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不去行不行

　　而南宫傲，一边美滋滋地等着他的猪脑汤和牛河，一边偷偷看着段俏颜忙碌的侧影，心里美滋滋地想：“玄女姑娘果然面冷心善，都开始关心我喝什么汤了！看来我的诚心终于打动了她一点点！嗯，这天麻猪脑，定是她觉得我用脑过度，特意给我补脑的！”

　　得，那强大的自我攻略系统，又悄无声息地启动了。

　　只是这一次，段俏颜决定选择性忽略。

　　比起那些要打要杀的麻烦，一个只是脑回路清奇、热爱美食的土豪食客，似乎......也不是不能忍受。

　　繁星正拭着柜台，抬眼瞥见段俏颜捏着一封信，嘴角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笑意。她好奇地凑过去问道：“姑娘，谁来信了？。”

　　段俏颜扬了扬手中的信纸，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欣喜：“是谨朝，他说娘有喜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真的吗？”安昭闻言，立刻从一旁蹦了过来，脸上满是惊喜：“段姨身子可都好？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田甜草也放下手中的茶壶，笑着凑过去：“阿颜，恭喜呀！你就快要有小妹妹了。”

　　宁昭跟着笑道：“也可能是弟弟。”

　　段俏颜心当即拍板：“管他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大喜事！咱们明天一早就收拾东西回去！”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广粤轩刚送走最后一桌客人，伙计们正在收拾桌椅，段俏颜和繁星在柜台后核对账目，田甜草和安昭在一旁叽叽喳喳讨论着明天回李家要带些什么礼物。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店里忙碌的气氛。

　　“这么晚了，会是谁？”田甜草嘀咕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张肃，对方身上还穿着官服，面色十分凝重。

　　“张大人？”段俏颜有些意外：“您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快请进。”

　　张肃快步走进来，也顾不上客套，沉声道：“段姑娘，冒昧深夜打扰，实乃情非得已。京城出了惊天大案，一具无名尸首被发现，死状……极为惨烈，面容损毁，无法辨认身份，此案干系重大，陛下亲自点名，要你即刻进京，协助画出死者样貌，以便查明身份，速破此案！”

　　几人听完，全都被惊得愣住了。

　　正所谓皇命如山，更何况是涉及人命的要案。

　　段俏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自从上次中毒后，她就对京城没有好感了。

　　“不去行不行？”

　　张肃：“......你说呢？”

　　段俏颜可不想被砍头，无奈地叹了一声：“我明白了，我立刻准备出发。”

　　“繁星，甜草，店里就交给你们了，案子结了我们再回去吧！”

　　“安昭，宁昭，你们和我一起去。”

　　“是！”大小昭昭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就算姑娘不说，她们也要跟着去的。

　　吩咐完段俏颜迅速回房收拾行囊，她的画具是重中之重——各种粗细的炭笔被她小心地包裹好。

　　安昭利落地准备了水囊、干粮和一些常备药物。

　　宁昭则检查了马车，并多备了一件披风。

　　不到半个时辰，三人登上马车，随着张肃及其护卫，连夜离开了广城，朝着京城方向奔去。

　　段俏颜靠在车厢处，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姑娘别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宁昭轻声安慰，递过一个水囊。

　　安昭也拍了拍腰间的鞭子：“放心吧姑娘，有我在，这次不会出意外的，我们办完案子就回家！”

　　段俏颜接过水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骂人，更怕疯起来连皇上都骂。

　　马车在官道上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下午到达京城。

　　几人直接到了大理寺，接着被引至后堂的殓房。

　　李杰一见到她立马连忙上前：“辛苦了！”

　　“李叔！”段俏颜也朝对方点头。

　　张肃总觉得两人好像熟稔了许多，但也没有多嘴。

　　几人快步往里走去，门一开混合着血腥和腐败便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安昭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脸色瞬间发白。

　　宁昭也蹙紧了眉头，强压下胃里的不适。

　　房间中央的石台上，覆盖着一块粗糙的白布，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张肃面色沉重，对段俏颜点了点头。

　　一旁的仵作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白布。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段俏颜倒吸了一口冷气。

　　安昭更是猛地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

　　宁昭迅速上前一步，挡在段俏颜侧前方，手不自觉地按住了腰间藏着的软剑。

　　尸体的情况比想象中更为惨烈，面部遭受了毁灭性的破坏，根本无法凭借肉眼辨认任何特征。

　　段俏颜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推开宁昭的手臂，眼神变专注起来，很快便进入了另一种状态。

　　她走上前，仔细审视那具无声的遗体，目光扫过头颅的每一寸。

　　“我需要更亮的光，越多越好。”她的声音冷静得出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段俏颜摒弃了所有恐惧和杂念，全身心投入工作。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检查头颅骨，手指轻柔而精准地触摸着头骨的轮廓，测量着颧骨的宽度、下颌骨的角度、鼻梁骨的残存形态、眼眶的大小和间距……

　　“颅顶骨偏高，额骨饱满……颧弓宽度约四指……下颌角偏方，咬合肌附着点明显……”

　　她一边检查，一边清晰地报出各项数据和特征。

　　宁昭强忍着不适，在一旁铺开纸笔，飞速地记录下每一个字。

　　接下来的两天，段俏颜几乎将自己封闭在大理寺为她准备的一间净室内。

　　地上铺满了画废的稿纸，她根据测量到的数据和细致的观察，不断在纸上勾勒、修改。

　　她运用了自己所有的知识和经验，从骨骼结构推断肌肉的厚度和走向，再还原皮肤的面貌。

　　有时为了确定一个细节——比如耳廓的形状，或者嘴唇的薄厚——她会反复跑回殓房核对，或者与经验丰富的老仵作讨论不同地域、年龄、职业可能带来的面部特征差异。

　　她甚至根据头骨上一些细微的陈旧伤痕，推断出死者生前可能有的习惯性表情或旧伤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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