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十日夜鏖战：纯白神锋破疯魔，魂剑惊起千重悸

　　这场战斗硬生生拖了十天十夜，神界的神光被打得黯淡无光，云阶崩裂成碎石，神殿的玉石柱拦腰折断，碎块裹挟着神光碎片在半空翻滚，整个神界都回荡着震天动地的厮杀声，连天地灵气都被搅得狂暴无序。

　　杀戮地狱之神早已没了最初的嚣张，青黑色的皮肤布满深可见骨的裂痕，黑红色的血像断线的珠子般顺着伤口往下淌，在身下积成一滩腥臭的血洼，血珠滴落时“哒”的声响都透着虚弱。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像破旧的风箱般发出“嗬嗬”的嘶哑声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疼得他浑身抽搐。猩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白浑浊得像蒙了一层污垢，视线模糊到连眼前的分身都成了重影，时不时头晕目眩，身体晃了晃，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连续十天的高强度厮杀，他经脉寸断，煞气溃散，神力耗尽，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苟延残喘的顽抗戾气，死死盯着分身。

　　反观分身，却是越战越勇，劲头一天比一天猛。杀戮地狱之神为了压制他，硬生生将战场转移到了神界，却没想到这成了最致命的失误——神界的天地灵气充沛得不像话，顺着他的毛孔疯狂涌入体内，填补着战斗的消耗，更让他体内的纯白力量愈发磅礴炽烈，像一轮燃烧的烈日悬于神界。他银白发丝被灵气浸染得泛着莹润光泽，狂舞不休，发丝尖端甚至凝结着细碎的纯白光点；眼底的赤红丝毫未褪，反而因杀戮气息的滋养变得更加炽烈疯狂，像两簇跳动的火焰。他早被愤怒与执念冲昏了头，只死死盯着杀戮地狱之神，像盯着猎物的猛兽，不管不顾地追着打——

　　拳头攥紧时，纯白力量在指节凝聚，砸在杀戮地狱之神的胸口，“嘭”的一声闷响，对方的胸骨瞬间凹陷，黑红色的血混合着碎骨渣喷溅而出，溅在分身的纯白光芒上，瞬间被灼烧得滋滋作响，化作一缕黑烟消散；膝盖抬起时，带着雷霆之势顶向对方的小腹，杀戮地狱之神惨叫一声，身体弓成虾米，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手肘狠狠砸在他的后颈，“咔嚓”一声脆响，对方的颈椎断裂，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每一处都化作最锋利的武器，纯白力量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好不容易将这阴魂不散的家伙缠住，绝不能让他跑掉！

　　他一把揪住杀戮地狱之神的后颈，像拖死狗般拖着往神界另一端冲去，对方的身体在云阶上摩擦，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沿途的云阶被踏得粉碎，神光塔被撞得轰然倒塌，无数神明吓得纷纷避让，躲在远处瑟瑟发抖——那股纯粹的白色力量太过强悍，连空气都被震得嗡嗡作响，所过之处，万物皆被碾压，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的脚步。

　　杀戮地狱之神的声音早已嘶哑得不成样子，到最后彻底失声，只能发出模糊的“嗬嗬”哀鸣，嘴角不断溢出黑红色的血沫，眼睛里的顽抗被绝望取代，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想催动法术反击，可经脉断裂，煞气被纯白力量死死压制，连一丝神力都调动不起来，只能任由分身摆布。

　　而此刻，分身心脏里的安斯里德，原本正沉浸在温润的滋养中睡得安稳，魂光莹润透亮，像一颗被温水浸泡的珍珠。可突然，一股浓烈到刺鼻的杀戮气息顺着心脏的搏动蔓延开来，带着疯狂的戾气，让他的魂光剧烈颤抖，甚至泛起了细密的裂痕——分身体内的杀戮气息已经浓郁到失控的地步，连带着那股纯粹的纯白力量，都透着几分疯魔的锐利，像是随时会反噬自身，连心脏里的他都受到了波及！

　　“再打下去就完了……”

　　安斯里德的意念急促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毫不犹豫地分出自己的一缕意识——这对尚且是意识体的他来说，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举动，意识分割本就伤魂，更何况要凝聚法术，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可他顾不上太多，那缕意识化作一道巨大的珍珠白虚影，骤然出现在分身上空，虚影高达数丈，周身萦绕着威严的莹白光芒，虽只是意识投影，却带着不容侵犯的神力，任凭杀戮气息如何冲撞，都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不等杀戮地狱之神反应，虚影猛地抬手，一道凝聚着纯粹神力的纯白攻击骤然爆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下，空气被撕裂出刺耳的尖鸣，周遭的天地灵气都为之震颤，形成一圈圈白色的能量涟漪。杀戮地狱之神被这股磅礴的威压死死钉在原地，浑身僵硬，连手指都动不了分毫，脸上的恐惧再也藏不住，瞳孔骤缩成针，之前的顽抗瞬间烟消云散，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唇哆嗦着，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过了半晌，他才哆哆嗦嗦地挤出一句，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怨毒：“将意识分走一部分来抵挡……哼，你又来救他！”

　　虚影缓缓低头，珍珠白的光芒中透着一丝怒气，那股怒气虽不浓烈，却带着神明的威严，让整个神界都瞬间安静了几分，连风声都停滞了。不等分身反应，虚影再次抬手，十三柄莹白长剑骤然凝聚，悬浮在半空，剑刃泛着冷冽的光泽，剑身上刻着细密的魂纹，纹路中流淌着纯白神力，正是安斯里德的成名绝技——灵魂十三剑！

　　“你三番两次干扰他，本就不该原谅。”虚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决绝，十三柄长剑瞬间锁定杀戮地狱之神，剑刃上的纯白光芒闪烁，杀意凛然，却并未立刻攻击，显然是在给杀戮地狱之神最后的震慑。

　　可分身看到这十三柄剑的瞬间，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像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骤然一黑，险些栽倒。耳朵里传来持续不断的尖锐嗡嗡声，什么都听不清，只剩下那十三柄莹白长剑在脑海中盘旋、放大，刺得他神经剧痛，仿佛要将他的意识撕裂。他瞳孔骤缩成针，银白的睫毛剧烈颤抖，像受惊的蝶翼，每一次颤动都带着极致的震惊；周身的纯白光芒瞬间滞涩、收敛，像被瞬间掐灭的火焰，之前包裹全身的炽烈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一层微弱的莹光，在皮肤上轻轻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

　　他太清楚了！安斯里德如今只是意识体，连完整的魂体都算不上，就像风中残烛，稍有不慎便会熄灭。强行分走意识凝聚法术，等同于以魂为引，用自己的存在作为代价，一旦法术失控，或者遭遇反噬，轻则魂光受损，再也无法复原，彻底沦为没有意识的能量体；重则直接魂飞魄散，彻底湮灭在天地间，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来！

　　他猛地停下动作，原本攥紧的拳头瞬间松开，指节因之前的用力而泛着青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痕迹还清晰可见，此刻却毫无力气地垂落，指尖微微颤抖。身体因惯性往前踉跄了两步，脚尖在破碎的云阶上狠狠一磕，才勉强稳住身形，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了一下，险些跪倒。肌肉从极致的紧绷瞬间松弛下来，带来一阵脱力的酸软，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额角、脸颊、下颌线疯狂滑落，瞬间浸湿了银白发丝和衣衫，冷汗贴着皮肤，带来一阵冰凉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心口的心脏剧烈搏动，“咚咚”的声响大得仿佛要震碎胸腔，不是之前的愤怒激昂，而是带着尖锐的、撕裂般的刺痛与极致的恐惧。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心肌，疼得他下意识地按住心口，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心脏里安斯里德魂光的微弱颤动，那颤动此刻却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他怔怔地看着上空的珍珠白虚影，看着那十三柄悬而不落的莹白长剑，眼底的赤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瞬间变得空洞无神，没有丝毫焦点，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雾，又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之前的疯狂与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深入骨髓的后怕。

　　怎么敢？他怎么敢！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像惊雷般反复轰鸣：安斯里德为了拦他，竟然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为了一个被执念冲昏头脑的分身，为了一个差点忘了初衷的自己，他竟然愿意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早已被执念和杀戮气息彻底控制，像个没有理智的木偶，打了十天十夜，竟丝毫未觉疲倦，只想着彻底抹杀杀戮地狱之神，却忘了真身本就脆弱，忘了意识体分魂施法的凶险，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保护，是复活，而不是同归于尽！

　　如果……如果安斯里德因为分魂而出了意外，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那些日夜的煎熬、心脏的压迫、外界的嘲笑，都将变得毫无价值！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竟然差点被自己亲手推向毁灭的边缘！

　　心口的刺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着，呼吸瞬间停滞，然后变得急促、颤抖，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恐惧，凉得他浑身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他看着那道巨大的珍珠白虚影，眼神空洞，里面翻涌着惊惶、后怕、自责，还有一丝深深的无措——他差点害死自己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差点让所有的坚守都化为泡影。

　　周围的厮杀声、风声、灵气波动都仿佛离他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剧烈的心跳声、脑海中的嗡嗡声，还有那十三柄莹白长剑，像一道冰冷的警钟，狠狠敲醒了他的疯狂，也敲碎了他所有的戾气，只留下满心的惊悸与后怕，在胸腔里疯狂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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