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黑气钻进地脉那晚,我让心灯照进了灶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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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庙守灵阁的檀香在梁上凝成细烟,无名老僧盘坐的蒲团突然震颤,百年香灰簌簌落进供案的青铜灯盏。他残魂凝成的眼瞳里,昭安村方向那缕黑气正顺着地脉蜿蜒,像条吐信的毒蛇。
拘魂契余孽未绝......老僧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灰烬,却穿透了阴阳两界的屏障,直往顾昭识海钻去。
顾昭正靠在老丈家的竹椅上打盹,婴儿的啼哭声刚歇,灶膛里的余火还泛着暗红。
他突然猛地睁眼,冷汗浸透了后背——方才梦里,有个浑浊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黑气已顺地脉游走,直逼心灯本源!
掌心传来灼烧感,他摊开手,轮回笔残留的墨灰正泛着幽蓝,像被什么东西激得不安。
顾昭闭眼感知,地底深处果然传来一丝阴冷脉动,不似攻击般暴烈,倒像毒藤缠树,正一寸寸往心灯扎根的地方钻。
月婵!他霍然起身,却见星台方向有三道火光冲天而起,在夜色里拉出金红的尾焰。
那是南陈钦天监的急星令,三柱齐燃,必是关乎天命的大事。
月婵站在七星台顶,星轨玉简在掌心流转,星辉如银线般钻入地下。
她眉峰紧蹙,指尖掐出的法诀突然顿住——地脉里的黑气竟不是要摧毁心灯,而是在沿着婴儿的魂光轨迹,朝着人间最寻常的灶火爬去。
借命定之子的初生魂光为引......她倒抽一口冷气,玉指点在星图上,附着于万家炊烟,重塑拘魂契!
星台下方,三柱急星令的火光映得她素裙泛红。
月婵抓起案头的信鸽,将写好的帛书塞进鸽腿:若它融入第一缕灶火,便可夜夜摄魂,悄然复活玄枵执念。信鸽振翅时,她发间的银簪微微晃动,映出眼底的焦灼。
顾昭捏着那封染着星芒的帛书,指节发白。
他望向村口的老槐树,树影里还残留着黑袍人自爆的焦味。
从前他总想着用镇魂阵镇压,用判官笔写定因果,可这黑气像块浸了水的棉絮,越压越往缝隙里钻。
心灯不在幽冥......他突然低笑,转身回屋换了身粗布短打。
老丈端着热粥从灶房出来,见他扛起木桶就往外走,忙喊:小顾兄弟,我家水缸满着呢!
再满也得添。顾昭冲老人挤了挤眼,扁担在肩头压出深痕。
他一趟趟往老丈家挑水,竹桶撞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又蹲在灶前劈柴,斧头起落间,干柴裂成齐整的小块,碎木屑沾了他一身。
您歇着,我来生火。他抢过老丈手里的火折子,引着了灶膛里的茅草。
火焰腾起时,他咬破指尖,一滴魂血混着柴烟飘进火里:该换种活法了。
灶膛里的火光突然一闪,原本的橙红泛出淡淡金芒,像被撒了把碎金。
地底传来细微的嘶鸣,顾昭能清晰感知到,那缕试图渗透的黑气正被这凡火灼得蜷缩,像被烫到的蛇。
青竹!他喊了一嗓子,远处的槐树下,一抹青影从树后转出来。
沈青竹卸了暗卫的软甲,换了身靛蓝粗布裙,腰间却仍别着那柄从不离身的绣春刀。
禁军三十人扮走贩,二十人扮修渠民夫。她上前半步,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冷硬,每夜轮守村中灶台,我亲自守老丈家后院。
是夜,沈青竹蹲在老丈家后院的桃树下,月光透过枝桠洒在她脸上。
灶房里的火光忽明忽暗,她刚要挪步,就见灶火地窜起半尺高,火苗尖竟泛着诡异的青。
斩邪令!她低喝,绣春刀出鞘三寸,刀身上的金光顺着指尖钻入灶火。
青焰一声爆响,一缕黑气被烧得滋滋作响,化作青烟散了。
老丈端着热汤出来,见她守在灶前,愣了愣:姑娘,这灶火有啥金贵的?
比亲娘还金贵。沈青竹收刀入鞘,耳尖微微发红。
她望着灶膛里跃动的金芒,突然想起顾昭劈柴时的侧脸——汗湿的碎发贴在额角,眼里的光比这灶火还亮。
北边的草原上,秦雨桐的铁枪尖挑起块烧得发红的炭,地扔进篝火里。传令下去!她扯着嗓子喊,每晚子时篝火不得灭,火上必炖热汤,汤里投一缕战旗布条!
三千铁骑的篝火在夜色里连成火龙,沸腾的汤锅里飘着焦香。
战旗上的金线被煮得褪了色,却把战魂之气融进了烟火里。
有个小兵偷偷掀开锅盖,被秦雨桐敲了脑壳:看啥?
这汤是给地底下脏东西喝的!
话音未落,北边山坳里传来几声闷哼。
几个潜伏的残党抱着头倒退,他们手里的招魂幡突然冒起黑烟——那股带着热血气的凡人之焰,竟让他们连最简单的聚魂咒都念不出来。
第七夜,顾昭守在灶前,熬了整夜的火渐渐弱了。
他正添柴,忽见灶灰里有细字缓缓浮现,像是被谁用指尖一笔一划描出来的:灯可照暗,火能焚心。
他心头一凛,伸手去碰那字迹,指尖刚触到灶灰,字迹便散作飞灰。
月光从窗纸的破洞漏进来,照在他发梢,照在还泛着余温的灶膛里。
星台方向,月婵的星轨玉简突然震颤。
她抬头望向昭安村的方向,心灯的光在她眼底忽明忽暗,像有人在灯芯里轻轻拨了一下——那抹光,似乎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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