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秤中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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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烩镡？”这个名字乍一听跟林沣蕈像是兄弟俩，都是一个爹想出来的名字。
但他俩其实隔了六七代，要是其中一个是女的话，他俩都可以说亲了。
这就显得很像是扑街网络小说作家随便取的一样。
这个人也和名字一样，很随便。
明明审判时就跟林沣蕈站在一起，却让人记不起半点印象。
好像九流的新人小说作家提了这个人，但忘记给他安排戏份似的。
简单来说就是毫无存在感。
他的判罪文件上刻的是渎职罪。
林沣蕈课堂上给学生灌输下等人思想的时候，他就旁边看着，没有尽到教授应尽的职责。
竹简上刻的供词显示他以为林沣蕈只是听到他们班上有人恶意伤害同胞同学，情绪激动、一时失言而已。而且伤人这件事本身也挺严重，所以口头训斥一番倒也不算出格。
本来是轻判，罚种五十棵树向木神他老人家赎罪。
可林楼却感觉有点不对劲。
太正常了，在这次会审判罚的所有罪人来说，他显有点太过寻常。
连供词的逻辑都显得有些无懈可击，好像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可直觉不能当证据，得师出有名才行。
林楼挥了挥手，示意看守退下。
“那当初大族老问你是谁指使你的时候，你为什么看向五族老的方向？”
看守走远后，林楼才不急不缓的质问道。
大族老也非常关心这个问题，或者说她就是为了这个才专门跑一趟的。
“小的、小的之前挺不满外姓……他姓学生进入公塾的，现在乡下人又跑进来。小人之前认为这些人只会败坏公塾风气，影响林族人休行。又听闻这议案还是五族老提交的，所以对她有点意见。所以最后想拉五族老下水。”
林楼有点不信邪，又颠过来倒过去问了好几遍。
前后内容基本上都相一致，才不得不判断这是真的。
与林楼的心情沉重不同，大族老心情倒是缓和了几分。
五族老是她看着长大的，也算知根知底，连她都出问题的话……
她实在不敢想象，这林族上下得腐朽成什么样。
卸下了重担都她都有心思跟小辈拉家常了。
“楼子啊，今中儿去族老府聚一下啊，正好跟其他族老联络联络。”
林楼跟那些老一辈实在没什么可聊的，就婉拒道：
“不了，内人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俺不回去，就要浪费了。”
“行吧？俺也不强留了，那咱先回去了。”
大族老打道回府后，林楼还想去隔壁审问一下林烩镡，直觉告诉他这个才是问题最大的。
可明面上自己不能对他上大刑，毕竟没有一个证据表明他犯过原则性错误。
动私刑也不合规矩，传出去怕是会被问责。
再过去审问几下吧，用林沣蕈交代他时不时就聊外姓人的话题，看看能不能诈出来了什么。
假如林楼肯带自家根宝去审讯林烩镡的话，林木会惊讶的发现……
这个林烩镡就是林娇被欺负那天的值班先生，也就是他在柳枝的数据推演中带着小黑人杀害了那两个霸凌者，害的林楼全家被村民们围在屋内求一个公道。
可惜没有假如。
就算有，柳枝也会因为有可能暴露的系统存在，被系统要求合理化介入。
“姓名？”
“林烩镡。”
“性别？”
“男。”
“年龄？”
“七十又二。”
“籍贯？”
“七族老大人，我好像也不是什么死有余辜的罪犯吧？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可以能省就省吗？我还赶着回家吃饭呢。”
“回家吃饭？今天的话，你可能要回不去了。”
“族老大人的话，我貌似有点不太懂，我不是要种活五十棵树给木神他老人家赔罪吗？那现在放了我，咱不就可以开始赎罪了吗？”
“可你这罪名和量刑，还需要重新确立一下啊。”
“我还能有什么罪吗？”
“老实交代吧，你的同事林沣蕈已经把你供出来了。”
“供出来什么？林楼大人讲的话我好像没听明白。”
“是你，时常向林沣蕈灌输除林姓外的其他姓都是蛮横恶劣的负面思想吧？
还妄议林族方案，背后诋毁五族老。是也不是？！”
林烩镡这次慌了神，急忙狡辩道：“族老大人冤枉啊，他诽谤俺，他诽谤咱啊。”
“哼，这可是林沣蕈水饭之刑三日后的供词，是真是假，我自有定夺。
你想证明你的清白的话，可以同样三日水饭后告对方污蔑。”
林烩镡是万万不敢答应的，他要是来个三日水饭的话，别说族长林梗了。
就连他偷情过嫂嫂估计都能老老实实交代出来。
“大人，我说、我说。
俺是跟林沣蕈聊过他姓人的一些事。不过都是因为他对这个感兴趣，咱为了能和同事打成一片才谈这个的。
至于背后蛐蛐五族老，就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小的也不敢啊，顶多他说几句俺吱一声。”
没诈出来吗。
林楼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只能就此作罢。
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执法人员尤其如此。
林楼的秤中，有一条便是：对于怀疑但没证据的人，可以诈几下，但不能上刑。
而且他这会说的，也与林沣蕈交代的相吻合。
自己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怀疑他了。
不过可以加个妄议族老罪，再重判一下。
让他下去种个一年地，这样他就没什么机会作妖了。
给不同罪名量刑都订不同年份上下限，而且上下限隔的还挺大的人真是个逸才。
林楼他没有一次像这样深刻的意识到：这个设计真他娘的好。
还符合规矩，因为这个就是规矩。
………………………………………
“族长大人，监狱那边传来消息，那林沣蕈受三日水饭之刑后。
林楼又二审林烩镡，这次判决文件上有多列了一条妄议族老的罪名。
现在改判为林族耕种一年粮食了。”
林梗对此好像早有预料般，只是淡淡回应一声，便问还有什么要禀告的。
“还有，大人，下属找到一位天赋异禀的好苗子，居然能凭一己之力激怒一群陌生人人围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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