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幽州徵召 刘虞赏识

　　落雁坡大捷的余波，并未随着涿县百姓的欢呼和军营的整编而平息，反而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其涟漪正以涿县为中心，向着整个幽州境内急速扩散。阵斩程远志、邓茂，以三百新军大破数万黄巾先锋的辉煌战绩，以及刘备兄弟四人尤其是“霸王”张珩的赫赫神威，通过各种渠道——溃兵的描述、商旅的传言、官府的邸报——迅速传扬开来，在黄巾势大、官军屡遭败绩的幽州，不啻于一道划破阴霾的惊雷。

　　这股声浪，自然也毫无意外地传入了幽州州治——蓟城，传到了幽州牧刘虞的耳中。

　　蓟城，州牧府内。年近五旬的刘虞身着便服，正于灯下阅览各地送来的告急文书，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黄巾之乱席卷八州，幽州亦不能幸免，多处郡县告急，烽烟四起，他虽竭力安抚地方，征调兵马，但战局依旧胶着，甚至时有败绩，令他心力交瘁。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僚属手持一份密报，快步走入，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振奋：“明公！涿郡有紧急军情呈报！”

　　刘虞抬起头，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疲惫：“又是哪处城池失守了？”

　　“非也！明公，是大捷！前所未有之大捷！” 僚属激动地将密报呈上，“涿郡楼桑村人刘备，刘玄德，自称乃中山靖王之后，与其结义兄弟关羽、张珩、张飞，于涿县自行招募乡勇三百，日前在涿县以南落雁坡，设伏大破黄巾先锋程远志、邓茂所部数万之众！阵斩程、邓二贼，俘获数千，缴获军资无数！现已解涿县之围，声威大震！”

　　“什么？！” 刘虞猛地站起身，一把接过密报，就着灯光快速浏览起来。他看得极为仔细，脸上先是难以置信，继而转为惊讶，最终化为难以抑制的欣喜与激动。

　　“刘备……刘玄德……中山靖王之后……” 刘虞喃喃自语，脑海中迅速搜索着相关信息。他对这个名号有些模糊印象，似乎确有其事，但更让他震撼的是这份战报本身。“三百破数万……阵斩渠帅……此等战绩，自黄巾乱起，我幽州境内闻所未闻！这关羽、张珩、张飞，又是何等人物？竟有如此万夫不当之勇？”

　　他反复看着战报中关于张珩两合斩邓茂、率铁骑直取程远志，以及关羽、张飞如何骁勇的描述，心中波澜起伏。更重要的是，战报中还提及刘备如何厚赏士卒、抚恤伤亡、妥善安置降卒，其仁德之名在涿县广为流传。

　　“国难思良将，板荡识忠臣！” 刘虞长长舒了一口气，多日来的阴郁仿佛被这道捷报驱散了不少，“这刘备，虽出身微末，然能聚拢如此豪杰，创此奇功，更兼心怀仁德，体恤士卒，实乃难得之才！如今州郡之内，正需此等忠勇仁义之士，为国讨贼，安定地方！”

　　他不再犹豫，立刻对僚属吩咐道：“速速起草文书！以本官名义，正式征召刘备及其所部，即刻前来蓟城听用！表刘备为别部司马，令其协助本官，剿抚并重，平定州内黄巾！”

　　“诺！” 僚属领命，匆匆而去。

　　数日后，一队打着幽州牧旗号的使者，骑着快马，携带着正式的任命文书与刘虞的亲笔信，抵达了涿县刘备军营。

　　此时的军营，经过张珩的整编与连日操练，已然气象一新。战兵营一千二百人队列严整，杀气内蕴；辅兵营三千余人亦在各自区域忙碌，秩序井然。使者一路行来，所见军容之盛、士气之高，远非寻常郡县兵马可比，心中暗自惊叹。

　　中军大帐内，刘备率领关羽、张珩、张飞，郑重接待了州牧使者。

　　使者展开绢制文书，朗声宣读：“幽州牧刘虞令：查有涿郡刘备，忠勇性成，乃汉室宗亲。兹尔率义兵，于落雁坡大破黄巾逆贼，斩将夺旗，功勋卓着，扬我州郡之威，解黎民倒悬之苦。特表刘备为别部司马，假权宜之便，即刻率所部人马，前来蓟城听调，助剿州内黄巾，以安社稷。望尔恪尽职守，勿负朝廷厚望，州牧期许。钦此。”

　　宣读完毕，使者将文书和一方代表别部司马身份的简陋印信交到刘备手中，又取出刘虞的亲笔信，语气和缓了许多：“刘司马，刘幽州对阁下及几位将军赞誉有加，言幽州平定，寄望于君等。望阁下早日整军，前往蓟城，共商大计。”

　　刘备双手接过文书和印信，心情激荡，难以自已。别部司马，虽非高位，但却是他获得的第一个正式朝廷（州牧代表朝廷）官职！这意味着，他们兄弟不再是“白身”，不再是“乡勇”，而是有了官方身份和认可的正规武装！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深深一揖：“备，才疏学浅，蒙刘幽州不弃，委以重任，敢不竭尽全力，以报国家，以答幽州知遇之恩！”

　　关羽、张珩、张飞亦随之行礼。

　　使者目光扫过关羽的威严、张飞的雄壮，最后落在气息最为沉凝、身着残破霸铠的张珩身上，不由得心中暗凛，客气地拱手道：“这位想必便是阵斩邓茂、勇冠三军的张珩张将军吧？刘幽州亦特意问起将军，言将军有古之霸王之勇，实乃国朝之幸！”

　　张珩抱拳还礼，不卑不亢：“使者过誉，破贼乃全军将士用命，大哥指挥有方，珩不敢居功。”

　　使者连连点头，对刘备麾下人才济济且谦逊有礼更是高看一眼。

　　送走使者后，刘备手握那方小小的别部司马印信，感慨万千。他看向身旁三位义弟，尤其是目光深邃、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切的张珩，沉声道：“二弟、三弟、四弟，刘幽州征召，我等名分已定！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匡扶汉室之路，便在脚下！”

　　关羽抚髯，丹凤眼中精光内敛。张飞咧开大嘴，摩拳擦掌。张珩则平静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获得幽州牧的正式征召与官职，仅仅是第一步，一个更广阔也更残酷的舞台，正在蓟城方向，等待着他们。

　　涿县，这个梦想起航的地方，即将成为他们身后的一段记忆。而属于刘备集团的真正征程，伴随着这纸幽州徵召令，正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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