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祭坛深处窥隐秘，灰袍现踪暗潮生

　　三位巡察使离去后，祭坛区域重归死寂，唯有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和浓烈的煞气，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风辞晚并未立刻离开。玄鹰真人离去前对祭坛那隐晦的一瞥，让他确信这地方绝不简单。他走近那座坍塌近半的古老祭坛，目光再次落在那巨大的天道之眼石刻上。

　　近距离观察，这石刻更加震撼。那只由无数符文构成的巨眼，冰冷、漠然，仿佛亘古以来便高悬于一切之上，俯视着众生轮回，漠视着战争与毁灭。仅仅是注视着它，风辞晚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心头，仿佛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看穿。

　　“天道之眼……”他喃喃低语，想起黑色残片传来的那些破碎画面——反抗天道的战争，宁死不屈的军团。这残片，与这眼睛，似乎是天生的对立面？

　　他尝试将灵识探向石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这石刻本身，似乎蕴含着某种强大的禁制。

　　但怀中的黑色残片，却再次传来微弱的悸动，这一次，不再是渴望吞噬，而更像是一种……共鸣？或者说，是想要解析、记录这石刻中蕴含的法则信息？

　　风辞晚心中一动，尝试引导着一丝灵力注入黑色残片，同时将残片轻轻贴近那冰冷的石刻。

　　嗡……

　　残片表面幽光流转，与石刻之间仿佛产生了某种无形的联系。一股极其晦涩、古老、蕴含着至高规则意味的信息流，断断续续地通过残片，传入风辞晚的识海。信息太过高端破碎，他根本无法理解，只能隐约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秩序”、“掌控”、“因果”等宏大概念。

　　同时，残片似乎也在尝试解析这石刻的禁制结构，反馈回来一些极其复杂的、关于能量节点和符文回路的残缺信息。

　　【黑色残片解析中……‘天道印记’（极度残缺）信息获取……禁制结构分析（初步）……】

　　【警告！信息层级过高！宿主无法承受！】

　　【万劫道体轻微共鸣，对‘规则’抗性微幅提升…】

　　虽然无法理解具体内容，但风辞晚能感觉到，这对他未来理解更高层次的力量，或许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这残片，简直是个万能解码器！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玄妙的“窥探”中时，灵识边缘猛地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波动！

　　有人！

　　而且此人隐匿手段极高明，若非他筑基后灵识大涨，加之万劫道体对能量异常敏感，几乎无法察觉！

　　风辞晚瞬间收敛所有气息，身形如同鬼魅般滑入祭坛后方一片巨大的残破石碑阴影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片刻之后，一道模糊的灰色身影，如同轻烟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祭坛另一侧。来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灰袍中，面容模糊不清，气息内敛到了极致，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感知不到其存在。

　　灰袍人并未察觉风辞晚的隐匿，他的目光直接投向了祭坛中央的天道之眼石刻，似乎对此地极为熟悉。他仔细查看着祭坛的破损情况，尤其是风辞晚刚才与煞魂巨像战斗留下的痕迹，以及……那石刻上被黑色残片接触后残留的、几不可察的微弱波动。

　　灰袍人蹲下身，手指拂过地面一道焦黑的裂缝（地脉震残留），又抬头看了看石刻，低声自语，声音沙哑怪异，仿佛金石摩擦：“有人来过了……还触动了‘祂’的印记……奇怪，残留的气息……很特别……”

　　他似乎在思索，随即，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个罗盘状的法器。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颤动着指向了一个方向——正是风辞晚刚才离去的大致方位，但似乎无法精准定位。

　　“有意思……能瞒过‘寻踪盘’的锁定……”灰袍人收起罗盘，灰袍下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看来，这次的小家伙里，混进了不得了的角色啊……”

　　他没有久留，身形再次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浓郁的煞气迷雾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风辞晚在阴影中又等待了许久，确认对方真的离开后，才缓缓显出身形，脸色凝重。

　　这灰袍人是谁？绝非参加选拔的修士！其隐匿手段和那件罗盘法器，都透着诡异。他似乎专门为此祭坛而来，对天道之眼石刻极为关注，而且……在寻找“触动了印记”的人？

　　是因为黑色残片接触石刻引起的波动吗？

　　风辞晚感觉一张无形的网，似乎正在这片古战场碎片中悄然张开。天都巡察使、神秘灰袍人、天道之眼、黑色残片……各方势力，各种隐秘，似乎都汇聚于此。

　　这预备选拔，果然是个巨大的旋涡！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再次恢复平静的黑色残片，眼神闪烁。

　　“都想钓鱼？那就看看，谁才是最终的渔夫，谁又是被薅秃的鱼。”

　　他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祭坛区域。既然被人盯上，此地不宜久留。当务之急，是收集足够的战魂晶核，确保通过选拔。其他的，慢慢计较。

　　接下来的两日，风辞晚变得更加谨慎。他不再深入那些明显有重要遗迹的区域，而是游走在战场外围和中部区域，专门猎杀那些落单或小群的战魂。凭借筑基期的实力和诡异的灵力特性，效率极高，收获的战魂晶核数量和质量都相当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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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他也遭遇过其他修士，有试图抢夺的，有想要组队的，都被他或击退，或避开。他也远远感知到几次激烈的战斗波动，甚至有修士捏碎引界符仓皇逃遁的光芒，显然有人遭遇了无法抵抗的危险。

　　第三日傍晚，距离考核结束还有最后几个时辰。

　　风辞晚正在一片枯骨林中休整，清点着收获。近百颗战魂晶核在储物袋中闪烁着各色微光，其中那颗得自煞魂巨像的暗红晶核尤为醒目。通过考核已是板上钉钉，甚至成绩应该相当靠前。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黑色残片，又一次传来了微弱的悸动！但这一次，指向并非某个固定地点，而是……他储物袋中的战魂晶核！

　　残片似乎对其中几颗品质较高、蕴含着特殊战意或残缺法则波动的晶核，产生了“食欲”？

　　风辞晚犹豫了一下，取出一颗品质仅次于暗红晶核的、泛着青光的晶核。这颗晶核来自一个擅长速度的剑修战魂，里面蕴含着一丝风系法则碎片和凌厉剑意。

　　他尝试着将黑色残片靠近这颗青色晶核。

　　咻！

　　几乎在接触的瞬间，青色晶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里面的能量和那丝法则碎片被残片迅速吸收！几个呼吸后，晶核化作一堆无色粉末。

　　【黑色残片吸收‘疾风剑意’碎片……信息记录中……】

　　【宿主可微弱感知‘风’之流动…】

　　风辞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残片还能直接吸收晶核中的法则碎片并反馈给他？虽然只是皮毛，但积少成多，未来或许能掌握多种法则能力！

　　他立刻又尝试了几颗不同属性的晶核，果然，残片来者不拒，都能吸收并反馈一丝相应的感悟。不过对那颗暗红晶核，残片虽然渴望，却似乎暂时“吃不动”，只是微微发烫，需要更长时间消化。

　　“哈哈，真是捡到宝了！”风辞晚心情大好。这相当于多了个万能法则学习机！

　　就在他沉浸在薅晶核羊毛的快乐中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一股熟悉的、阴冷邪恶的气息爆发！

　　风辞晚猛地抬头，望向那个方向。

　　是那个灰袍人的气息！他在对谁动手？

　　紧接着，一道璀璨的冰蓝色剑光亮起，与那阴冷气息狠狠碰撞了一下，随即迅速远去，似乎是在逃遁！

　　是南宫月！

　　风辞晚瞳孔一缩。南宫月竟然和那灰袍人对上了？而且看样子吃了亏？

　　他略一沉吟，没有立刻前往。那灰袍人深浅不知，贸然卷入绝非明智之举。而且南宫月既然选择遁走，自有其道理。

　　他收敛气息，悄然向着与战斗波动相反的方向移动。考核即将结束，没必要节外生枝。

　　终于，三日时限将至。风辞晚取出引界符，灵力注入。

　　玉符亮起柔和白光，一股空间之力包裹全身。眼前景象模糊，下一刻，他已回到了裂谷营地中央的广场上。

　　广场上，陆陆续续有修士被传送回来，大多衣衫褴褛，带伤挂彩，神色疲惫中带着庆幸。也有人永远留在了那片古战场。

　　柳青青也很快出现，她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显然收获不小。

　　风辞晚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南宫月。她站在角落，气息有些紊乱，月白劲装上沾染了些许暗红，像是血迹，但她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神色冰冷如常，只是偶尔扫向风辞晚的目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

　　三位巡察使再次出现在高台上。玄鹰真人目光扫过回归的众人，尤其是在风辞晚和南宫月身上微微停顿。

　　“考核结束。现在，上交战魂晶核，评定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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