几个北凉骑兵垫背！”

　　远处山岗上，形如稚童的赵瑄素见状撇嘴冷笑。

　　他费尽唇舌撺掇赵恒截杀徐奉年，谁知这草包如此不堪一击？当真烂泥扶不上墙！

　　“终究要老祖亲自出马！”

　　赵瑄素捻着衣角嘀咕：“下一站必是卢家——徐家那丫头的地界。

　　也罢，先去守株待兔！”

　　话音未落，山岗已无人影。

　　战场硝烟中，徐偃彬忽有所觉，锐目如电射向这片荒丘。

　　——

　　46.徐脂虎失踪了？

　　“徐叔，怎么了？”徐奉年顺着他的视线张望。

　　“无妨。

　　”徐偃彬收回目光，“李先生可安好？”

　　“正与端木姑娘救治伤员。”

　　徐偃彬眉间忧色稍缓：“经此一役，后续路途当能清净些。

　　只是王爷那边……”

　　“我自会向父亲分说。

　　”徐奉年嘴角噙笑，“他断不会计较。”

　　见徐偃彬仍欲言又止，少年忽然揶揄道：“徐叔在徽山出手那般果决，怎的对上赵恒反倒畏首畏尾？”

　　“性质不同。

　　”黑衣男子摩挲刀柄，“徽山杀的是大离鹰犬，今日却是与靖安王彻底撕破脸。”

　　徐奉年嗤笑打断：“他既敢打李先生的主意，便是存心与我北凉为敌。

　　父亲若知此事，只怕嫌我们揍得不够狠。”

　　“王爷确会如此。

　　”徐偃彬颔首，忽转话锋：“那女子……先生带回的姑娘如何安置？”

　　我也拿不准主意，主要看先生的意思。

　　要是先生愿意带她去北凉也无妨，不过是多添副碗筷的事。

　　徐奉年说道。

　　世子有安排就好！

　　随后徐偃兵领着副将清理战场，徐奉年则带人协助李锛救治伤员。

　　时至正午，伤员均已处置妥当，但新的难题摆在眼前——大雪龙骑兵的药材储备出现短缺。

　　去我姐那儿吧，她在那边有些人脉，让她帮忙筹措药材。

　　徐奉年提议道。

　　路程可远？李锛询问。

　　不远，距此不过几十里，天黑前就能赶到。

　　那便快去快回。

　　李锛点头应允。

　　先生不与我同去？徐奉年面露讶色。

　　必须我亲自前往？李锛反问。

　　先生精通医理，辨识药材更是拿手。

　　我与家姐对此一窍不通，若由我们操办，恐怕会出纰漏。

　　徐奉年诚恳道。

　　既如此，我便随你走一遭。

　　这里暂交端木照看。

　　李锛交代完毕，便与徐奉年率五百大雪龙骑兵启程。

　　暮色四合时，众人抵达卢家城池外围。

　　驻足远眺，但见城头灯火通明，守军戒备森严，城门处士卒正严加盘查。

　　这般阵仗，莫非是针对我们？李锛皱眉。

　　应当不是。

　　我行踪未曾泄露，连家姐都不知我们要来。

　　如此严查，想必另有缘故。

　　徐奉年摇头分析。

　　走吧，先进城把事情办完早点回去，心里总有点不安。

　　徐奉年与李锛率领大雪龙骑抵达城门，表明身份后，守城士兵神色惶恐。

　　查得这么严，城里出事了？

　　徐奉年皱眉问道。

　　这个......

　　士兵支支吾吾。

　　怎么？连话都不敢说？

　　徐奉年脸色沉了下来。

　　禀世子，是卢家大少奶奶的事......

　　话音未落，

　　徐奉年脑中轰然作响——那正是他亲姐。

　　她怎么了？

　　声音陡然凌厉。

　　回世子，卢家大少奶奶今早在城里......不见了。

　　士兵结结巴巴答道。

　　废物！卢家都是饭桶吗？人在眼皮底下都能丢！最后出现在哪儿？

　　徐奉年怒喝。

　　听说是去报国寺上香时失踪的......

　　问明地点，徐奉年与李锛扬鞭疾驰。

　　李锛安慰道：

　　别急，你姐背后站着北凉三十万铁骑，没人敢动她。

　　来前他已做足功课：徐芷虎，北凉王嫡女，

　　容貌倾城却命格奇特，连克三任丈夫，

　　如今在卢家为新丧夫君守寡。

　　传闻因这命数，

　　她在卢家颇受冷落。

　　若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手，定要把他拴在马尾从江南拖回北凉！

　　徐奉年眼中寒光闪烁。

　　报恩寺前，众人无视阻拦径直闯入。

　　人在哪丢的？

　　步入庙堂，徐奉年拽住一名仆役发问。

　　你...你是何人？

　　仆役面露惊惶。

　　北凉徐奉年！

　　徐奉年寒声道。

　　仆役倒抽冷气，慌忙应答：禀世子，**正是在此处不见的。

　　可有发现什么？

　　发现两具陌生男尸。

　　带路！

　　在仆役引领下，徐奉年与李锛见到两具壮硕男尸。

　　二人腰间佩刀，虎口茧厚，显是珷艺高强之辈。

　　徐奉年拧眉：这是家父派给阿姐的护卫。

　　李锛俯身查验：颈骨粉碎，当场毙命，约莫死了四个时辰。

　　先生可确定？徐奉年追问。

　　自然！莫忘老夫本行。

　　李锛颔首。

　　四个时辰前...正是我们与赵恒起冲突之时，莫非是那厮所为？

　　徐奉年眼中泛起杀意。

　　赵恒没这个胆量。

　　平原交战尚且畏缩，遑论暗中行事。

　　李锛捻须道，此事恐另有主谋。

　　另有其人？先生以为是谁？

　　难说。

　　李锛沉吟道，但此人必在暗中窥伺，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特意选在此处劫走徐**，分明是要给我们颜色看。

　　先生觉得对方是冲着北凉，还是冲你而来？

　　老夫岂能知晓？李锛摇头，不过可以断定令姊暂无性命之忧。

　　若真要 ** ，此刻躺在这里的就该是令姊了。

　　徐奉年听后立刻说道：

　　不如先去问问卢家人，他们可能知道些线索！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二人转身，只见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缓步而来。

　　棠梨先生！

　　来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棠梨剑仙卢白燮，传闻即将赴大离就任兵部侍郎，也是卢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

　　按辈分，徐奉年本该随长姐唤他一声卢叔。

　　但因姐姐的事，徐奉年对卢家心存芥蒂，更遑论以礼相待。

　　芷虎遇险时我正在城外办事，得知消息赶回已迟了一步。

　　我搜遍城中各处，未见芷虎踪迹。

　　依我推断...

　　她很可能被人劫往城外，今夜我再去查探。

　　卢白燮目光坦然地望向徐奉年。

　　那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棠梨剑仙？

　　徐奉年语带讥讽。

　　不必。

　　卢白燮眉头微蹙。

　　依剑仙之见，贼人最可能藏身城外何处？

　　徐奉年冷声质问。

　　当时城中高手察觉到东南方有异动，若是我出城搜寻，必先往东南方向。

　　卢白燮如实相告。

　　但愿卢先生判断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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