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科学驱鬼与经费在燃烧

　　回到他那位于老旧小区、月租五百还包水电（但经常停水停电）的出租屋，林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泡了碗老坛酸菜牛肉面，并郑重地加上了最后一根珍藏的火腿肠。今天在富强私立中学的“战斗”，精神损耗远超体力消耗，尤其是耳朵，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摧残。

　　“得补补。”林凡对着热气腾腾的泡面碗，虔诚地合十双手——当然，不是祈祷，是怕香气跑太快。

　　还没等他开动，门就被敲得震天响，伴随着胖子王富贵那极具辨识度的嗓门：“凡哥！凡哥！开门呐！有重大发现！关乎咱们团队未来的重大发展！”

　　林凡叹了口气，认命地放下筷子，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胖子一脸兴奋，红光满面，手里还抱着一个硕大的、印着某知名电商LOGO的纸箱。他身后，居然还跟着那位坚信科学的学霸妹子——苏晓。

　　苏晓今天依旧是一身利落的休闲装，戴着黑框眼镜，怀里抱着个平板电脑，表情是一贯的认真和……对胖子手中纸箱的明显质疑。

　　“你们怎么凑一块了？”林凡侧身让他们进来，眼睛却盯着那个大纸箱，有种不祥的预感。

　　“巧遇！纯属巧遇！”胖子把纸箱“哐当”一声放在地上，震得地板都在颤，“我在楼下取快递，正好碰到苏学妹来找你，说是要交流一下上次‘白衣学姐’事件的观测数据。”

　　苏晓点了点头，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林凡家徒四壁却堆满各种奇怪杂物（主要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法器”残次品和《搞笑捉鬼秘籍》的练习废稿）的房间，眼神里没有嫌弃，只有一种研究者进入新样本区的审视感。

　　“林凡同学，王富贵同学。”苏晓开口，声音清脆，“关于上次旧教学楼记录的异常低频声波和瞬时温度骤降数据，我进行了初步分析。虽然其波形特征与已知的物理现象匹配度不高，但我认为不能直接归因于‘鬼魂’这种缺乏实证的假说。更可能是一种复杂的空气振动与心理暗示的叠加效应……”

　　林凡和胖子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去打断苏晓的“科学分析”。毕竟，跟一个试图用傅里叶变换解析“鬼哭”频率的学霸争论世界上有没有鬼，纯属自找没趣。

　　“咳咳，苏学妹，数据的事儿咱慢慢研究。”胖子迫不及待地打断她，蹲下身开始拆那个大纸箱，“先看看我搞来的好东西！团队新装备！”

　　箱子打开，里面是各种看起来颇具科技感的设备。

　　胖子拿起一个像加大号手电筒，但顶端布满金属探针的东西：“看！最新款‘高精度环境能量扰动探测仪’！据说能捕捉到灵体活动时产生的特殊电磁场！”他按下开关，那“手电筒”立刻发出幽幽的蓝光，并伴随着“滴滴滴”的电子音。

　　“还有这个！”他又掏出一个类似VR眼镜，但连接着好几根线缆的设备，“‘灵体光谱视觉增强器’！戴上它，说不定就能直接看到那些‘能量体’！”

　　最后，他郑重地捧出一个巴掌大小，像是个迷你路由器的东西，上面还有个小屏幕显示着不断跳动的数字：“重磅！‘多频段灵魂谐波安抚装置’！通过发射特定频率的和谐波，中和灵体的负面情绪波动，实现非接触式安抚！科学吧？文明吧？”

　　林凡看着这一堆东西，嘴角抽搐：“胖子，你……又花了多少？”

　　胖子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小钱！都是为了团队建设！我爸说了，年轻人搞事业，就要舍得投入！”

　　苏晓则拿起那个“灵魂谐波安抚装置”，仔细看了看背后的铭牌，冷静地开口：“王富贵同学，如果我没看错，这个设备的生产厂家，上个月还因为虚假宣传其生产的‘负离子健康手环’而被市场监管部门处罚过。其宣称的‘灵魂谐波’频率范围，在物理学上并没有对应的公认定义。”

　　胖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啊？这……这不能吧？卖家说是最新科技，玄学圈内部渠道……”

　　林凡扶额：“胖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玄学圈的水比你这堆设备的电路板还深，骗子比真大师多得多。”

　　为了证明（或者说死马当活马医），林凡拿起那个“高精度环境能量扰动探测仪”，在自己房间里扫了一圈。仪器一直发出平稳的“滴滴”声，蓝光也没什么变化。

　　“看，没啥反应吧？”林凡刚说完，仪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数值疯狂飙升！

　　“卧槽！有情况！”胖子吓得往后一跳，抄起了靠在墙边的物理学圣剑（撬棍）。

　　苏晓也立刻警惕起来，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林凡也吓了一跳，凝神感应，却什么都没感觉到。他顺着仪器探测头指的方向看去——是他刚才泡好还没来得及吃的那碗老坛酸菜牛肉面。

　　林凡：“……”

　　他默默地把探测头移开，对准泡面。警报声消失，数值恢复正常。再对准……警报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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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沉默地看着那碗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泡面。

　　胖子喃喃道：“这玩意儿……探测的是怨气还是……食欲？”

　　苏晓若有所思地在平板上记录：“现象记录：未知设备对特定化学挥发物产生强烈反应。推测其传感器可能对某些有机酸或挥发性盐基化合物敏感……”

　　林凡面无表情地关掉了这个“泡面探测器”，决定结束这场闹剧：“行了胖子，这些东西……心意领了，下次还是把钱用在刀刃上吧。”比如多买点辣条和老干妈，他在心里补充。

　　“可是凡哥！科学驱鬼是趋势啊！”胖子不甘心。

　　就在这时，林凡那台屏幕碎了一角的二手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沈冰姐——金主（疑似）”。

　　林凡赶紧接通。

　　“林凡，有个新委托。”沈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背景音似乎有些嘈杂，“城西有家‘尖叫乐园’你们知道吧？就那个以鬼屋出名的游乐场。”

　　“知道。”林凡心里咯噔一下，游乐场？鬼屋？这组合听起来就麻烦。

　　“他们负责人联系到我，说最近他们的几个主要鬼屋项目里，好像混进了……‘真家伙’。”沈冰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游客投诉激增，说恐怖体验过于真实，甚至有几个被吓进医院了（虽然园方怀疑是演的想讹钱）。他们需要专业人士去‘清理’一下，确保只有人造的恐怖，没有意外的惊喜。报酬还不错，你们接不接？”

　　林凡看了一眼旁边还在摆弄他那堆“高科技”废铁的胖子，以及一脸认真准备用物理学分析鬼屋构造的苏晓，又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

　　“接！”林凡斩钉截铁，“必须接！”

　　挂了电话，林凡看向两位队友，表情复杂：“准备一下，新活儿来了。目的地，‘尖叫乐园’。”

　　胖子眼睛一亮：“游乐场？好啊！正好可以实地测试我的新装备！”

　　苏晓推了推眼镜：“鬼屋吗？一个研究恐惧心理与环境刺激关联性的绝佳场所。我需要记录不同恐怖场景下的生理数据变化……”

　　林凡看着斗志昂扬（虽然方向完全跑偏）的两位伙伴，再想想即将要面对的、混进了真鬼的假鬼屋，突然觉得碗里那坨已经凉透了的泡面，是如此的亲切和安详。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筷子。

　　“经费在燃烧，任务在路上。但愿这次……别再把我们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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